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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3-02 00:24:08| 人氣60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地下鐵》跨藝術文本的盲體修辭與詮釋異境(part th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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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鐵:迷宮!或者可移動的文化饗宴?

每個故事的背後都還有更多的故事,這讓我們的記憶,變成像地下鐵系統一般的迷宮。一段旅程只是無數多路線組合中的一種,這使得即使只是十五分鐘、兩個鐘頭或者兩天的行程,都變得異常地遙遠……

──黎煥雄(2004:112)

後天失明的女孩,獨自一人遊走於地下鐵、車廂、車站、車站外區域,在繪本版裡頭,她去過的地方,筆者以圖像敘事的閱讀理解,大致依序給予一個筆者自訂的站名,羅列如後:出發起點「辦公大樓區」→第一站「微風樹林葉滿地」→第二站「海底世界」→第三站「天上白雲」→第四站「綠色迷宮」→第五站「被籠子罩住的弦月」→第六站「多霧沼澤」→第七站「童年記憶廣場」→第八站「瓶瓶罐罐大閣樓」→第九站「圖書館」→第十站「大莊園」→第十一站「大牛跑過」→第十二站「墓園」→第十三站「冰天雪地」。

上面的站次所代表的只是各站之間的順序,但正如前文所述,倘若此一繪本文本脫頁了,或散落一地,再要重新組序,也許新組的次序將異於原序,此處只是為了方便討論,才將各站標序次;由於站名僅是筆者根據圖畫部分所做的文字簡述,這個圖畫轉為文字的過程,會因每位讀者對同一幅圖畫所做的不同理解而有不同的詮釋,尤其再以文字或其他方式再現之後,結果將有更多元化的可能,提供了劇本版、劇場版、電影版,甚至於繼續衍生下去的其他次文本,故而所能夠重新想像的空間極大,黎煥雄說:「……既然是劇場了、既然『重新想像』了,就不該再去憂慮過不過頭、自我不自我的問題。況且,我總覺得──不論離原著多遠,這一切真的都還是『很幾米』的。這也是我底線的原則──我是在『閱讀』幾米。」(黎煥雄2004:190)

在黎煥雄閱讀了幾米、以及開始重新想像之後,我們根據劇場版 首演節目單的〈場序及音樂標題〉和劇本版(黎煥雄2004),並與繪本版相互對照之後,約略可以得出下表:(因表格格式會被破壞,故從略,抱歉!)

這是一個很粗略的對照表,由於幾米和黎煥雄都是用意象與想像在從事創作,意象與意象之間經常留有非常大的間隙,就像前文所述的圖像閱讀一樣,一旦意象散落並蔓延開來,便無法以寫實或線性邏輯來閱讀,而必需改以其他方式來閱讀,在這裡幾米和黎煥雄建議的方法為記憶、想像、夢想與奇蹟;而想要釐清黎煥雄對於繪本版到底做了多少重新想像的功課,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在《幾米地下鐵:一個重新想像的旅程》裡,黎煥雄在前面寫了篇〈愈繽紛,愈荒涼,愈幸福──我們在你的夢裡醒著〉(原登於首演版節目單中)的「代自序」,在後面則給了兩個附錄,分別是〈如何重新想像我自己的地下鐵〉和〈重新想像開始時的幾個筆記〉,可以當做重要參考的線索。歸納來說,黎煥雄大致闡述了他和幾米的友誼、從概念音樂專輯開始與《地下鐵》產生關係、對於繪本中的人物與敘事加以變形、挪借眾多其他跨藝術文本材料(像是《愛麗思夢遊奇境》、《灰姑娘》、卡夫卡的《城堡》與《審判》、羅柏‧D‧卡普蘭的《世界的盡頭》、高倉健主演的電影《鐵道員》、夏宇的歌詞、幾米的繪畫 、王孟超的舞台、陳建騏的音樂等等)來豐富劇場版、與製作設計群的工作狀況、自我比較繪本版與劇場版的關係等等,最後組構成一齣兩小時版的音樂劇,這個創作工程之浩大,從這些創作者自述的文章裡頭,可以想見一二,黎煥雄自己承認:「到最後我玩的有點太不亦樂乎,簡直像是在向巴黎地下鐵系統 致敬一般地忙著開鑿、聯結,又處處故佈疑陣,搞到演員都有點不知身處何處。」(黎煥雄2004:192)「這次『幾米地下鐵』是很大的一堂課,學分很重,功課做到讓人生不如死。」(黎煥雄2004:196)

