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良著作集 作家總是喜歡編織一個文中世界，來自我陶醉一番。故事、小說，是人生「憶、夢、幻」的呈現——是在滿足自我。無論文中，發生什麼事——讀者朋友，總是當故事、當小說看的嘛！看了，當作看戲、當作消遣，也就好了！阿文是在‥「自得其樂、自我陶醉」——但把這個美夢，也讓大家一同分享，如是而已！

290愛的鼓勵 13訂閱站台

▼給阿文‥107.2

阿文‥
　　看了你的來信，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少了一分‥快樂的感覺……
　　是巧合嗎？　今天，見到阿文信上提起‥「養不養狗」的事，而昨夜，麗玉正是想過這問題，不過‥沒有答案，只是多了一次‥分析自己，再去認識自己的機會罷了！
　　昨夜，媽值班，八點半左右，她帶回一隻小狗，她說‥「可能在醫院跟丟了，找不到主人……」　後來，牠跟著媽後頭，於是……
　　看到媽咪好快樂，麗玉不由得要自嘆‥自己一向沒有，小狗那般的貼心，也許「牠」，是來幫助麗玉的吧!?　（阿文！麗玉一定得這麼，告訴自己才行了，也許你懂的。）
　　昨天，帶回小狗後，麗玉弄點吃的，和茶水給牠。
　　母親看了好一會兒，才又高興的出門上班。
　　若問麗玉‥「是留牠呢？或是把牠，交給另一位阿姨？」
　　媽自己說‥「很可愛耶！如果不要養的話，就給ＸＸ阿姨好了，阿姨很想養狗……」　那是小妹說出，小弟不想再養狗之後，媽所說的一段話。
　　麗玉真的不清楚‥是選哪張牌呢？　麗玉再也沒有意見了。
　　小妹剛跟媽，帶小狗去打針，因為‥小莉是因感冒，太慢治療，而宣告無效的，所以‥看見小狗，樣子不對（像是流鼻水似地），媽便提議‥「阿芬！我們帶她去打針，好不好？」　換作是家裡，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搖頭的。
　　想起小莉，躺在大廳，一動也不動的時候；想起夜裡醒來，走去看看小莉如何了，發現牠的樣子，自己懷疑又害怕‥自己所見的似的，（怕的不是牠，是自己，是自己當時所想的、所猜測的），一步步走近……　不由得，又禁不住，想哭了。很清楚‥這小狗，也會有那麼一天——大家心裡，誰不清楚？
　　母親喚她「小莉」（而我，到目前還叫不出口），看小妹和媽，為小狗而忙，麗玉唯一想說的，只是‥「母親高興，那也就是了。」
　
　　前面黑筆的部分，大約是兩星期前的事了，當初，中斷了這信，如今，也無需再提，那時所想的、所有的感覺了。
　　阿文一定，也會想知道，小狗在哪兒吧!?　考考你！猜喔！下一頁有答案！
　　不曉得阿文，猜對了沒？　也不曉得猜中與否？
　　小狗在家裡，過了一夜，母親和小妹，帶牠去打針之後，就沒見小狗回來了，因為‥交給阿姨了。
　
　　　　　　＊　　　　　　＊　　　　　　＊　　　　　　＊
　
