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03年7月21日(星期一)下午
地點:文化大學推廣教育中心
策劃主辦:文建會
承辦:如果兒童劇團
協辦:文化大學推廣教育部
主講者:Mrs. Carol North(世界兒童戲劇組織美國分會ASSITEJ/USA副總裁、美國大都會劇團Metro Theatre Company藝術總監、導演、美國聖路易市St. Louis藝術交流協會節目總監)
吉原廣(日本兒童戲劇協會常務監事及製作人、Toho學院藝術表演教授)
尹朝炳(韓國國家劇院課員教授、漢陽女子大學兼任教授)
陳筠安(鞋子兒童劇團負責人、親子成長基金會執行長)
關於宣傳,在先前好像都沒有看到高峰會的相關訊息,如果不是在牿嶺街小劇場遇到婉瑩,我還不知道有這回事哩!
在趙強的開場白裡頭,不知是他講得太快,還是我聽錯了,他說:「這好像還不能公開宣傳」???我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這麼重要的高峰會,也不見媒體記者前來,真正的兒童劇團負責人大概不到十人,其餘前來參與的好像都是學員(某某研習會或工作坊的學員),但願是我隔行如隔山,但願先前這個消息是已經廣發兒童劇場界、教育界,但願人不多只是因為最近這一陣子大家都把焦點轉向痛批教改十年的萬言書。
關於四位貴賓,Mrs. Carol North摒棄落落長的長篇大論,以數十張的幻燈片加上輕鬆簡明的語彙,快速地掃描了當前美國幾個具代表性的兒童劇團及其部分演出型態,讓人印象深刻。
我私底下在觀察一個現象,並思考一個問題。看了那麼多的幻燈片和演出型態簡介,我好像看不太到那種只重色彩、類唱遊、童話幻想式的兒童劇,反倒是看到並聽到美國的兒童劇多半都有取材神話經典、引導兒童╱觀眾思考的傾向,這也難怪為什麼整個高峰會在最後有一位聽眾會問「如何可以讓兒童戲劇更有代表性」的問題,因為我從他的問題說明當中,也聽出了他對於台灣兒童劇表現型式的不耐。
從這裡,先跳到陳筠安在後來所提到的幾點未來台灣兒童戲劇界可以努力的幾個方向裡頭,說台灣欠缺兒童戲劇的研究、缺乏定位、需要建立專業的兒童戲劇評審制度等等。我從一個常年寫戲劇評論與觀察的角度看,前面我曾經提過,兒童戲劇對我而言隔行如隔山,綜觀戲劇批評界(如果有的話),兒童劇的評論確實最少,幾乎沒有,問題點何在?現今各報章媒體的戲劇批評寫作者幾乎沒有一個是以評論兒童劇為主的,甚至於也欠缺長期穩定觀賞兒童劇的劇評寫作者,我自己是跳著看的,有機會就一定會把握,但因為都是跳著看,也因而欠缺脈絡性的觀點。我自承過去十年來的看戲量,在台北市裡頭應該可以排名前十名的了,可是仍對兒童劇的觀察與評論戒慎恐懼,理由何在?畢竟該領域對我而言,真的是另外一套專業,所牽涉到的層面與幼教體系、親職教育、社區、心理學界等領域都有關係,而且還匪淺,如果不是有心人長期涉獵與觀察,實在無法勝任。
陳筠安在言及這一部分的語氣,不知道為什麼,我聽起來有點酸,好像有點指桑罵槐地說現在在寫戲劇批評的都不看兒童劇、或不評兒童劇。我倒覺得,這部分如果不是兒童戲劇界自己培養出這麼一個人或一批人,想要要求現在眾所週知的劇評寫作者跨界寫起兒童劇評,可能還有得等,理由正如我前面所說,不是流於片斷跳躍的觀點,就是評不出個所以然來。
再回到Mrs. Carol North所做的報告及幻燈片裡頭,我看到的是「藝術性」和「教育性」(尤其是對於人文思維的啟發)並重的作品居多,這點又和國內的兒童劇製作很不一樣,我一直在想,難道國內的兒童劇製作沒有勇氣試試看《蘇菲的世界》或《偷莎士比亞的賊》這一類富有人文厚度的作品改編或創作嗎?還好去年有了《黃色小船》的引進,對我而言,那才是不把兒童觀眾當「智障」的作品!
