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金光滅我
滅我已顧不得異能者的約定，心想能在這裡攔下數百，挫敵氣勢，說不定可逼使對方暫停攻勢。
但他手中凝聚金光劍，忽感地震，立感不妥，躍上半空，果見剛才立足之處地陷三米，形成流沙漩渦，更有擴展之勢。
眼見跳躍將盡，正躊躇落腳地，一股烈風撲面而來，反而解決他的煩惱，用金光劍捲住無形的風，像盪鞦韆般甩開百米落地，自信道：「你們還不認輸嗎？」
前方突然亮起一團紅光，自是法術形成，映出三人，正是剛才默那軍的三名將領，全部不過二、三十歲，居中的男人最年長，面目最精明幹練，正是流沙法術的施放者，名曰百善，道：「若論單打獨鬥，我們當然甘拜下風，但現在是戰爭，圍攻對我們更有利。」
滅我道：「我明白，即使你們三人聯手，我也不會認為你們卑鄙。來吧。」
左邊的男子二話不說，馬上合掌，立見十數道龍卷襲向滅我。
滅我身如鬼魅，輕易避開，道：「我明白，這是行軍打仗的戰術，但單打獨鬥而言，這些就是花招。」男子氣得不可開交，躍身向前，捏緊拳頭；滅我忽感周邊空氣異常，馬上退後，聽見噗一聲，卻不見任何異樣，道：「這是甚麼法術？」
男子洋洋自得道：「嘿嘿，你就等著變成肉餅！」
對方故弄玄虛，滅我卻已明白，男子法術是收縮空氣，輕則呼吸困難，重則壓斷骨頭，粉身碎骨。可是男子技巧不高，施放甚慢，很容易閃避。
百善知道胞弟十善失手，更露出背後空隙，馬上施法，八道沙柱拔地而起，圍攻滅我。
滅我知道百善不弱，不敢怠慢，躍起避過，立見八道沙柱相撞，濺起漫天沙塵。他乘亂揮劍，金光劍像鞭子橫掃地面，立時聽見沙塵中傳來慘叫；他辨別敵人方向，攻向慘叫之處，豈知上方忽有沙團鋪天蓋下，覆蓋甚廣，不及閃避，只有向天揮劍，一輪快劍之後，沙團四散，換來一陣快人睜不開眼的風沙。
滅我以一敵三，略佔下風，但敗給濁山以後，只曾敗給阿首羅。縱使風沙讓他難辨方向，但始終不及琉璃神劍厲害；當阿首羅意外得悉神劍藏於聖密勒體內，他便開始不可思議的訓練──幾次瀕臨死亡，風沙算不上甚麼。
十善以為得利之際，一道金光迎面而來；百善的沙柱放棄抵擋金光劍，而選擇推走十善，儘管為十善帶來極大傷害。
三人之中最收斂、亦最年輕的青年終於出手，火炎攻向滅我，不同風沙，火炎帶來的傷害直接和嚴重得多，可是滅我不閃不避，揮同金光劍，火炎便一分為二，傷害不到滅我分毫。
滅我大舉反攻，青年蹲身避開，雙手連放火炎彈，也不是區區數十、數百發，而是移動與否也不斷施放，成千上萬的火球沒有擊中目標，卻令戰場變成火海。與此同時，百善的泥柱此起彼落，變出一座泥山，變出一個地洞，加上像鞭子亂放的金光劍，環境受極大破壞。
滅我十分擔心，因為戰場不遠便是宗霧家的牧場，假若火勢再蔓延，宗霧必定損失沉重。況且對方已露疲態，遂加強威力，金光劍化成堅固的長劍，刺中火球，吸收火炎作己用，接連刺中十數個，長劍便化成火焰之劍。
百善看出不對勁，即道：「獨善，變招！」
青年獨善立時合掌結印，立見地上火焰聚集手中，形成直徑足有三十米的大火球。百善則不斷注入泥土與火球內，未幾，泥土便化成熔岩。獨善見時機成熟，便擲向滅我，算是一招「熔岩球」。