　　今天，是公司旅遊的第一天（四月二十七日）。
　　麗玉一個人，不知忙啥，也混了它一天了。和往常一樣，休了假，總是特別早起，洗洗被單，玩玩水……　傍晚（其實才下午四點），坐了下來，才看了今天的報紙，竟然眼皮硬是撐不起了，只好回房睡，直到母親下班，麗玉才醒來。
　　不上班的日子裡，精神似乎特別的好，起床的那一刻，總是少了一股‥為難的味道存在；而夜裡，也不必說服自己，該為了明天，而準備就寢。
　　幸好，日子裡，還允許自己，有這樣的機會，有如此的感受；至少‥醒來時，沒有因為煩惱早餐在哪兒？（雖說‥麗玉早上是沒吃的。）而開始了一天的生活；而睡前，也沒有擔心‥會不會半夜，又來個大地震，或戰爭、暴動什麼的，而不敢入睡。（有過不敢睡覺的經驗是「夢魘」，那時，真的希望‥可以不要有「睡眠」這一件事，或者期盼‥人在入睡之後，是了無知覺的。）
　　麗玉還有四天的假，會想一個人，坐火車到處走走（總是如此）；不過‥有些事，總是放心不下，很清楚自己，所以‥也始終不為難自己，而去作決定。
　　說真的，曾經是個會害怕‥「離了家之後，回去時，全已變了樣」的小女孩。也許‥這些經驗，是確實存在過，所以‥與其一顆心惦記著，自己所惦記的，還是選擇，距離它最近的、可以感受到它最強的一種方式，如此才是「善待自己」吧!?
　
　　兩點半了，麗玉要逼自己睡覺！
　　阿文一定覺得奇怪，這時候，怎麼又用「逼」字呢？明日不上班呀！
雖說是「逼」，但是‥卻好愉快，那和平日，是不同的心境！
因為‥麗玉早已計劃好，明天要做好些事，好比‥還書、借書、買日用品；把小妹和媽咪房裡的衣服，挖出來洗。（有時會忍不住，幫她們丟些，根本不會去用的東西、不會去穿的衣服，因為‥我不會捨不得那些‥「不是我在用的東西」，所以‥要丟容易嘛！）
　　看小妹房裡，東西似乎雜了些，整理一下，相信會比較沒有壓迫感。
還好，她們從不介意，我去動那些東西，否則‥麗玉這恐怕要算是干涉太多了！
畢竟‥有的人，還是習慣自己原來房間的佈置，也安於自己「創造的品味」。
　　像小弟房裡，他自己隔一小段時間，自己就會整理一番，無聊得很；假日沒外出時，他也會比家裡的姊妹，勤於動手，唯獨‥不洗衣服——
曾經要他自己洗完澡，把衣服順手洗一下，他的回答是‥「不會洗！」
　　麗玉曾笑他‥「將來，誰要當陳家的媳婦，一定要會洗衣服，否則‥就得請傭人、送洗，或是期盼‥每天有新衣服穿了。」
　　現在，洗衣機有了，小弟會自己把衣服丟下去。
　　看來，人好像也不一定要會洗衣服（這下子，我錯了）。
不過‥對麗玉而言‥「洗衣機」只是「脫水」的作用而已！
一旦連衣服都不洗，生活的樂趣，又少了一大項了。
　　時間怎麼這麼快？
　　一下子的工夫，竟已是‥「凌晨二時五十五分」。
　　不由得懷疑自己，寫信的速度，真有這麼離譜嗎？
　　　　　　　　　　　　　　　　　　麗玉
　　　　　　　　　　　　　　　　　　　　(84)1995.04.28.五　02:56:54
　

