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阿文‥044.1
阿文‥
這些天，一定很累吧!?
知道你不會希望看到我「擔心」，所以‥說這些時，是完全站在好友的立場，「關心」阿文的近況，這和是否對阿文已經放心，並沒有太大關係，是不是!?
伯母的情況，不知道是否改善？ 畢竟‥「伯父」對「伯母」而言，終究是她最親的人，如果‥伯母不是很喜歡阿文的某些話，那麼‥阿文不妨盡量避免，這總是需要給她時間的——時間，是可以沖淡一些什麼的。
過去（即使現在也如此），媽總是氣憤的說‥「…………」（你懂。）
可是‥國中時，平常得理不饒人的父親，因胃潰瘍發作，哭著叫我找母親回來（晚上了，她卻仍在外工作），那一夜，外公也從「南投」，趕了過來。
還有，在我辭掉工作，上班的最後一天，回到了家，心想‥〔快考試了……全心準備聯考……〕但是‥回到家，來不及喘口氣——
媽卻告訴我‥「爸出車禍，住院……」
從這些情況，我不得不承認‥儘管父親如何，他還是第一個想到媽；出了車禍，他還給了人電話找媽。 而媽，不也還是忙理忙外，只圖父親早日康復嗎？
所以‥做母親的心情，想必阿文和我，都能了解。
我永遠記得‥那時，我在醫院照顧爸——爸還是在媽面前，「裝強」吧！第一天住院，他什麼也不吃，第一次藥劑和稀飯，是我看著他，痛苦地含著眼淚，餵他吃的。
幾天晚上，我沒有去補習班聽課。後來，爸突然硬逼著我走；在別人看來，也許他很兇吧!? 但是，我總是想‥〔爸是疼我的……〕 他什麼也沒說，但我相信‥他是希望我能考上，儘管他時常都罵我們‥「唸那麼多書，有何屁用？」
阿文！小玉是否了解，阿文心中的全部感受，這不是絕對重要，但是‥阿文如能「真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我相信對他人，也才會有相同的作用——
不論阿文的「想哭」，是否已成過去式，麗玉真心的‥想告訴阿文那句，你也曾經說過的話‥「想哭就哭！」 如果阿文，真的想哭的時候。
阿文一定記得‥你怕什麼？ 而我也怕什麼吧!?
怕的是‥有人想哭不敢哭；怕的是‥有人該哭，卻不願哭……
關於‥「出家、流浪」也好，讓我們暫時，誰也不去想吧！
或許上天造人，的確奇妙，同樣身為家裡，排行老大的我們，似乎在娘胎裡，早被叮嚀著，與生俱來的使命感——一份誰也擺脫不了的責任。阿文！小玉說的，正確嗎？
以阿文的個性看來，你比麗玉清楚‥「今後」的阿文，是和「以前」的阿文，有所不同的，（這是事實吧！）而你，還是得為自己，好好保重、照顧自己吧！
今天，和阿文想到就談，但願阿文，早已睡著了，別累壞自己！
阿彌陀佛！
願‥
佛菩薩，眷顧阿文！
小玉
(82)1993.07.03.六 00:38:30
▼給阿文‥044.2
阿文‥
剛看完一本從廟裡，帶回來的書，覺得一時之間，不曉得做什麼才好；想起這兩天，阿姿的談話內容，我想，就和阿文，談談這些吧！
先提醒阿文‥如果阿文娶了媳婦，可要教自己留意‥「疼她，但不能寵她！」有時，一不小心，恐怕‥自己都無法察覺喔！
關於大嫂的情形，我多半一向清楚，也許是和阿姿她家，太熟了吧！看著今日的大嫂，覺得‥越是幸福的人，越不明白幸福的難能可貴！
也許她少的，是一分「感激」和「體貼」的心吧!?
所幸‥阿姿的父母，都是明理的人，但是‥大嫂如果能用心的，更加珍惜，我想對她，會是好的。
當阿姿告訴我‥大姐是由於工作忙，來不及，趕快去買雙鞋給〈小娟〉（大嫂相信‥那會使她女兒，快快長牙，所以‥叫大姐要送她），事後，大姐也特別從桃園，專程回來，但是‥大嫂之後的態度很冷淡，星期天，大姐送小娟，可愛的小髮夾（大姐是逛街時看到，覺得很好看、很可愛才買的），大嫂也不屑一顧似的。
聽姿告訴我這部分時，我除了為大嫂的不懂珍惜，感到惋惜之外（畢竟‥大姐連逛街，都還想到小娟），也替大姐抱不平，因為‥大姐並非小氣的人。
那天，（好久了，二、三年吧！）姿無意間，說了一句‥「啊！我忘了，妳的錶壞了！」 後來，我就從阿姿的手中，接過一只，大姐買的錶，說是要給我的；這錶還在……
這些，不是自己屋簷下的事，誰也沒權利，去分析對錯；而除了大哥，最有立場，該「即時」解釋之外，又有誰，比他更有資格？
如今，家事有阿姿和伯母，能動手做，大嫂還要計較（用行動表示，例如‥過了時間，不煮飯），等到姿嫁了，而二哥的智慧（感覺上，感情的事，他比其他方面，理智多了），如果‥我沒看錯，但願‥他能找個好女孩，也許大嫂，才知道什麼是好的吧!?
