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良著作集 作家總是喜歡編織一個文中世界，來自我陶醉一番。故事、小說，是人生「憶、夢、幻」的呈現——是在滿足自我。無論文中，發生什麼事——讀者朋友，總是當故事、當小說看的嘛！看了，當作看戲、當作消遣，也就好了！阿文是在‥「自得其樂、自我陶醉」——但把這個美夢，也讓大家一同分享，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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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良著作集＞勵益品＞魚雁千里共今緣＞◎劉淑美_006
△給淑美—006　　(86)1997.11.02.日　11:35:09
▼給阿文‥006　　(86)1997.11.26.三
　

△給淑美—006

淑美‥
　　妳真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子！
　　寫完這話，過了大概五分鐘吧!?——突然覺得‥用「冰雪聰明」這句成語，好像怪怪的……不過，這是看完來信之後，第一個想法啦！
　　台諺有話說‥「少年𣍐曉想，食老呣成樣。」　（𣍐‥不會。）
　　淑美這麼想得開，又這麼會打算，真的是很「聰明」耶！
　　阿文的母親，一直想在「街仔」，買間房子，為的是‥「不願讓人看不起！」原因是‥過去受到一些親戚朋友的「笑話」……要做給他們看。
（阿文的弟妹們，也想買房子，么弟〈金輝〉，更想買一塊屬於自己的地——
　阿文家的地，「持分」太多了，支離破碎也——蓋一棟自己的房子。）
　　阿文總是不贊成，但也不反對，只是勸她說‥
「妳那些錢，就留著作老本吧！
　要買房子，等他們畢業，自己賺錢，自己再去買吧！」
（小妹現在讀夜大，么弟現在讀「基隆海洋大學」，都是明年畢業。）
　　母親總是罵阿文‥「你無志氣啦！」
　　阿文就會說‥「人各有志，我志不在此……」
　　母親後來，就會批評阿文那些書……（因為‥出版社放不下，所以‥搬了一大堆回家。母親想到就唸‥「賣𣍐出去呀吼！搬轉來鎮地（占地方）……」）
　　…………（略。）
　　母親接著，就又會罵阿文‥「你做歹模範啦！」
　　阿文就應道‥「我也無食煙、也無啉酒；也無賭、也無嫖；也無搶、也無偷；也無刣人放火……我做啥麼歹模範？」　（啉‥喝。　刣‥殺。）
　　母親便會叫道‥「你呣娶娒啦！」　（娒‥妻子。）
　　阿文聽了，不禁大笑三聲‥「哈！哈！哈！」然後叫道‥
「即馬啥麼時代啊!?敢講著愛大的先娶，細的則會使娶？
　要娶要嫁在伊——𠇺我有啥關係？　莫牽拖位我遮來好否？」
　　（淑美想是會說、會聽台語吧!?　若要逐字解釋，可就費工啦！要是不懂的話，再說啦！）
　　…………
　　這樣的情節、這樣的對話，已經「重複」好幾次了，阿文還真服了母親‥哪能每次，都說同樣的話呢？　她難道忘了阿文，會怎麼「回應」她的嗎？
　　說來，阿文也真服了自己，自己竟然每次，都「故意」給予「相同的回應」呢！　下次，非得想點「新詞」不可，要不然，就太「老套」了。
　
　　忽然想到，佛教的一個故事‥
　　有個農夫，在田裡工作，掘到一尊「金羅漢」（金鑄的羅漢），非常高興的搬回家。
　　家人看了，也很高興，都認為是「祥瑞的象徵」，必定是要發大財了。
　　很快的，全村的人，都知道這件事，紛紛的前來道賀。
　　夫妻倆，便很慷慨地，請前來道賀的人，吃喝一頓；又買新衣服、首飾、家具……來粧點門面，使自己，像是個「大富人」一樣——結果‥沒幾天，也就花光了歷年的積蓄。
　　農夫這才開始「發愁」，忽然靈光一現——叫道‥
「啊！人家都說『十八羅漢』，我掘到一尊金羅漢——
　想必‥一定還有其它『十七尊金羅漢』吧!?」
　　農夫等不及天亮，就扛起鋤頭，到田裡去挖掘——想得到另外的「十七尊金羅漢」……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了——
　　農夫破壞了所有的農作物，把地都翻了面，還是沒找到，另外的「十七尊金羅漢」。
　　而原先掘到的一尊金羅漢，由於太過張揚，引來小偷的覬覦——半夜裡，將它給偷走了。