▼給阿文‥107.3

阿文‥
　　提筆的此時，已是‥「五月一日，晚上九時十五分」。
　　假期很快，就將結束了，一切，又會回到既忙且盲的日子裡去。
　　這三天，陪著阿雪和彬仔，於是‥連要整理的資料，也沒能靜下來的機會——「帶小孩」，果真不是件很好玩的事喔！
　　這幾天，沒有給阿文寫信，一旦假期要結束之前，卻好像有一籮筐的話想說，話多得不禁覺得‥用筆似乎太慢～太慢了點。
　　其實‥也說不上來，想談什麼，莫名的，就覺得自己，好像突然撕掉‥貼在嘴上，貼了好些天的膠帶，恨不得‥把這些天，想的、看的，一口氣吐了出來，就是這種感覺了。
　　下午，把房裡再東調西換一番（東西少了太多之後，才發現‥這時候，輕鬆了許多，一會兒工夫就成了），卻發覺‥始終找不到一個，最令自己滿意的地方，擺上父親的那張遺照，那紿終用報紙封著，尚未掀去最後的一個表情——在那棺木蓋上之後。
　　我不清楚‥何時，麗玉才會把那報紙撕開，但是肯定的，卻是‥如果有一天，麗玉出走，定會帶著它吧！或許，我只是需要‥一個絕對空曠的地方而已！
會嗎？會有那一天嗎？　不清楚！也不想它機率如何？
畢竟‥「報紙」對麗玉而言，有跟沒有，真有差別嗎？
其實，自己該承認‥自己只是沒有勇氣去面對，去面對其他人罷了！
不過，說來也許更是可笑了吧！
誰知‥「報紙」，是否真的又對誰起了作用呢？
　　　　　　　　　　　　　　　　　　麗玉
　　　　　　　　　　　　　　　　　　　　(84)1995.05.01.一　21:35:29
　
　　再度回到房裡，好久好久，卻寫不出隻字片語。
　　回頭想想，只覺得‥似乎每個人，心裡都有事；平常，小弟都是「晚上九點～十點」，坐車回「嘉義」，今天中午，他就叫麗玉，載他去坐車。
　　而阿雪和母親，一大早，就為了彬仔臉上淤了血，而你一句、我一句……
　　昨晚，彬仔先在母親房裡睡，由於床小，所以‥阿雪是跟麗玉睡。
　　早上——
　　母親說‥「彬仔不小心，摔到床下……」
　　阿雪「想什麼～說什麼」的個性，麗玉若不是忍住，鐵定要當場訓她了。
　　其實‥母親又何嘗不心疼？　阿雪怪她，實在不該。
　　後來，母親要上班，又因找不到車子鑰匙（巧的是‥昨天，麗玉的車子，輪胎破了，所以‥我和阿雪騎過她的車），最後，也不知‥她後來找到了沒？　就悶不吭聲的出門了，而麗玉還在努力著，後來找到了，才又和阿雪，騎去給她。
（彬仔睡了，把他放在舅舅身旁。）
　　也忘了後來，是什麼情況，只知道‥阿雪，「說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個性都沒變，大概‥家裡的人，突然間，不溫暖了吧!?　那天，來不及告訴那家子的人，就趕了過來，而今天上午，阿雪就說‥「彬彬！我們下午回家，好不好？」於是‥行李就開始準備了。
　　大概小孩帶累了，阿雪也對彬仔兇，麗玉不會認為捨不得，只是‥不喜歡他被打得莫名奇妙，所以‥麗玉會把他抱開。
　　說真的，麗玉總是覺得‥母親永遠都捨不得她孫子被罵、被打似的——
而阿雪呢？平常也是！但是‥總也有例外的——
那時，彬仔就要‥「眼睛放亮」才行。
　　看著母親、阿雪，也看到了自己，還有小時候，生氣時，曾把毛線衣，袖口剪掉一截的小妹……漸漸肯承認‥自己是個個性頗倔強的女孩；而阿雪和母親身上，都同樣有這樣的氣息——
是遺傳？是父親的多？母親的多？
自己那些‥既硬又臭的個性，早該隨著一些事，把它漸漸抹平才行。
　　慶幸自己，今天沒有立即開口，跟阿雪說話，也幸好有那麼恰當的機會，能允許自己告訴她，心裡想的；畢竟‥母親睡在彬仔旁邊，她就不可能，安穩的睡著；何況‥帶小孩，是需要很專心、要用心的，阿雪怎麼會不清楚？
　　在親生母女之間，都會有這樣的不愉快產生，那麼‥「婆媳」之間的相處，定要更加的「用心」。
　　看阿雪的情形，有時，真教麗玉疑惑‥〔是該相信她……「傻人有傻福」呢？（一般人的說詞。）還是該想盡辦法，讓她明瞭‥「惜福」，更要「造福」呢？〕把福分緩緩拋遠的人，真教人心疼不已！
　　手握著的筆，已經開始亂劃了起來，真該放下，好好睡覺了……
　　舒服就行了……想睡了，晚安！
　　　　　　　　　　　　　　　　　　麗玉
　　　　　　　　　　　　　　　　　　　　(84)1995.05.01.一　2354
　
　　下班回到家，報紙看個兩張，就沒法繼續了，莫名的，竟然又頭疼了起來；好想洗個澡，舒服些，卻覺得‥連那樣的力量，也沒有似的；撥了鬧鐘，再拿起筆，隨便寫……
　　好了！就止筆了，麗玉現在，只想靜靜聽著音樂，休息一下……
　　願‥阿文、慧姿、大哥、阿惜媽媽、小彬仔……都健康！健康！
　　　　　　　　　　　　　　　　　　麗玉
　　　　　　　　　　　　　　　　　　　　(84)1995.05.02.二　20:02:08
　
　　閉上了眼，心裡竟然想的是‥〔這是我要的生活？〕
　　怎麼這樣的念頭，還在自己身上呢？
　　究竟‥麗玉要的，又是什麼呢？
　　真累人，睡吧！
　　阿彌陀佛！
　

