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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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214 禮拜三 天氣陰冷 最高溫八度 最低溫四點八度 照片為蓪草的花

晚上外頭滂沱大雨，這種時候，合歡山正在下著雪。今天好冷，毫無預警的冷。所有人都縮成一團，連辦公室的厚重玻璃門都難得的關了起來。冬天真的悄悄的趨近了。想像著下雪的感覺，對於台灣這南國的子民而言，下雪總是一場夢幻。下著雪的節奏，縱使寧靜，對於人而言，卻是另一種形式的喧嘩。彷彿可以跟心臟裡興奮的振動合拍。於是往往聽見哪裡下雪了，心裡的嚮往便驅動著人往哪兒前進。其實，更深山的南湖、奇萊甚至玉山，或許早就下雪了，只是不知道，無從興奮起，於是就算了。

冷會令人無法動彈。早上開營隊組的會議，但會議卻斷斷續續。原因是明天要來的師大附中兩天一夜營隊，因為超過十萬元，校方就必須委託旅行社來辦。但那旅行社的先生，自己搞錯以為每個人只要一千一百元，一直打電話來謾罵，甚至要找我們「經理」。後來我們乾脆要推派阿財冒充經理跟他議論了。這種人好奇怪，話也不好好講，以為用謾罵、威脅的就能解決一切，推測大概希望藉此可以多賺些錢吧！所有事情，如果只著眼在賺錢上，大概很簡單，卻也很痛苦。因為錢永遠也賺不完。卻可以把你的眼界只驟縮在賺錢上，無暇顧及生活中其他美麗的事物。現在這個制度也很奇怪，超過十萬元就必須外包，但是這樣只是讓外包的團體，多賺一筆手續費。而我們本身，卻必須承受遇到不肖的外包團體，被賺了錢，又受了氣的窘境。最終的結論大概是，人本來就那麼奇怪吧！

下午則進行讀書會。內容還是那本《繽紛的世界》。由阿榮和S報告，但S則遇身體不適，沒有出席。阿榮準備了很久，找了許多和書中對應的圖片。這種翻譯自外國的生態文學，最大的缺點就是所述多是國外的生物，你看了常常無多大感覺和體會。但阿榮在讀的過程中，雖則也面臨此窘境，卻會主動的去找書中提及的圖片來加深印象，這樣的態度，是我們前面幾位讀書會主講者所缺乏的。不過時間實在有點漫長，有的人打起瞌睡來，我則必須頻頻左右挪動，才能稍稍專注。最精采的該是主講人結束後，其他人的發言和討論吧！可以在其中獲得許多的激發和想法。下次該想個怎麼讓讀書會不會睡著的方法。

晚餐包雪裡紅水餃，大家一起包，邊包邊下，新鮮又好吃。其他還有剩餘的羊肉茼蒿湯、兩粒阿給、三個甜餅──我吃到水餃，喝了湯就不行了。回到宿舍，就著收音機，認真的聽起旅行社寄來行前會的錄音帶，但最後終於不支的趴在桌上睡著了，漏了十幾分鐘的錄音帶，乾脆切掉音響，爬上床，窩進了電毯的溫暖。這個晚上，我終於很好睡了，不再半夜醒來，茫然翻覆，尋找睡意。

也趁著早上開會的空檔，翻完了石鈴姊借我的一本關於尼泊爾的參考書籍。《山城的微笑──尼泊爾的不浪漫旅程》鐘文音著。摘錄有感覺的段落如下：

「他認為自己並不是個觀光客，而是旅人。關於兩者之間的差異，他每次都會解釋。通常觀光客都會在幾星期或幾個月過完就匆匆回家，但旅人並不屬於任何地方，他們慢慢地遷移，經年累月從一個地方移到另一處。──保羅伯爾斯《遮蔽的天空》」

「旅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我又再次復述著自己每一回單獨旅行所感受的分別畫面，習慣告別，習慣分離，習慣說再見。」

「你從河流那裡得知了這個秘密嗎？那就是沒有時間這種東西的存在。黃昏時，他們常常坐在河邊的樹幹上，他們倆靜靜地諦聽水聲，對於他們而言，那並不只水聲，而是生命的聲音，永恆生成的聲音──赫塞《東方之旅》」

「其命運與際遇盤據了他們的心，或者是死亡，或者是他們的童年，而當河流在同一瞬間，告訴他們某件好的事情，他們就彼此相對……──赫塞《東方之旅》」

「通常走路不過只是為了盡快地到達某處，吃飯只是為了填滿我們的肚皮，工作只是為了盡力去生產等等，但是如果我們居住在一個一切活動蘊含著心靈生活的社會中，最一般的行為也都會有意義。…….以佛塔為例子，西藏人認為能夠花一個小時繞這樣的一個紀念塔，其充實的效果遠勝於去慢跑。佛塔象徵佛陀的心。」

「他注視著人們那不可毀滅的生命以及他們改變著的臉孔，以及他們為自己和上帝所建立的房子。──佛斯特《印度之旅》」

「我聽聞太多人說我們不是佛陀，我們不可能！聽聞太多沉迷藝術者說那是弘一法師律宗的苦修行徑，我們不可能！我們對自己沒信心，這沒信心且是來自於懶逸的藉口，我們不是自暴自棄，要不就是自以為是，或是自認不足。」──頗貼近我有些時候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