對於大嫂，我只能說‥也許是未嫁之前的環境，對她影響太大了，她除了一位哥哥之外，就只有一個小弟了，什麼事，不都必她做，而且，有求必應慣了。
如果真要怪，恐怕‥大哥要負一半責任，至少‥我見過大嫂，跟阿嬤說話的態度，就真的少了一分尊重；大哥的「不說話」，反而是害了她的妻子，實在不該把責任，全推給大嫂。 （註‥婆媳之間的間題，有很多，其實，關鍵是在那既為人子，又為人夫的人。）
所以啦！我才說‥「可以疼——不能寵！」
否則‥像他們表面上沒事（除了二哥，那次發洩之外），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有話要說——這種事，是該解決才行的，所謂‥「家和萬事興」嘛！
其實，這樣的思想，早在認識大嫂之前便有，只是‥沒想到，會在大哥的身上發生；如果是阿姿、大姐、二哥，我可能有辦法（其實，是會忍不住）說說，我所想的；但唯獨對於大哥，我始終覺得‥他除了是阿姿的哥哥以外，和我根本就是陌生人似的；我也只能將告訴阿姿的話，告訴自己‥
「人的力量有限，量力而為，之後的好壞，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自己接收了。」
有人就有問題，人的責任，也許就是去解決問題，和避免問題。
今夜，算是胡亂扯了，因為‥自己終究是局外人，在看這一切而已！也許不見得完全正確。
好啦！沒位子了，先停筆吧！晚安！
小玉
(82)1993.07.04.日 00:50:38
▼給阿文‥044.3
阿文‥
晚上，樓下沒人，拿垃圾出去時，才發現有隻狗，躺在摩托車旁邊。
我依舊先弄碗飯給牠，以為牠肚子，應該會餓，可是‥牠是聞一聞而已！
後來，看牠的樣子，像是很口渴似的，誰知道‥牠只喝了一口而已！
於是‥我只好蹲在牠旁邊，和牠講話‥「狗狗！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
很可惜！我沒辦法……狗狗！喝茶啊！快喝水、吃飯……」
但是，牠只會偶爾抬起頭，看看我，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直到我站了起來，牠大概也想跟我進屋子裡去。 牠站起來了。 我這才發現‥牠的腳不很方便，看牠跟著我，我沒辦法，只因家裡，不喜歡把野狗留著，我只好企圖安慰牠‥「狗狗！出去！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讓你進來！」這樣子，和牠談判幾次，牠終於靜靜的，看著我進屋去。
因為那時，媽還沒回來，所以‥我沒打算把門關下來，只好把小莉帶上樓，因為我想‥那隻狗，一定會進到屋子來的。
果真，媽和大妹回來之後，我聽見樓下，有大妹被牠嚇了一跳的叫聲。
（牠躲在桌子下，黑漆漆的身體，明亮的眸子。）
於是‥我趕緊下樓，看到媽拿著掃把，要趕牠出去，那害怕被咬的模樣，卻裝出很兇的聲音‥「出去！」 想想，真是好笑！
也許，那狗認得我吧！我抱著小莉，對牠招手，朝門口走說‥「來！來！」
牠便乖乖的，又回到摩托車旁去了。
這時，我看了母親的樣子，真是忍不住的笑了出來——想必‥狗和人一樣吧！總是懂得「保護自己」，所以‥看見掃把，牠也只好露出不安的眼神，而令人害怕；難怪‥媽又要趕、又要躲。
不知道為什麼，我常常會在樓下，看見所謂的「野狗」，而有的脖子上，還有狗鍊，也許牠們，正在流浪吧!? 明早，那隻狗，想必也和以前那些一樣，繼續流浪去了。
突然間想‥〔如果在那些，曾在我家門口的狗身上，掛著我的名字或記號，那麼‥以後在別的地方，我們在碰面時，那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是否還記得彼此？〕哈哈！麗玉很無聊吧！（也許是自己屬狗的，因此，也把狗，當成朋友吧！才會那麼想。）
好啦！休息去了，阿文是否也已經入睡了呢？ 希望是的！
祝‥
好夢喔！
小玉
(82)1993.07.05.一 00:21:36
挑一張有「狗」的信封好了，瞧——很可愛吧！看牠們睡著的模樣，叫人看了，都覺得‥害怕吵醒牠們的美夢了。（哈哈！不知道狗，會作什麼夢？）
＊ ＊ ＊ ＊
阿文！見到你信上，提到「愛情」和「麵包」。
我想‥先讓小玉，跟你說聲謝謝吧！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那麼告訴我，不過，阿文放心吧！「那是」我早已知道的事！我一直是很清楚的，否則‥大概也已為母、為人妻了吧!? 也許好、也許壞？
怎麼談金輝，竟然談到這些了呢？ 好厲害喔！
說真的，我不以為人與人之間的情誼，是剎那或短暫的感覺而已！而是一種「了解、體諒」為前題、為後盾。
想了一下，把前夜寫給阿姿的信（二張），留給阿文好了，也只有像我們這樣的朋友，才可以什麼都談。（只是‥「直寫」，我不習慣，由右向左寫，所以‥阿文可別由右看起，否則‥真會不知所云了。）
不論有情也好、無情也好，即使事情不會自己過去，人們也得想法子，跨過那些不愉快的事。
很喜歡〈證嚴〉法師說的‥
「人生像走路，當你向前跨出去一步，
走路時，你還會去想‥剛才的那一步，是落在哪裡呢？
人生就要像走路一樣，如果‥一直在想‥落在腳後跟的那一步，
那麼‥連面前的路，都要走得不順暢了。」
或許‥伯母她也清楚這些，只是‥人往往像阿文說的‥「在意」太多了。
介意別人的看法、在意曾擁有的美好，而不甘心於眼前所見的一切；也許，在他們眼裡，反而覺得‥他們是正常的，你我才是反常的。
看阿文提起阿童的朋友，倒教我想起‥那回，〈玉惠〉和〈小真〉，去媽媽醫院打點滴時——
聽媽說‥她好像是倒茶給玉惠吧！
玉惠說‥「我可以叫您媽媽嗎？（玉惠的媽媽，早已不在。）媽媽！謝謝！」
後來，小真竟也開口叫道‥「媽媽！我也要喝茶……」
阿文也許和我一樣，都只能用想像的，因為‥我們都不在場，但是‥一定都有些許感動吧！