　　農夫一覺醒來，方才覺醒道‥「真是勞碌一場空啊！還是老實地，種種田，吃得下、睡得著，便是人間，最幸福快樂的事啦！」
　　（註‥此故事，已經阿文改作，因為時間太久了，只記得大意，所以‥乾脆就照自己的意思寫了！）
　
　　世間的貪欲，使人墮入「過患、罪惡」與「勞苦」之中——
「知足常樂」，這是智者之言，亦是智者之行啊！
　
　　　　　　＊　　　　　　＊　　　　　　＊　　　　　　＊
　
　　在這夜靜天闌的時刻，凌晨三點了，竟然了無睡意，試著拿起「久別」了的紙筆，來寫寫信——感覺蠻不錯的！　（有好長一段時日，阿文都是直接用「電腦打字」寫信的。）
　　說起阿文的「山居生活」，實在是「簡單」不過了——
　　白天，家人都出去工作（目前，只剩阿文，還有大弟及母親，三個人，住在家裡，大妹嫁了；小妹和小弟，因讀書，而住在外頭），只剩阿文一個人在家——
上午呢！就打打字；中午就到菜園去摘幾樣菜，炒作一盤吃了；下午，則是整理菜圃，或是看看書、或是下山去找朋友坐坐；每星期三下午，則是到「社區活動中心」去，教小朋友摺紙、說故事、帶遊戲……這樣的日子、這樣的生活，阿文很知足，也很感恩的。
　　沒下山的日子——
　　有時候，一天二十四小時，還沒跟人說一句話呢！
　　有時候，還真覺得‥〔世界，只剩我一個人而已!?〕
　　有時候，竟也覺得好孤寂……（譬如‥有所體悟，或是作了首詩，因為沒人能分享內心的喜悅，所以覺得孤寂——雖然‥有許多朋友，卻無人能「即時」分享；而朋友在一起時，說的常是‥「五四三——浮泛之談」。）
　　創作的路、修行的路，都是孤寂的——
人生，也是孤寂的呀！誰不是孤孤單單的生來，又孤孤單單的死去呢？
即使是在人群中，也會很清楚的感覺到‥
「宇宙人生——是『自我主觀獨立的宇宙人生』。」
於是，自己就會像是個「旁觀者」一樣——冷眼旁觀，別人的「宇宙人生」……
　
　　阿文是扯到哪去了呀？　有些「錯亂」啦！
上一段話，「跳」得太厲害了！所謂「跳」呢！就是把中間的「過程」省略了——淑美要是看不懂的話，就別理它吧！
　　有時候，打字，打著打著，突然覺得好累啊！自問‥
〔我為誰而創作呢？　為自己嗎？
　要是我死了，這一切，又對我有什麼意義嗎？
　為別人嗎？　別人沒在看我這些作品的時候，『我』在哪裡呢？
　別人在睡覺時，『我』又在哪裡呢？
　『我』並不在別人的世界裡呀！
　法國哲學家笛卡爾，所謂‥「我思故我在。」
　那麼‥若「我」不思，「我」就不在了。
　而別人之於我，也是「我思故彼在」吧!?
　而我之於別人，也是「彼思故我在」吧!?〕
　
　　看淑美信中，寫著‥「偶爾在心中，想起我的美好，這也就夠了！」
（有個小女孩，問父親說‥「如果我死了，你們（父母）會怎樣？」
　她父親問阿文說‥「我該如何回答她好呢？」
　阿文道‥「跟她說‥『那麼‥我們會想念妳的！』」）
　　只是‥
「我既死了，就算我還活著，別人想不想『我』，對『我』，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一點也不知道‥『別人是否在想我、別人想不想我』呀！
　想我時，只是對別人，有意義罷了！」
　　好啦！不說這些，連自己都快‥「不知所云」的話啦！一笑置之吧！哈哈！
　　怎麼雞都啼了呀!?　哇！快五點了……
　
　　阿文有句，一直想說的話‥
「謝謝淑美，來拜訪阿文的『宇宙人生』！
　也謝謝淑美，願意欣賞、願意分享，阿文宇宙人生裡的點點滴滴！」
　　淑美也許會覺得奇怪‥〔為什麼阿文，會這麼說呢？〕
　　阿文如果是在賣東西，而無人「光顧」；或是說笑話，沒人在聽，那會是個怎樣的場面呢？　所以說‥「歡迎光臨！銘謝惠顧！謝謝捧場！」
　　能得遇「獨具慧眼」之「識貨者」，怎能不說「感謝」呢？
　　要是遇到像阿文母親這樣的人，不懂得欣賞、不懂得分享也罷！還要「蹧蹋」一番，真是……不知是阿文悲哀，還是她悲哀呢！
　　該休息啦！晚安！
　　嘔！該說‥早安嘍！
　　　　　　　　　　　　　　　　　　阿文
　　　　　　　　　　　　　　　　　　　　(86)1997.11.02.日　05:05:33
　
　　一覺醒來，竟只是早上七點……不過，精神很好！
　　連日來的陰雨，今天終於見到陽光啦！
　　早安啦！
　
　　再次看了淑美的來信，阿文還是忍不住好奇地，想問‥
「到底是什麼『啟示』，或者是什麼『經歷』，促使淑美，
　能夠這麼『聰明』地，『捨得放下』呢？
　這『故事』，想是很精采吧!?