△給麗玉－107

麗玉‥
　　這個世界，有很多人，充滿了「恨」，他們從小，就在「恨」裡長大，所以‥心中充滿了恨——恨別人，也恨自己——因為‥得不到「愛」，所以「恨」。
　　青少年，為什麼會製造，那麼多問題呢？　因為‥青少年，心中充滿恨，而且，他「已有能力」，製造問題，所以‥他開始「報復」——向父母報復、向師長報復、向別人報復、向社會報復……為什麼呢？　因為‥在「兒童、幼年」時期，他們能力有限——所以（只能）飽受「欺負」。
　　看看大人，是怎麼欺負小孩的吧！
　　小孩不喜歡考試，卻老是被逼著考試，為了「討好」大人，所以‥要「裝著」喜歡考試……考不好，就要被打、被罵、被譏笑、被認為是笨、是不用功……所以‥沒有小孩，喜歡考試的，而且，討厭考試、害怕考試……
　　小孩喜歡玩，可是‥大人「不准」他們玩得盡興；下課只有十分鐘，一星期有六天要上課，因為大人認為‥「讀書」比玩「重要」；不懂小孩子，「玩」比「讀書」更「需要」；大人不准小孩玩、逼著小孩讀書（寫功課）——讀他們不願意、不喜歡讀的書；小孩沒辦法，只好乖乖聽話，但心中是一肚子氣。
　　小孩子喜歡玩泥巴，大人說‥泥巴很髒，不能玩；小孩子要爬樹，大人說‥爬樹危險，不准爬；小孩不喜歡禮貌，大人卻老叫他們，要裝作很有禮貌的，向別人問好、說謝謝、說再見（很多「禮貌」，不過是「形式」罷了）；小孩子胃口不大，也有很多不喜歡吃的食物，大人卻老是命令他們‥「這個要吃、那個要吃——吃快一點，別慢吞吞的……」
　　幼年時間，更是處處受到大人的限制、操控、壓抑、逼迫……於是‥小孩子，從小就「恨」。（大人養小孩，處處在展現「權威」，小孩就得服從權威，因為「小」，所以拿大人沒轍，只好服從，然而‥內心是不服的，而只能將這分「不服」，壓抑住，變成一種「潛意識」，待有能力反抗時，它就跑出來作怪。）
　　如果‥不否認的話，任何人，都有過想「殺死父母」的念頭（或是詛咒父母、希望父母死掉）——這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要反抗。　只因‥這個念頭，「能做」，但「不該做」，所以‥很少，會真的付出行動；而這念頭，卻使自己，產生「罪惡感」，於是恨自己‥〔為什麼我會這麼想、這麼邪惡？竟想殺害父母、希望父母死掉……〕又因有這種想法，所以‥害怕父母會報復、會「先下手為強」，於是‥躲避父母，活在恐懼不安之中。（孩子挨父母打罵，無法打罵父母，於是‥便轉而欺負其他弱小者——出氣。）
　　父母要是真的死了，只因自己曾想殺死父母、詛咒父母死、希望父母死，所以認為‥父母的死，是被自己害死的，於是‥心中愧疚，而「不敢」原諒自己……
　　阿文是「過來人」啦！直截了當的，告訴麗玉‥「妳父親的死，是因為‥他不想活了、活不下去了——那是他『自找』的，怨不得誰，總是‥各人造業各人擔；所以‥麗玉也無需怨自己、怪自己，好嗎!?」
　　呵呵！生孩子幹什麼？　想來，是為了‥「報復父母」吧!?　無法欺負父母，所以‥生個孩子來欺負。　（孩子成了父母的「代罪羔羊」。）
　　如果父母是愛你的，那你就會愛你的孩子——而事實上，是「愛恨交加」的。
　　父母啊！好好的愛你們的孩子吧！否則‥他必恨父母、恨自己，也恨別人——長大了，他會「報復」的。（如果愛他，他就會「報答」的。）
　　　　　　　　　　　　　　　　　　阿文
　　　　　　　　　　　　　　　　　　　　(84)1995.05.06.六　00: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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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於「新聞台」。2023.04.19.三　00:00:01
◎潘文良《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107。1995.05.06.六　00: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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