這使我聯想到‥阿雪和大嫂，也許大部分的人們，都還是會認為‥自己不夠幸福；只有在自己缺少的時候，才知道‥那是多麼可貴的。
金童（好像比我年長吧！）除了愛喝酒之外，阿文會為他傷腦筋嗎？
看見了‥「阿惠是個開朗，有點迷糊的女孩……」 突然覺得‥她和小妹〈芬仔〉的個性，也許是相像的，我覺得‥她們這樣子很好。
從小，我和芬仔，就比較親近些，小時候的相片，我偶爾會拿來看——
那時的她，頭髮短短的，有些像小男生呢！
記得‥有一回，她生媽媽的氣，竟然無計可施，（大概是不想破壞東西吧！）而把身上的袖子（左邊），剪掉一截。這件事，偶爾還被拿來當笑話，很有趣的。
小玉
(82)1993.07.05.一 20:12:16
阿文！告訴你一件事‥昨晚那隻狗，一直都沒走開。
我帶小莉出去丟垃圾時，牠還一直要找小莉。後來，我放下垃圾袋之後， 抱起小莉，牠反而前腳站了起來，那種感覺，真像是‥我搶了牠的小孩似的；後來，騎上車，牠也是跟著我和小莉，不禁讓我懷疑，牠是不是真的丟了小孩？
有幾次，我企圖用木棍嚇牠走，但是‥牠一點都不怕；直到老爸回來，用掃帚、用木棍推著牠走，牠仍皮皮的賴在地上。看牠的樣子，也實在不忍心；心裡又有些擔心‥萬一牠生氣的話，老爸可能會和牠拚了，所以‥我便靠了過去——
說也奇怪，那隻狗，馬上躲在我身後（像小孩被打的時候）。
於是‥我把牠給帶開了。
但無論如何，牠就是跟著我；跟牠發脾氣，牠反而還舔我腳趾頭，被牠舔得黏黏的。
這下子，老爸火大了，把牠抱起來——哇塞！看樣子，應該很重，不小隻喔！
小莉由小妹交給了我，她則和老爸，把牠抱到車上，載牠離開這裡。
過了十分鐘，還不見他們回來，我就猜‥牠一定像今天，跟我的車一樣，緊追不捨。
後來，小妹回到家，告訴我‥他們繞了好大一圈——牠跟得很厲害、很辛苦，也很可憐……
我在想‥〔牠是不是捨不得小莉啊!?〕
說真的，連小妹都說牠很乖，可是‥爸的個性，我們都清楚，也只能看著牠被送走了；否則‥如果我父親和母親，都同意把這狗留下，那麼‥恐怕我家，會有不少流浪狗。
每次拿飯給小狗吃，我都不敢讓他們知道，怕萬一牠們不走了，我就會被訓得很慘，不過，我也總是管不了那麼多，因為‥看到牠們，吃得很努力的時候，我就覺得很高興。
我想‥也許是小時候的日子，經歷過「沒米」的生活，所以‥碗裡倒了醬油，如果還加上豬油，就覺得已是人間美味，因此，對於來到門口的陌生狗，我通常第一個念頭，就是‥牠肚子餓不餓？
如果居住的環境，是小時候「山上」（我出生的地方，我都叫它「山頂」），後面有一片空地的話，父母大概就會讓我，留牠們下來了吧!? 何況牠們，好像都還喜歡我的；只可惜‥現在的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餵牠們一餐飯，卻不能留下牠們。 也許和扡們的緣分，還不能像小莉這樣吧!?
小莉可能也嚇到了，牠現在躺在地板上，補充睡眠去了。
至於‥外公、老爸、小妹，大概也睡著了吧！
阿文！其實那天，小玉說‥「媽不太好……大妹……很好吧！」實在是說來話長，總之，大妹也許覺得自己的生活很好，而母親，終究是母親，我媽就如同阿文的阿母一樣，很難教她們想開些。
今天，母親值班，大妹不知人在何方，見怪不怪了。
這些天，想工作的事，想得有些煩；那天，陪姿去「中興批發百貨」，買東西時，我真希望‥能陪她做些，也是我想做的事、想過的生活，但是‥我沒辦法！
小弟雖然勤勞、肯動手，但他終究不在家，身為家中老大的我，住在家裡，總多少可以做些事；我多做，母親就可以少做些，否則‥大妹什麼都不動的，可真會把媽累壞了，何況媽，有時要值班，至於‥小妹嘛！白天到台中上班、晚上直接去台中上課，回到家，都是「十點三十分」了。
工作的事，不曉得怎麼決定較好，似乎任何決定，都有「不完美」的地方，總是得做個取捨；也許，我還是找「地點近」的，為優先考慮吧！其餘的，就不去想它了，否則‥恐怕會在原地打轉。
關於這些心情，或許該告訴阿文，但是‥我無法強迫自己，再寫一次，就把給姿的信（七月一日，原本是會告訴阿文的，但是「七月一日」，得知伯父的消息，所以，沒跟你談那些心情），一併寄上吧！
反正，什麼都跟阿文提了，也就不介意，讓你知道‥這些信的內容。
不過，最近給她的信，也就這兩封而已了！
把寫給姿的兩封信，看了一次，突然間，不知道該跟阿文，說什麼好，覺得目前的自己，有需要好好的調整一下，否則，真覺得沒資格寫信，跟阿文談什麼了。
（有這種感覺，別怪我這麼說嘔！）
好了！寫不出東西的時候，就只好停筆吧！
別為我擔心，我很好！
有空的話，等你說些笑話，給我聽喔！
晚安！
小玉
(82)1993.07.06.二 01:25:23
■附錄：麗玉給阿姿的信（二．２／二．３）。
※存於：B8aa4.htm
■附錄：麗玉給阿姿的信（二．２）
姿‥
再過「二十分鐘」，就是「七月一日」了，猶豫了好久，心裡的答案，始終反反覆覆，也許是帶著些許的不安，和不甘心吧！ 在提筆前的一分鐘，決定鬧鐘的時間，還是‥「七點三十分」——這樣子，就準遲到了吧!? 再另外找工作吧!? 明天蹺班好了！。
心想‥〔中午只有五十分鐘，扣除來回的時間，再加上‥萬一工作一耽擱，恐怕也是不怎麼理想，萬一這方面，不如己意的話，而工作上的學習（不知道是這樣子），又不見得是自己期許的，可真是‥什麼也沒做好……〕
算不算想太多呢？① 總之，目前是狠下心來——不去上班了。
說真的，麗玉曾經這麼想過‥〔如果「結婚」是必然的話，那麼‥以我們這樣的年紀，似乎該把握機會，去學些比較有用的（什麼是有用的，則很難有個標準了），況且，自己從沒相信‥「長期飯票」（老公）這種事，未來，誰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也許婚前（談結婚，似乎是好遠的事），多替自己打算，較有保障些吧!? 否則，二專畢了業，連基本的會計工作、電腦什麼的，只知理論，而無實際經驗，只怕‥允許妳慢慢學習，而進入情況的公司，也不多吧!?