女孩就在這非常巨大的地下鐵系統裡頭漫遊,即使是正常人,初到有地下鐵(或稱捷運、電車等)的城市(以嚴格的定義來看,目前全球約有一百二十五個城市擁有高運量捷運系統,另外約有三百二十個城市裝備有包括地面有軌電車在內的輕軌捷運系統),面對不管是單純或複雜的地下鐵路線圖,無不端詳、思索再三,甚至免不了要搭錯車、坐過站,對於出遊在外的旅人而言,那應該也含帶著些許城市探險的趣味,尤其有不少城市,更是將地下鐵與商品大街連結在一起,對旅人與逛街者而言,上上下下的樓梯與手扶梯,一家又一家的百貨櫥窗,滿足了獵奇、消費等欲望;但是這一切的一切,對眼盲的女孩而言,不但是個巨大的迷宮,似乎連真實的世界也只剩下了百分之二十(人對於周遭事物的感知,有百分之八十來自於視覺),其餘的百分之八十,就透過其他感官不斷地探索,利用身體曾經有過的經驗與記憶,加上適度的想像,來建構其世界觀。

相對於工業化、現代化及資本主義化的地下鐵 ,迷宮則是相當古老的空間圖像,遠從神話時代就已有相關的故事,前文所提及的戴德拉斯、伊卡露斯、米諾斯王、帕西菲、艾瑞艾德妮、西西阿斯、米諾陶爾,就是一連串相關的希臘神話迷宮傳奇故事,人物之間都有或親或疏的關係,故事之後都還可以再牽連出一大串其他故事,每一個結局都可能是另一些分岔故事的開端,這點只要隨意翻閱一本希臘神話相關的典故字典即可得知。迷宮中的道路,代表著邏輯,只要有路,透過一些方法,是可以走出去的,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對本劇中的盲眼女孩而言,甚至不止地下鐵,而是整個世界就是一座迷宮,只是經歷過了一趟關於地下鐵的想像與心靈之旅之後,她可能找到了信心與面對未來的勇氣,往後即使面對一整座的世界迷宮,她也毋需再擔心害怕了。

相較於繪本版,黎煥雄的劇本版與劇場版無疑地增添了許多東西:原先繪本版的文字部分只有兩千餘字,黎煥雄的劇本版近達兩百頁,扣除掉諸多的劇場版劇照與幾米附圖,應有兩萬五千字左右,十倍於繪本版的字數,多出來的篇幅自然是根源於前文所述黎煥雄的重新想像。而原先繪本版的一百多幅圖,也在黎煥雄的選取與搭配幾米其他繪本的若干圖畫,並與舞台設計王孟超合作 之後,組成了近二十場的戲。

整個「地下鐵」的「增胖」計劃從概念先開始:「我先做了一份question list」 ,「讓它慢慢地看起來像個童話,然後再開始去干擾、變形、加料」,之後「又加寫了五、六段接近小說體裁的東西,通通都往盲[女]的童年回憶(所謂前傳)去延伸,壓抑、黑色、父母親的悲劇……這一類的」;在角色部分,原來繪本的角色而出現在戲裡的有盲女、長翅膀的男人、詩人(花店老闆)、企鵝、玩具兵(黎煥雄將以上兩個角色處理成插科打諢的形象)、大象、貓、兔子,黎煥雄進而加料詮釋與衍生出的包括父親、母親、天使(可能來自於電影《慾望之翼》)、鐵道員(來自於同名日本電影)、少女愛麗思(應該是來自於《愛麗思夢遊奇境》)、魔術師、土地測量員、女店主(可能來自於歌劇《卡門》)、使者等等;再就情節與事件而看,「原著其實是相當散文化而不敘事的:除了盲女進出地下鐵、雨傘的遺失、童話舞會、買了玫瑰花結束旅程是依循原著的之外,更多的場景──童年的回憶、黑衣人、詩人、公主、邀請[可能來自於《灰姑娘》]、黑暗的城堡[黎煥雄說意念來自於卡夫卡的《城堡》,筆者以為部分場景的氛圍更來自於哥德式小說]、審判[黎煥雄說意念來自於卡夫卡的《審判》,筆者以為與史特林堡《夢幻劇》中的審判場景亦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原著沒有的」,至於「沒登場的鯨、犀牛、蝴蝶、恐龍、馬戲團等等」,都可能成為黎煥雄版《地下鐵II》的可能角色,甚至讓《月亮忘記了》裡頭的月亮小孩長大成為提琴手,讓他跟《地下鐵》的盲女談「新版《向左走‧向右走》式戀愛」(黎煥雄2004:185、187-189、199)。而諸如角色分化、變形、重合等手法,在劇中亦屢見不鮮,像是父親一直不斷地在鐵道員、土地測量員、導演、旅行者等不同角色間變換,或是到劇終時,少女變回野兔、女店主變成貓、詩人變回花店的老闆、黑衣人變成導演╱魔術師、母親變成善良的巫婆等等。

一場盲女記憶與想像的冒險之旅,黎煥雄把它變成了一個音樂的旅程,乃至於讓這場旅程不單單只是發生在地下鐵裡,而是將它擺放在生命的月台上、童話與童話、夢與夢之間,最終發現生命與童話一樣真實。

台長: 于善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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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藝術設計(手創、設計、室內空間、裝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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