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爾頓的時代,動植物學依舊是醫學的旁支。植物學家最早原是藥師或藥草採集者,動物學家原是醫療師,他們注重人體解剖更甚於鳥的結構。到了十八世紀,動物學和植物學逐漸成為正式獨立的科學…….鳥類首度依造外形特徵來分類,而非根據功能或習性,他們的軀體大小、嘴喙形狀、腳……等等則成為區分種和亞種的依據。」
「一七五八年,林奈出版了『自然系統』的第十版,並為書中的所有動植物完成命名的雙名法。他始終採用兩個字〈拉丁文或希臘文以符合一般性〉爲動植物命名,並宣稱屬和種是一個自然單位,而代表一個種的單一拉丁字不能再用來稱呼其他種,因此也強調種是自然界獨一無二的基本單位。…….除了替物種命名外,林奈還把所有生物分成兩個較大的類別:綱和目。例如他把鳥分為六目,八十五屬、五百六十四種。然而,他的分類系統卻問題重重。…..在當時,儘管命名法的困境已經克服,闡釋生命的多樣性並訂定一個放諸四海皆準的分類系統,卻依舊是待解的課題。」
「〈分類〉爭論的癥結,都在於偏重型態的特徵〈外部和內部構造〉,而這種做法可以溯源至柏拉圖和他的理念。柏拉圖認為任何造物都有一個實體,這個實體紙能用心來體會,因為創造該物的重要模型存在於造物主的心中。諷刺的是,爲了推測看不見的心靈模型,我們必須先研究鳥的外皮。這個觀念還假設,任何動物的長相不但從柏拉圖時代以來一直沒變,而且還將永遠維持原樣〈儘管某些個體可能因物質世界的不圓滿而稍微產生變化,而模型製成的某些個體也可能是有瑕疵的複製品〉。這種想法延伸出種的概念,種〈species〉一字源自拉丁文specere,意指「看」。最初用於動物學,意指外表。」換句話說,在某些情況下,林奈竟「看」著某種鳥的標本,並從他們明顯的外表差異,而斷定他們是兩個不同的種。
昔日,爲鳥做分類就是先建立典型的型態,再根據這個典型型態在心中重建模型。然後把所有想像的模型擺在面前。繼而設法從中找出某些「邏輯的」關聯。由於兩隻相似的鳥都有某些可見的相同特徵,所以被當成近緣。一八九五年,達爾文的演化論爲「多樣性」提供了解謎之鑰。……達爾文把焦點從各種區分生命形式的「邏輯的」方法轉換成「生物的」方法。…..這兩種方法的差異:「我們把許多種歸為一個分類群〈一種類別,例如「屬」〉,並非根據他們長得相似,這些種之所以長得相似,是因為他們來自共同的祖先…….兩個個體是雙胞胎並非因為他們長得非常相似,他們之所以如此相似,是因為他們來自單一的受精卵。」此外,分類方面的另一個根本改變是,種的訂定不再像昔日是以一個典型個體為依據,現今我們所謂的種,是指一群模樣相似並相互雜交繁殖〈這是最重要的一點〉的個體。」
「熱帶雨林被破壞後,可能得經過一千年才能完全重生。這項推論使有關全球雨林面臨破壞的報告更令人難過。人類每年破壞的雨林面積約達一千四百萬英畝,其中多數肇因於伐木和農業開墾。然而A卻指出另一個因素:「中美洲雨林注定會消失,其中一個原因是,它們的毀滅,可以讓每個美式漢堡便宜五分錢。」中美洲的住民開墾雨林以便飼養牛隻,而中美洲的牛肉價格低廉,其中的四分之三輸往美國。美國的速食業者再拿這些進口牛肉和美國原產牛肉混合,製成的牛肉漢堡價格自然較便宜。至於中美洲本身則幾乎不用〈或幾乎買不起〉牛肉。」
「我倒有些意外,每個人似乎都想自己私下體會此刻的興奮,尖叫慶祝好像顯得不夠莊重。或許四周陰影層層疊疊的森林也給了我們一點壓迫感……,這些生物學家當初之所以來到這片森林,乃是因為他們從未喪失十二歲時那種永無止盡的好奇心和冒險精神,而如今在這令人極度興奮的時刻,他們的性格卻又回到成人正經持重的一面。…..,今天,科學界可能又多了一隻定名鳥種,但今晚我們的晚餐卻將依舊是豆類和米飯。」
「打聽事物的名稱是人最基本的衝動之一。年幼的孩童把事物的名稱和現象緊緊聯想在一起,以至於提到『火』字時,馬上便張大眼睛露出害怕的神情;指著天空說出『鳥』字時,又因驚奇而滿臉欣喜。倘若你從小即隨身帶著田野指南,你便以為每隻鳥都有名字。尤其是二十世紀的今天,誰又會懷疑這點?」
「雨林的每棵樹藏匿著多達四百零五種不同的昆蟲。在某些情況下,昆蟲或許會保護自己棲身的樹,免受外力侵犯。」
「無論多麼欣喜,歐尼爾總是壓抑著。他對這種事的反應一向慢半拍,必須等一、兩個鐘頭後,他才會顯露先前強行壓抑的愉悅神情,如此才不至於妨礙他的思考,而思考的時刻似乎是屬於科學的。」
──以下為比較片段,或我自己喜歡的字句。
「你必須親臨某地才知道當地有什麼鳥。」
「學然後知不足」
「由閱讀我得知,我看到的南美狀況和當初貝茨和達爾文所見的沒有兩樣。我告訴朋友它現在還維持原樣,他們卻依然裹足不前。」
「這倒是相當罕見的,竟然有兩種鳥只被發現他們的人瞧見過。」
「我們都是這顆行星上的疲憊過客,在我們死前,有太多的事要做,太多的鳥要看。」
「下山的路程是對神經和精神的考驗。」
「一旦你熟悉大多數鳥的叫聲,那麼,在聽到一種不知悉的聲音時。你定會追根究抵。」
「我很好奇,它們究竟想飛去哪裡?」
「才上午七點三十分,這一天卻似乎就很圓滿了。」〈因為一早就發現新種。〉
「計算某隻鳥做某件事的次數。」
「我們行走的這條小徑,對地球而言,還不如人皮膚上的一道抓痕。」
「由於許多不同科別的樹木均有板根,而同種樹木的某些個體也會長出板根,我們至今還不清楚為什麼會形成這種根。有人認為這是用來支撐根部較淺的大樹,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儘管有人堅決反對這種論調〉,而土壤的狀況和其他因素也可能有所影響。」
「我從河床上撿了幾顆小圓石,打算帶回美國,以便一年後的某天被文明世界的日常事務纏身時,能撫石回憶自己如何從一條白人未曾涉足的無名溪流的沁涼水中,拾起他們。」
「當四周的森林像平常一樣一片靜寂,行走其中還真有些單調乏味。我循著一個鐘頭前留下的足跡前進時就有這種感覺。」
「那種感覺彷彿遠處有顆炸彈爆炸了,我們都瞧見爆炸的景象,卻還沒感受到震波。」
有多少鳥,在你還未知曉前,就已消失?也許我也會愛上五元喜歡的探險文學,看書的型態,慢慢慢慢的,在轉了。尤其是,在看完這樣的一本書後。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