現在，彷彿真有種感覺‥「年輕真好！」 姿！妳有這種感覺嗎？ 年輕的我們，曾在公園裡漫步、餵魚；去看荷花，還有池塘裡的青蛙，一跳，就可以聽見我們，明朗的笑聲，甚至‥可以坐在公車站牌旁的長椅上，看著「奇哥」的廣告招牌，而胡言亂語一通……這些，都好美，妳說是嗎？
現在是（晚上）十二點整了。
中午，好想一個人出去餵魚，但是看見大妹，她難得一個人乖乖地，坐在樓下 ，也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想留下來陪她了。
而提筆的此刻，妳猜得到‥麗玉現在想什麼嗎？ 突然間，想這個時候，能到妳的床上去，然後，像阿李那樣②，我們談著談著，連睡了都不知道——那將是很棒的事。
總覺得‥妳一向很有主見似的，有些事，妳總能想得透澈一些，有時，我真的也好希望，能擁有妳那些優點，也許，許多事，會因此而簡單了起來。
說真的，妳若問我‥「人生目標、理想、抱負為何？」 我都只能搖頭作答了；或許，我真正渴望的，只是一個安定的生活、只圖家裡一切平安罷了！從來不敢有任何的企圖心。 姿！老實告訴我，好嗎？ 妳覺得‥這樣的麗玉，好嗎？
我相信，妳一定曾經有個疑問‥「為什麼麗玉找工作，這麼不積極」是不是？這答案，在今天上午的電話中，我想‥妳可以找到部分答案的。
吃飯前，母親的身體，突然不舒服，休息了一下之後，叫我替她刮頸子和背部，原來‥她「又」中暑了……
姿！有時，我不願意常和妳（或其他人），提起母親的種種，而教人誤會‥我很孝順似的。 其實，在自己心裡，一直對她，覺得慚愧，吃了多久的「免錢飯」，而她卻忙裡忙外…… 櫃子裡的藥，代表著什麼？……
姿，雖然我們，很多話都可以談，而妳也因能善解人意，所以‥我始終，擁有妳這位知心好友，而覺得幸運，但是‥「環境」，畢竟有所不同（原諒我這麼說，妳知道我並無惡意），有時候，心裡有些話，我還是會留在心裡，而不想作任何解釋，而妳，若不是有足夠的包容，恐怕‥今天，我再也沒機會，提筆給妳了。
妳曾跟我說‥「叫妳媽不要上班……」
我想‥〔是妳、是小祁也好，我猜得到‥妳們的想法，我能接受，但‥是妳相信嗎？ 這句話，對我或我媽而言，似乎有些「天真」，說來說去，還是「環境、距離」，塑造了一個人的思想與個性吧!?〕不過，說什麼，我都謝謝妳們的用心！
也許妳清楚‥我媽和妳媽（或者所有的媽媽們），都是吃過苦、不怕苦的人，但是‥妳也許不能完全明了，我媽似乎以為‥自己是超人，因此，有些事，我不得不去想。
妳是知道的，我一直想試著，去過一個人的生活…… 想畫一幅心中的藍圖，然後，去圓自己的美夢，哪怕有些不切實際，至少‥付出的過程，值得吧!?
但是‥我始終還是在這裡，因為‥我想「丟下這一切」，換來的，將不會是我所希望得的吧!? （我一個人快樂了，可是‥我的家人卻不，那麼‥我又哪能快樂得起來呢？）
原本失去一個工作機會，難免心中有些……（不知該用何種形容詞。）但是‥想起母親，晚上躺在椅子休息的情形，那麼‥留在家裡，掌廚也好；曾經笑自己‥「呆」在家裡，但是‥當自己能夠「心甘情願」，去做這分工作時，雖說沒有特別的樂趣，但也總是使自己心境上，改變許多。
姿！對於「心甘情願」這四個字，麗玉是打從心底的，把它放在心上，並不是因為〈證嚴〉法師，或〈阿文〉說過，而是自己，真的有所體驗，也許妳早已同我一樣，或者有一天，妳會有這感覺吧！
每次在夜深人靜時，彷彿就是「認識我」，最好的時刻，很想一直寫，但……總有太多的‥「但是」與「限制」存在著，這想必也是‥人生豐富的一大因素吧!?
