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被蠻橫的對待,從以前記憶裡翻找,似乎也不見蹤影,說真的,我有被嚇到並且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甚至想逃離,事後回想這天晚上,這兩個女孩強烈訴求著想要被尊重,我才知道他們其實多麼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下班後,我跟朋友開玩笑說我今天被小朋友『翻桌子』了,他們一進辦公室就不願離開,不管如何回應或設限,他們一概用髒話回絕,甚至開始亂動辦公室所有的東西,還有許多次的人身攻擊及大聲斥責等等…過不久從他們的道歉,我才知道我成了代罪羔羊,他生氣不受尊重,所以也想讓我們嚐嚐不受尊重的感受。
決定付諸「報復」,用激烈手段抵抗,
不過幸好的是,他願意爆發,我才有機會跟他進入一段浮出檯面的對話,事情也開始出現轉機。
事後我跟同事轉述,她的想法。我提起這小孩受到委曲,不肯就此罷休,除了要宣洩,其實更多的訴求是,他想保護其他院童,還有他喜歡我們,她覺得我們不同於其他大人,所以把他希望獲得的尊重有哪些告訴我們。否則他對我們就像其他大人一樣,用盡各種破壞手段,僅是宣洩了事,不會有後續那段對話的。
而我回想一小時,我站著聽他破口大罵欲罷不能到停下來聽我說些話到能一起合作達成共識或協商,也讓我發現了解永遠是開端,沒有一份願意了解的心,孩子就像與自己在拔河,互不相讓,永不會有交集,因為拔河就像在說著,一方說你過來ㄚ,另一方則是說著憑什麼我要過去,你過來才是,競爭想獲勝,無法站在對方角度去了解,而青少年階段的孩子更是倔,當發現關係是對立時,會讓人想了解卻也無所適從。
只是這麼個別化,有潛能的小孩,遇到了規定第一的機構,真的是很辛苦一件事情。更晚時候,我跟他們提及此事,他們告訴我,自習不回已經是常態,叫我別擔心。我心中突然覺得,其實他們真的都有一套自己生存的方法,也提醒著我,不要太惶恐,對於發生在小孩身上的事情,否則反而會被他們沉著的態度所嚇著了。
今天發生的事情,對我來說真的非常寶貴,我自嘲哪有這樣機會被對待(我絕不會悶不吭聲),也少有機會爆發激烈衝突後有個突破(我不習慣引起激烈衝突,也有可能是與我相處的人少以激烈衝突相向),我感受到,是來自對彼此的信任,還有一份愛的相信,衝突背後憑藉的是想要和好如初,想要我的聲音被你聽見,於是用大聲而粗劣手段來獲得注意,而我真的就願意看見她,這個人來到我身邊,對和好、和平渴求,我注視他的眼神,不敢離開,深怕不小心我就忽略了對愛的相信,而落入對他的坷責,與自我的評價,
他要的如此激動與強烈,而我願意正視她,讓他知道它是被在乎的。
(岔開話題,要是上述這段,被這兩個女孩看見,一定會翻白眼並且說太噁心了,老師你嘴巴都是屁,超級臭,每當他們問我,今天研習不用來,為何我還會出現時,我總是會說:因為我想看見你們,得到的回應都是如此。)
一個沒有框架的孩子,
在一個框架裡生活是辛苦的。
然而他們願意學習,只要這框架框的夠尊重、夠透明。
這是他們教導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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