關於口譯人員,我覺得應該也要簡單地向與會者介紹一下。還有那位韓文翻譯,我覺得似乎有點問題,總覺得他並沒做好中/韓之間的翻譯橋樑,搞得連韓國學者尹朝炳先生有時候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再者,他僅用一齣兒童劇的製作和一個韓國的民間傳說故事,就把報告的時間矇混過去,也讓我對所謂的「韓國兒童戲劇發展現況」聽得一頭霧水,只有點的觀照,卻沒有面的邏輯。
相較而言,阿立立和吉原廣這一組的搭配就非常好,而且可以看出吉原廣對於議題思索的深入程度,他從社會學與人口學的角度來觀察日本兒童戲劇近數十年的發展,其實也提醒了國內兒童戲劇工作者,只有把自己的視野放大,從其他領域或跨領域的角度來思考兒童戲劇界所遭逢的問題,才能夠將許多問題立體化、脈絡化。我一直認為陳筠安所提到(有某種煽動聽眾、帶點酸味的言辭)的問題,有部分的癥結就在於國內的兒童戲劇工作環境不佳使然,導致大家都忙著先顧好自己的肚皮,根本無暇他顧或思索更深層的創作厚度的美學問題,再加上技術與視聽導向,使得國內兒童劇的製作品質呈現淺盤化的現象。
吉原廣從人口學的角度切入,雖然在會場裡頭造成不少幽默的效果,但是這卻是很切實際的想法,因為這完全是觀眾取向,唯有把客群的組成及來源搞清楚了,才有可能根據客群的需要去量身訂作合適的兒童劇。反觀國內的兒童劇(甚至是整個戲劇界),常常將票房不佳歸罪到大環境景氣不佳、現代人娛樂種類變多了、時間變少了……等等,我覺得這都是外圍的因素,以供需理論而言,目前國內的兒童劇對於所要供給的對象,我覺得其市場調查的能力及品質還有待提升,否則做戲做得再高興、再辛苦,依舊只停留在自己歡樂自己痛苦的層次,然後再把所有的票房不好通通怪罪到社會大環境的種種因素,難道這就是我們兒童戲劇的經營邏輯?
再看陳筠安的發言,用了很多「鄧姐」、「謝姐」這種同仁族群的稱謂來訴說台灣兒童戲劇的發展概況,根據她的說法是在場的聽眾多半是「圈內人」,多是兒童戲劇界的工作者或從業人員,真的這麼樂觀嗎?真的這麼地有把握?我其實不太茍同這種類似「劃地自限」的發言位置,因為當我們抱持著一種「萬般皆下品,唯有我最高」的心態時,說要打入中小學教育界,說要拓廣票房,說要增強親職與師長的教育等等,都只會是辛苦萬分、緣木求魚。更誇張的是,政府單位憑什麼要在這個部分的補助提高?
從社會學、經濟學與傳播學等角度來看,現代原本就是一個分眾的社會與商品化的社會,如果不是一個強勢(文化)商品(包括兒童劇),憑什麼要求更多數的消費者來買你的帳!這麼說可能有點市儈,可是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沒有師長的帶領,小孩子不會自己一個人跑到劇院來看戲,出錢的是家長,想要讓他們心悅誠服地從口袋掏出錢來,商品內容不行的話,怎有可能!
關於整個議程的設計,我大概也有幾點觀察與建議。
首先是時間的掌控應該要再緊湊一些,尤其這種需要透過翻譯的會議,倘若不緊湊,且沒有將議題突顯出來,議場氣氛會比較沉悶與鬆散。再者,議程真的太短,許多碰撞出來的話題與對話都得不到交鋒,也有點可惜。
其次是資料的準備與提供。雖然現場有議程表、發言條、主講學者簡歷的提供,但仍然是太單薄了,如果能事先請主講學者們提供一下講綱或相關資料,不但與會者都能夠有一份資料,其實主講者也比較不會談的沒有焦點,像是Carol North可以把幻燈片所提到的製作及團體做個簡表、吉原廣和陳筠安可以將兩地的兒童戲劇發展簡史做個簡表、尹朝炳可以做個故事大綱,這樣就可以省去許多翻譯的時間,甚至誤漏(像Carol Noth提到她的Metro Theatre Company曾經改編過英國史詩Beowulf,這是中古世紀英國文學很重要的作品,用古英文寫成,故事在講的是六世紀一位斯堪地納維亞戰士的冒險事蹟,Beowulf就是這位戰士的名字,不過沈斻把他譯成了是一匹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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