幾次提筆給妳，都是急智式的，從沒想過，今天要談什麼，這張紙，快寫完了，（希望反方向的寫法，妳能看得習慣。）或許明天，妳會給我電話，也說不定，但是‥我是適合提筆，而拙於開口說話的，還是寄給妳吧！否則‥這些話，也許‥永遠也沒機會告訴妳。
夜深了，許個願吧！ 願‥
大夥平安、健康、快樂！
老太婆
(82)1993.07.01.四 01:07:00
※麗玉註
①有些想問阿文。
②高中畢業旅行時，阿李在談她的心事，有關她的白馬王子……幻滅什麼的，
而我聽得睡著了。 隔天，被阿李訓了。
③老太婆——這秘密叫阿文知道了。
這稱呼，在高中時便有，只有我和姿才曉得的。
■附錄：麗玉給阿姿的信（二．３）
姿‥
躺在床上，卻睡不著，於是‥乾脆趴著，寫信給妳。畢竟‥「拆信」的一刻，多少是帶著愉快的情緒吧!? 當然‥看信愉快，那更是最好不過的。
很突然的拿出紙筆，我想‥就談談‥今天，我們在「中興批發百貨」，所提的話吧！ 這下子，腦子浮現了好多人，包括連先生①（不介意我提到他吧！一個過客）、大哥、大嫂……還有‥學生時代的，會與三、五寶貝群，和大色狼〈郭惠珠〉，甚至‥想到了〈來永〉的幾個人，挺有意思的。
在事隔多年的今日，回頭想過去，看看走過的歲月，所有在當時的迷惘、猶豫，似乎都成了‥「笑話一則」，這樣的心情是好的，但不知‥妳是否能體會我的意思？
妳告訴我‥「趕快找個對象戀愛……」
真不知‥妳是開玩笑，或者是認真的？② 如果我說‥「目前有妳和阿文，這二位特殊的朋友（有別於其他朋友），麗玉就滿足了！」 妳是否會相信呢？
常覺得‥自己是適合在一個時間裡，只能專心做一件事的人——
唸書時，只希望把書唸好；工作時，便把分內的工作做好；如今的我，尚且渾渾噩噩的，完全不知道‥「未來」是什麼？（不好意思說‥現在是在作什麼？） 哪有心思，去想那些事？ 況且‥妳是了解我的，我渴望的，是像彼此之間這樣的情誼，而不是‥一般人口中的「熱戀」——那種感覺，或許很美吧！但並不能長久吸引我。
如果‥今天開口的人是我，或許‥妳也會同我一樣吧!?
從「中興」回來，想起那只‥大姐送給我的錶，於是‥翻開抽屜，拿來握著；她握在我手上，所傳遞給我的餘溫，皆令我難忘，所以‥我是可以想像‥當妳談到「那些」時的心情，該有著一半的‥「捨不得」成分存在的，恐怕‥妳沒發現吧!?當妳說‥「連二哥，都說她很好……」③這句話時，妳的聲音，其實變了，妳知道嗎？
我想‥有人至少懂得珍惜，那麼‥她的價值，就受到肯定了！如此一來，大可不必為了‥「那些」而太難過；我常覺得‥人的力量，畢竟有限，量力而為吧！.日後的好壞，皆看個人造化；當然‥受到最大影響的，也是當事人了。
或許‥「有人就有問題（如妳、如我），而人的責任，就是在‥解決，和避免問題吧！」 當力量不足以解決問題時，那麼‥就讓我們提醒自己‥「別再製造問題、避免發生新的問題！」
最後，祝福他們吧！ 「自求多福」！其實，人本該如此，不是嗎？④
喔！對了！停筆之前，也該祝福我自己‥
睡得好！ 如果‥沒有好夢，那麼‥不要也罷啦！
晚安！
麗玉
(82)1993.07.04.日 02:24:32
※麗玉註
①連先生，二哥的六個結拜兄弟之一，但因〈姿〉的存在，還有他的強人所難，
沒有所謂的對錯，但是‥他再也沒到二哥家了。（這種情形，似乎很多，
好友阿李，也是因為熱心，而失去了一位知心好友〈淑琴〉。）
②記得兩個月前，二哥還問我‥「介紹……給妳好不好？」
而我的答案，仍是笑一笑、搖一搖頭；不知他們是怎麼想的？
也許他們，也這麼想‥〔麗玉怎麼想的？〕
奇怪的是‥他們都沒男女朋友，反倒先為我擔心了，真是好笑！
③是指大姐為人很好；大嫂竟然批評她「小氣」什麼的。
④「自求多福」——阿文記得吧!?
△給麗玉－044-1
麗玉‥
這幾天，有個故事，在腦海中，蘊釀著，只是‥不再像過去，那般的「執於創作」，也許，這個故事，永遠也不會「定稿」吧!?
可是不說，又怪怪的，就在此，以最簡略的敘述，說給麗玉聽聽吧！
這個故事，題目就叫作‥《不再織網的老蜘蛛》‥
一陣風雨過後，一隻老蜘蛛的網，已是殘破不堪了。
老蜘蛛伏在花叢中的葉片上休息，打算養精蓄銳之後，再重新把網給織起來。老蜘蛛突然看到——
一隻花蝴蝶，翩然飛至。
老蜘蛛一時驚訝非常，便躲進葉叢中，看著——
花蝴蝶，翩飛翩舞著，一下子，停在花朵上吸蜜；一下子，又翩舞著。
老蜘蛛從未如此「欣賞」過蝴蝶，不自覺地，竟喜歡上了花蝴蝶。
老蜘蛛「跟蹤」了許久，終於提起勇氣，想要認識花蝴蝶，於是‥爬到葉梢上，叫道‥「妳好啊！蝴蝶姑娘……我能不能……跟妳做朋友呢？」
花蝴蝶看著老蜘蛛，叫道‥「你過去，抓了不少，我的朋友……你太殘忍了，我不願意跟你做朋友。」
老蜘蛛回想過去，的確害死了不少蝴蝶，想想自己，的確像是個「殺手」一般……老蜘蛛於是老淚縱橫，既慚愧又懺悔，心想‥〔這麼美麗、漂亮又可愛的蝴蝶，為什麼我過去，那麼狠心的，下得了口呢？〕老蜘蛛便對花蝴蝶說‥「我以後，不再織網了……妳願意‥跟我做朋友嗎？」
花蝴蝶說‥「看看吧！以後再說！」花蝴蝶說完，便轉身飛走了。
老蜘蛛果然不再織網了，一直在花叢裡，等待花蝴蝶的到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老蜘蛛沒了網，也不知道如何找東西吃——看到毛毛蟲啃葉子，老蜘蛛也啃，可是‥不合胃口，怎麼也嚥不下；想學蝴蝶吃花蜜嘛！卻也沒辦法取得花蜜；看螳螂捕蟲，老蜘蛛也沒那本領……只得飲露水度日，卻也難以果腹……
結果如何呢？ 要讓老蜘蛛餓死嗎？ 餓死之前，花蝴蝶終於答應‥和老蜘蛛做朋友了…… 還是要讓老蜘蛛，又重新織起網來呢？
