「可能以後很少機會會來台北喔」,走在往台北車站的我,確實聽到這聲音從內心發出,加上手中行李重量在我可以接受範圍內,我改變了這次返家的路線,大概知道台北車站方位,但拐進小巷子或者進入友人不建議的地下街-因為錯綜複雜也可能迷失其中找不到車站正確方位。「不管了,走看看,不對了再找人問路。」
走著我進入地下街廣場,身旁兩側的熱鬧景象對照獨走的自己,顯得自己挺不自在,對於推銷的人員也一概以微笑回絕,不發任何一語,除了商店攤販,意外也發現這裡是青少年聚集地,以群聚方式或多或少佔據廣場某一角,響亮的歌曲伴著充滿自信的舞蹈或者一群小女孩將自己塞在商店與商店間的縫隙,說笑著,有幾回因為想起我們家(工作關係我成為他們家成員之一)那群小孩,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幾次不小心迎上他們眼神時,帶著心虛的趕緊移開眼光,其實是害怕的,下意識覺得會否像新聞常上演的,某青少年揮刀砍人,因為他看了他一眼或者也擔心惹來一陣咒罵。
當自動化想法劃過我腦袋時,不由得滴估起自己來,「怎麼又將青少年與自己距離拉開了?」帶著責備又抱怨語氣,我是真的由衷希望能跟這群小孩take a step closely。
然而我得老實說,工作這幾月來跟家裡孩子互動尤其是青少年,我總是內心感到戰戰兢兢,尤其是用笑臉又迎上冷漠或忽視的態度時,彷彿一把冷箭從我身上刺過,頭腦有一半瞬間凍結,不是很擅長馬上替自己解凍的我,常常只好再用笑容輕輕從他們身邊飄過,這般討好,讓我想起我在人我之間的互動,不擅長把受傷的那部分自己說出來,反倒是迎上笑臉一張,就像在告訴對方,「你使我受傷了,但是沒關係的,我沒事,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你別擔心」我讓自己處在不舒服狀態,沒有生氣反倒擔心起對方感受來,有一種「只要你好,我怎樣都行」。最討厭這樣自己了,卻有時候常出現在人我互動中,就連很親近的人,有爭執我也因「捨不得」讓他受傷,急忙圓場又滅火的,慌張神情看在自己眼裡還真帶點狼狽。
回到這群小孩與自己互動,說也奇怪笑臉給出時,沒有那麼多的不平衡與內在產生雜七雜八聲音,我承認我是有「點」害怕的,因為我常在腦袋瓜裡把他們妖魔化(比喻是有點誇張啦),假想著他們可能會有的可怕反應,但..我發現我沒有那麼想討好他們,甚至在害怕沒有完全凌駕我之上時,我為他們微笑,因為我感到我好幸運可以與他們相遇並且陪伴他們一段路、因為我欣賞每一個人都用獨一無二方式在替自己與社會規範中取得平衡,勇敢的看到自己的故事也堅持在未來過的平凡單純生活就好,看到他們,微笑中帶著愛與尊重,還有種信任,我不能預知他們的未來,但是我信任他們值得過專屬他們的美好人生…..
從台北研習回來,一早同事馬上問我昨天是否有吃鳳梨,我知道他的意思,也關心是否因為來太多人使得他忙不過來。他說著,昨天三個令大家都非常頭痛的小孩來拜訪參觀我們辦公室,我好訝異,當天這三個人的確又來訪一次,一個挨著我旁邊坐下來,我播放著一個故事給他們看,故事結束時出現了「For you」其中一個孩子隨口問For是什麼意思,其中一位馬上回答是給的意思嗎?沒錯,是給的意思,他興奮的告訴我,這是第一次說對的英文單字耶,我跟他說:「你不僅說對了,又跟我們分享你的喜悅,真是太棒了」…實在令我不敢置信的一連問同事說,他們願意接近我們甚至跟我們說家裡的事情,真的好神奇喔。
或許與他們靠近並不難,難的是如何克服自己所設下的刻板印象。
親愛的天使,謝謝你帶來光與愛給我,在我一次次遇挫時,你承受起我雙手捧起的擔憂、害怕及恐懼,並且用光消融它們,還以一次次的保證與純粹的愛及信任,我懷著無比感恩的心謝謝你帶來的一切,帶著微熱的溫度,就像被愛包圍著的自己,那樣的榮幸與幸福,是你帶給我的,透過任何形式,任何人事物,即使是偽裝成天使的惡魔,使我畏懼卻也不減我想與你保持聯繫的任何時刻,我愛你,我也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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