　淑美願意說的話，阿文倒是想聽聽看呢！」
　　阿文的父親，過世時，辦個喪事，不知不覺地，就花了將近「三十萬」；還好‥墓地是自己的，要是地還要買，恐怕得多花個「五十萬」吧!?　（此事，阿文沒能做主是也！）
　　而辦理「土地繼承」一事，就花了將近「四十萬」（光是代書費，就被那個代書，敲了「二十五萬元」）——因為當時，么弟「未成年」，光是辦什麼「親屬會議」，要六個親戚的「印鑑證明」及「戶籍謄本」，就讓阿文往來「勞苦奔波」，苦不堪言，還得看人臉色……真是「不說也罷」！
　　不想辦繼承，還不行呢！政府還要跟你「罰錢」——要不繼承，恐怕連「住屋」，都要變成政府的了。（如果‥沒錢繳遺產稅，就要用房屋、土地，或是任何「有價物品」去抵稅；要不繼承、沒人繼承，那也會有麻煩‥年限一到（九年），政府就跟你「充公」。）
　　未來，還得一次又一次的「繼承」、一次又一次的「麻煩」呢！
　　要是未來，出個什麼不肖子孫，敗壞家產，或是爭家產，那這「故事」，就更「精采」了。
　
　　阿文有話說‥「有就有麻煩、無就無負擔。」
　　想是只有「覺悟」的人，才會「認同」吧!?
　　阿文還有話說‥「有——有用處；無——有好處。」
　　證嚴法師說‥「人生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
　　這話說得真好！所謂「有」，也只是「暫有」而已！
　　是故‥「有」的時候，就好好珍惜地，去「善用」吧！　要是「沒有」，或者是「失去了」（也只是回復到「沒有」），那真是好處多多呢！　省了好多麻煩困擾、省了好多憂悲惱苦呢！
　
　　突然想起〈陳麗玉〉一事——
　　因為覺得妳們，離得「很近」；而她呢！前陣子，因為她的小甥子（五歲吧!?）燙傷，而常去「台中．榮民總醫院」敷藥，也許妳們相遇過，那也說不定呢！
只是‥彼此不相識，而彼此的世界，沒有對方的存在。
　　只是，阿文還沒跟她提及〈劉淑美〉這個人，所以‥她的世界，連〈劉淑美〉這個名字，都是不存在的——是故‥要不要讓〈陳麗玉〉，進到妳的世界，還是由妳來決定的。
　　至於‥〈陳麗玉〉，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答案是‥「多愁善感」也！（這是阿文到現在，還是這麼感覺的「感覺」。）她還走不出「愁城」、離不開「牢籠」啦！
　　阿文現在，也只能當個「垃圾桶」，收集她所丟來的「垃圾」，然後再把它給「燒掉」——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說，才能對她有點幫助呢！（也許只要當個默默的聽眾，也就夠了！）
　　阿文覺得自己好像很久了，只收信，而沒回信給她了呢！
　　有時，也實在感到「哀莫能助」……
（「哀莫能助」，是這麼說的嗎？　還是「哎莫能助」呢？一時還真糊塗了呢！
　對啦！請教一下‥「不說話的老師‥字典」吧！
　哈哈！原來是「愛莫能助」也！　阿文還真是離譜啊！）
　　阿文也只能「站在一邊看」，又能怎樣呢？
　　只是覺得‥妳們要是成了朋友，她有人可以「就近」聊聊天，或許會有些幫助吧!?　其實‥她也有許多，關心她的朋友，只是‥彷彿大家都是在「睡覺」，而無法「喚醒」她。
　　阿文看淑美，還真是很「清醒」呢！（跟夜貓子一樣，半夜都沒在睡覺的——不知妳的「作息」如何？　晚上值班、上午睡覺、下午……）
或許，妳可以「喚醒」她吧！　所以‥這麼「雞婆」的，想要讓妳們認識……
　　（她偶爾會投稿「中國時報」，筆名〈亞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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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文看到淑美的照片後，第一個反應是‥翻出外甥女〈黃雪峰〉（遠房親戚）的照片——
「嘿！果然！妳們兩個，還蠻像的耶！
　除了『眉毛、耳朵』之外，臉型、眼睛……都蠻像的耶！」
（兩個的共同特點‥瘦！）
　　…………
　
　　怎麼就要中午了!?
　　母親又在叫吃飯啦——好吧！吃飯去了，免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叫個不停！
　　午安！下次再說啦！
　　祝福淑美‥
平安喜樂！
　　　　　　　　　　　　　　　　　　阿文
　　　　　　　　　　　　　　　　　　　　(86)1997.11.02.日　11:35: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