剩下的，就讓讀者，去做決定好了！
這個故事，本是寓意一個人，為惡終生，到老時，方知懺悔……
不過寫來，倒像一齣‥「愛情悲劇」似的……
蜘蛛喜歡上蝴蝶!? 呵呵！看來，也只有「寓言故事」，才會發生而已！
＊ ＊ ＊ ＊
金輝問了個問題‥「你跟麗玉，難道都不會想跟對方見面嗎？ 你們也真夠厲害的……」（金輝大概想說的是「異類」吧！）
麗玉怎麼說呢？
阿文笑道‥「一切靜觀其變——隨緣啦！也許哪天，我去流浪，會去找麗玉；也許哪天，麗玉在旅行，也會來找我吧！」 （呵呵！流浪！）
新店的那些小朋友，想到就會打電話來問‥「你星期日，能不能來？」
說不去嘛！
他們就說‥「要殺到你家去……」
有時，阿文路過那兒，他們卻‥一個個躲得遠遠的，不敢跟阿文聊天——
國中跟國小，真是差太多了……
「長大」一點都不好……哄；小孩子嘛！講講故事，就乖乖的；國中生嘛！還真不知，要跟他們，扯些什麼話題呢！ 講大道理，那就會「自討沒趣」……
於是呢！彼此也就越來越遠了……
想到那個〈阿敏〉，這陣子，像「失蹤」了似的，每次她一講電話，可以「自言自語」的，講一、兩個小時；和她見面兩次，她卻靜得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後來問她嘛！（電話中——）
她說‥「不好意思嘛！」
真好笑！ 又問她‥「見了阿文，有什麼感覺？」
她說‥「就是一副書生樣嘛……可是‥你鬍子，怎麼不刮乾淨就出門？ 頭髮也不梳好……衣服也不會穿的樣子……」 （看起來，就像是個‥落魄書生。）
阿文笑道‥「妳看的是‥最『真實的我』呀！」
呵呵！別扯這些了。
這陣子，電腦都沒碰、日記也沒寫——寫信，倒成了生活的記錄……
今天，佩伶（姪女，國小五年級）打電話來，竟是一副大人口氣‥
「潘文良！不要難過啦！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聽來真是……想笑都笑不出來嘔！ （她知道‥「節哀順變」的意思嗎？）
阿爸的墳地，又重新看好了，接下來兩三天，想是「無事可忙」……就好好休息吧！
麗玉！工作還愉快吧!?
閉了會兒眼睛，竟然就打起瞌睡來了……休息吧！
晚安！
阿文
(82)1993.07.06.二 23:35:36
阿文今天，作了個夢，夢見「錯亂的時空」——
在沙漠中，竟有海帶、珊瑚……魚在天上飛、禿鷹也在天上飛……
好像「大海」跟「陸地」，是結合在一起的樣子……
△給麗玉－044-2
麗玉‥
天氣實在悶得像蒸籠似的，一點風也沒有。
鄰家的〈小黃〉和〈小花〉（兩隻狗），在樹蔭下，直吐著舌頭。
阿文丟了兩塊冰塊給牠們，牠們竟直舔著呢！
整個上午，不停的摺著紙鶴（向第二個「一千隻」邁進）。
阿弟和阿惠，從大前天，就不幫忙摺了（跑去看書）。
算來，阿文的耐力，是比別人，來得持久些——這種「一成不變」的差事，能夠摺一個上午，也真是不簡單呵！
阿文做事情，向來總喜歡「動動腦」——小玉（在書裡）看到那句話了嗎？
「動動腦——萬事好；不動腦——費手腳。」
本來是一張一張摺的，現在，五張一同摺，速度快了好多，而手裡摺著，心裡想著其它事（這種工作，用三分心即可），倒也不覺得厭煩。
竟然悶得汗流浹背的，天空灰濛濛的，也不下一陣雨，老天真喜歡開玩笑！
還是去沖個涼吧！
阿文
(82)1993.07.07.三 午
採回幾朵野薑花（她還有個名字叫〈白蝴蝶〉，或叫〈蝴蝶花〉），放到案頭上；今年的野薑花，一副營養不良（花苞很小）的樣子，不過芳香，一如去年，用的是‥「同樣的香水」。
下午，去買菜（明天要做三旬）——
阿文真是遜呆了，由於去的是「黃昏市場」，總是不喜歡「討價還價、嫌貴說醜」的，問了不買，還會「不好意思」呢！
最後，還是鼓起「勇氣」，指著這個買半斤、點著那個買半斤的（要準備十二樣菜，一樣一碗就夠了，所以不能買太多）……
那個老闆，想是被搞得莫名其妙的，不過，他沒問（還好）——
阿文也就省得費口舌解釋了。
（還是喜歡到超級市場，有「標價」的，選擇方便多了。）
怪了！已經晚上十點了，月亮竟然還沒上山來；月亮今晚，會不會「翹班」？
說著說著，月亮竟然就在山頂，探出頭來——偷窺。（老闆來了沒？）
今晚的月亮——遲到了!?
阿弟說‥「今晚真是很棒！月是那麼圓、風又是那麼涼……該感謝誰呢？」
阿文道‥
「感謝你自己吧！
因為‥你願意待在外面——要是在房裡，你就看不到月亮、享不到晚風了！」
嗯！好一個‥「感謝自己」——沒跟自己「過不去」！
（註‥現在的地點，是在大門口，阿弟在吃綠豆冰、阿文在寫信。）
阿文真是越來越無聊了，怎麼盡談這些‥「無聊找聊」的事呢？
阿文的「詩心」，像逝去的晚風，不知道到哪兒去了……嗯！有啦！
「月在樹梢探頭笑，晚風吹過芒花飄，星子稀疏蛙聲遠……」
用力的想……第四句，先欠著好了，別強求啦！
呵呵！「芒花飄」!? 現在是夏天，何來芒花飄？
詩人，最喜歡這麼搞怪了……嗯！有了——
「月在樹梢探頭笑，晚風吹過芒花飄，星子稀疏蛙聲遠，此間無礙任逍遙！」
阿弟回房去睡覺了。
阿文獨自一人，為阿爸守靈吧！
又看了次麗玉的來信，一時間，竟然什麼也說不出來……
還是說一聲‥「謝謝麗玉」吧！
看了看農民曆，突然發現自己，竟已「三十歲」了……三十歲的阿文，竟是這副模樣？ 呵呵！這樣子，像是三十歲嗎？ （不像三十歲，還像四十歲呀？）
難怪人家說‥「不結婚——永遠像個小孩子！」
也難怪〈阿慶〉（少阿文一歲的朋友，早結婚了），看來，就比阿文「成熟」（老），頭髮白了好些——呵呵！那是為事業、家庭、妻兒，「拖磨」的結果吧!?
阿文到目前為止，還是覺得‥「結婚」是件「無聊找聊」的事情……
還是阿文那句老話‥
「世人皆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卻為了那『一二如意』，而甘受八九之不如意的折磨。」
臺灣俗語所謂‥「無冤無債——不成夫妻。」
「親子」也是如此，就是「欠債」才得還——沒欠債，又何必還呢？
「家經」，那麼難唸，「他們」（結了婚的人）為什麼，還要勸人來唸呢？ 想拖人下水——一起受苦受難？ 大凡‥人都有「幸災樂禍」的毛病吧!?
自己苦不夠，教人苦來湊！
「大家一起到『苦海』裡游泳吧……」
別說阿文對婚姻的看法，是這麼「悲觀」啦！事實就是如此……
儘管阿文，作給朋友的「賀婚聯」，寫得那麼好、那麼妙、那麼美……
而今，他們是否‥真的那麼好、那麼妙、那麼美呢？
看看時鐘，今天就要結束了。
好吧！也該讓這信結束吧！ 晚安嘍！
但願‥快樂王子——佈置睡後的夢境！
阿文
(82)1993.07.07.三 23:59:21
月亮睡了……星星睡了……雲睡了……
蝙蝠睡了……（邊睡邊飛，真厲害！）
樹睡了……花睡了……草睡了……螞蟻睡了……
都睡了……
△給麗玉－044-3
麗玉‥
看過《小王子》，這本書嗎？
聽過小王子，在他的星球上，和一朵玫瑰的故事吧!?
金輝看過《小王子》之後，說了當中的這麼句話‥
「當你發現天上的星星，有一顆是你的時候，其它的星星，都會黯然無光；
當你發現花叢裡的玫瑰，有一朵是你的的時候，其它的玫瑰，都會淡然失色。」
阿文聽了，笑道‥「難怪『情人眼裡』——會出西施！」
事實上，不是‥「所有的星星，都一樣閃亮；所有的玫瑰，都一樣嬌豔」嗎？
只因一念執迷，就會認為‥自己所擁有的是‥「獨一無二」的……
於是‥人們拚命的想去「擁有」——擁有自己的房子、擁有自己的妻子、擁有自己的孩子、擁有自己的車子、擁有自己的銀子（五子登科）……
於是‥憂悲惱苦，就一大堆。
《小王子》的故事中，一隻狐狸，要小王子「馴養」牠。
狐狸說‥「我的生活很單調，我抓雞子吃，人們獵取我……所有的雞，都是一樣的；所有的人，也是一樣的，因此‥我有些厭煩了，但是‥若你馴養我，那將會像太陽，照在我的生命上，我就會認出‥有一種腳步聲，和所有別的腳步腳不同——別的腳步聲，只會使我倉惶地，跑回地下；而你的腳步聲，就像音樂般地，喊我從穴裡出來。 你看——你看到那邊的麥田嗎？ 我不吃麵包，小麥對我沒有用，麥田與我，沒有什麼關係 ，這是可悲的，但是‥你有金黃色的頭髮，想想看‥當你馴養了我時，那會多麼好呀!? 顏色是金黃色的小麥，會使我想起了你；同時，我將會喜歡傾聽‥麥田裡的風聲……」
（太長了，省略好了，那不是阿文要說的重點……抄得手都酸了。）
阿文想了這麼一句話‥「馴養的狐狸，餵牠吃雞；偷雞的狐狸，拿槍打牠。」
同樣是「狐狸」，同樣是「吃雞」，只因‥「自己的」和「別的」，而有了差別的待遇。
鄰家的溪水伯，家裡養了三隻猴子，每天都得弄東西，給牠們吃。
前一陣子，山上出現了‥一隻相當大的公猴子，到處「偷拔」水果。
溪水伯他們撞見了，就丟石頭趕走牠，還嘰哩呱啦的罵了一陣——
他家也養了好些狗（生小狗賣錢），每天得弄一堆吃的去餵狗。
有天，來了隻流浪狗……
他們，卻把牠趕走了……
人真的是很奇怪……太會「分別」了，所以‥憂悲惱苦那麼多。
阿童的三隻長尾鸚鵡，其中一對，（阿爸說牠們——）自己打開籠門飛了（天曉得，是不是阿爸放了的）；剩下的一隻，阿童前天，把牠給放了——
放了，牠在「外頭」，失去了「豢養」，又會怎樣呢？
這問題，再想就「自尋煩惱」了！ 祝福牠吧！
（那鳥，真的會用嘴開籠門也！不過‥想鑽出來時，嘴巴一放——門又掉下去了，如是重複好幾次，方才放棄。）
看麗玉跟「狗」，那麼有緣……對狗那麼有愛心，卻又因「心有餘而力不足」，感到無奈。
其實，這世間，充滿太多的無奈了啦！
晚風吹來一陣陣的「吵鬧聲」，像是夫妻在吵架的緊張…… 阿彌陀佛！
最近，阿文的「火氣」大了些，竟對媽喊道‥「妳再哭！我就要哭得比妳大聲！妳再不吃，我也不吃……」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呵……這世間，真是太多無奈了！
〔我，真的那麼「重要」嗎？ 「沒有我」，他們就沒辦法嗎？
沒有我，那長尾鸚鵡，就會餓死嗎？ 沒有我，那些狗，就沒人養了嗎？
沒有我，孩子就活不下去嗎？
呵呵！「責任」？ 當「我」放下這擔子，難道‥就沒有人，會來扛了嗎？〕
是不是會有鳥兒在想‥〔每天為找吃的苦惱、飛得好累……有人養，多好？〕於是‥牠就「故意」飛落陷阱，被人抓到時，牠還好高興呢！
可是‥被關了，牠不愁吃住，是不是又會覺得‥「藍天」可貴、「綠樹」可貴……「自由」可貴呢？ 因而後悔‥「自投羅網」……
人之所以結婚，是不是也會有如是想法呢？ 會不會有如是情形呢？
阿文並不是「悲觀」啦！只是‥想得太多了。
呵呵！怎麼談《小王子》，扯到「結婚」呢？
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
「有一顆星星是我的！」——重要嗎？
阿文笑道‥「呵呵！沒有一顆星星是我的，所以‥每顆星星，都能是我的！」
星星說‥
「我才不在乎‥我是誰的；才不在乎‥有沒有人，擁有我呢！
呵呵呵！你們這些『煩人』（凡人）啊！」
好啦！夜深了！晚安！
阿文
(82)1993.07.08.四 23:25:39
△給麗玉－044-4
麗玉‥
閑著沒事，跟阿母兩個人，把屋前屋後，給整理了一下，看起來，清爽多了。
四年前（民國七十八年），阿母拚了好幾年，總算把舊屋給重建了……
而今，阿母又想到外面買房子……（她總是想要‥「做給人家看，不讓人瞧不起」——要再買房子，那貸款，又有得她忙了。）
今天和阿母，又有些意見相左，阿文想把糊「靈茨」的錢省下來——佈施。
阿母卻說‥「𨑜生成愛的……」 （那生成要的。）
阿文前幾天說‥「要把阿爸那幾兩金子，給佈施了——」
阿母說‥「著咧無錢啊！抑佈施啥麼？」（著咧‥就在。）
說來，人也真是夠好笑的，沒錢佈施，還有錢糊靈茨？ 喪宴還想辦十桌；還想請「孝女」來哭……
今天，以前的舊鄰居（早搬到街上去了）來，和阿母聊到‥她為了把丈夫的喪事，辦得「風光」一些（不讓人說話），便把會給標下來花……
真是……還是‥「阿彌陀佛」好了！
麗玉！看來還是‥「自己生時」，為自己多作些功德吧！「自求多福」啊！
別指望別人，為自己作功德，況且‥為死人作功德，死人只能得「七分之一」而已！其餘「七分之六」，是由活著的人得的——《地藏經》說的。
過去，村裡，有個〈春伯仔〉（李同春），過世的時候，他孩子回來，竟然就只是在找錢……搜刮一空之後，竟一走了之；他的後事，是「政府」辦的。
所以嘛！還是「靠自己」，來得實際點。
看來，阿文得來「設計」一下‥「最低消費」的「婚、喪」儀式（佛教的），把那些「生成」的「舊例」，給埋入地底‥「一萬八千丈」去才行……
阿文也很無奈，還是順著「老一輩」的意思吧！免得徒增彼此的困擾。
一天，又要過了……
阿母今天早上很好玩，想想就不哭了‥「氣著，著唸‥阿彌陀佛！」（她是這麼說的。）
但願麗玉，也隨時與佛菩薩同在！ 而非佛菩薩與自己同在……
呵呵！阿文還真喜歡搞「文字遊戲」——兩種說法，有何不同呢？
阿文
(82)1993.07.09.五 23:55:19
△給麗玉－044-5
麗玉‥
中午，郵差先生，送掛號信到鄰居。
阿文便叫雪惠道‥「等他回頭時，倒杯茶給他喝吧！」
阿惠真的做了。
郵差先生，說了好幾聲謝謝呢！
嗯！真是不錯！適時的，給予他人幫助，彼此都會很快樂的；要是那時，給郵差先生的，是一個「紅龜」（麵粉類食品），那郵差先生，包準「哭笑不得」的。
阿文轉身，又有這麼個靈感，想了個「笑話」（阿文自編的笑話）——
有個小朋友，當了幼童軍。
老師說‥要日行一善！」
於是呢！他每天就問爸爸、問媽媽、問哥哥、問姊姊……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可是‥他所得到的答案，都是「不需要」，因此，他就沒辦法「日行一善」，很是苦惱。
有天，他靈機一動——於是呢！他就把爸爸車子的輪胎給洩氣，等爸爸要出門，發現的時候，他就趕緊拿打氣筒，「幫」爸爸的車子打氣；後來，他又想到‥媽媽要炒菜，於是‥他就先去把油給倒掉，讓媽媽找不到油，他就叫道‥「我幫媽媽去買油！」
…………
哈哈！這故事，一定很有趣的。
突然，想起了個笑話‥
老師問一群同學道‥「你們怎麼都遲到了呢？」
牛仔叫道‥「因為童軍老師說‥『要日行一善』啊！」
老師問道‥「然後呢？」
牛仔答道‥「所以‥今天早上，我們就幫助一個阿婆，過馬路啊！」
老師皺著眉頭，問道‥「幫助一個阿婆過馬路，需要那麼多人嗎？」
牛仔叫道‥「因為‥那個阿婆，一直喊著‥『我不要過馬路！我不要過馬路！我不要過馬路……』所以‥我們只好合力，把阿婆抬過馬路去啊！」
哈哈哈哈！真是會笑昏嘔！
看來，要「幫助」他人，真得適時、適度、適其所需啊……
說著說著，又想到阿文那《四個乞丐》的故事去了……呵呵！
要幫人，也不簡單呢！搞不好就‥「幫倒忙——有功無賞、拍破愛賠」呢！
阿文
(82)1993.07.10.六 18:30:03
◎潘文良《時光中的遺蹟》㈡。四個乞丐
https://mypaper.pchome.com.tw/avun01/post/1380904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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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於「新聞台」。2023.02.15.三 00:00:01
◎潘文良《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044。1993.07.12.一 16: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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