然而滅我沒有改變策略，如常將長劍插入熔岩球，熔岩球立時潰散，更化成他的護甲，再直砍一劍，百善張起厚厚的沙牆，也未能減弱來勢，一道金光砍中他的右肩，右臂立時落地，傷口受高溫意外地糊掉，痛楚卻使他暈倒；十善早已在沙塵混戰中，雙腳遭齊膝砍斷，老小的獨善避過致命一擊，雙手也遭割傷，無法結印施法。
三兄弟受重傷，熔岩消失，滅我罷手，但地面亦殘留激戰痕跡。
默那軍的先鋒終於抵達，士兵看見三兄弟各受重傷，沒有頃刻猶豫，便圍攻滅我。
滅我不願大開殺戒，遂瞬間砍下十數劍，使地面變成峽谷一般，闊十數米，戰馬無法越過。
然而四人從戰馬之間躍身，輕鬆越過裂縫，攻向滅我，觀其身手，必身懷異能。滅我即化出堅固的金光劍，削斷對方武器，道：「你們還有機會逃命，走吧。」四人頓失兵器，卻咬緊牙關，輪流攻擊，但滅我都一一化解。
「讓開。」因律從後方趕至，一道閃電落下，黑刀交上金光劍，刺耳的嗡嗡聲令人耳鳴。
滅我雙手忍痛，退後卸勁，同時背冒十二柄金光劍，射向對方，因律輕輕晃身便避開，再舞動兩柄黑刀，刮起烈風。滅我刻不容緩，左右各執一劍，連發數十道新月光弧，可是因律瞬間轉移至敵後方，直刺背心。
滅我越戰越勇，轉身砍一劍，對方拔刀硬拚，卻不費吹灰之力挑上半空，黃金劍則落在對方咽喉，道：「先生還沒用盡全力吧。」
因律面泛微笑，原來右手已捉緊滅我的手，左手驅動武器，兩柄黑刀刺向滅我。
滅我掙脫不得，忽然膝撞因律；因律不虞此著，立時給打飛數十米，黑刀失去驅動，應聲落地，他則嘴角流血。
滅我重拾架勢，金光劍變大十倍，他雙手執劍，直直砍向已無招架之力的因律。
此時，滅我全身遭土石包裹，金光劍給湮沒於泥石當中，一名黑袍中年從軍中飛來，對住滅我泥像，冷笑道：「甚麼默那鄉第一劍師，也不外如是。」
因律吐納調息，凝重道：「快殺死他！」
黑袍人態度散漫，按住泥像，思量用何法術之際，石像忽現裂痕，黑袍人才知不妙，馬上唸咒，可是金光從裂痕射出，竟像劍刃般鋒利，黑袍人勉強閃過，也難免留下兩片衣角。
滅我大喝一聲，泥土隨之潰散，身上的金光愈來愈耀目，道：「你是誰？」
黑袍人手掌隱隱作痛，心道剛才已儘快施法，換著普通的異能者，早已窒息於泥土之中，加上自己唸咒施法之快，冠絕全鄉，滅我怎會更快？他始感覺力量懸殊，除了借助因律的力量，才可獲勝，不光采也罷，竟也無把握必勝，只餘下嘴巴不落下風，道：「我是來打敗你的人。」
滅我心想對方故弄如虛，顯然不願透露，再追問也無答案，便道：「恐怕你這輩子也辦不到。」
黑袍人嘰嘰笑道：「口氣真大！因律老頭，他不是你的學生吧？」
因律半眼不瞧黑袍人，只管重操黑刀，向滅我道：「若論單打獨鬥，我的確毫無勝算。但是軍令如山，我即使賠了老命，也要進軍伽南鄉，請別怪我們以多欺小。」
滅我全神貫注，不離蓄勢待發的因律，卻對黑袍人視若無睹。
黑袍人不敢先發作，因律卻舉起黑刀，揚聲道：「進攻！」
默那軍聽見，傳令兵立即響起號角，未幾，軍隊各部均有人吹號角和應；吹奏聲長短不一，但軍紀極其嚴明，馬上出擊；土地已悄悄回歸平坦，原先的裂縫變回平地，顯然是黑袍人的法術所為。
滅我見敵方暢行無阻，急於截住對方。然而因律先發制人，舞動黑刀攔住去路，道：「大局已定，本是同鄉，你投降吧。」
滅我才格開黑刀，土地已波浪起伏，逼得他躍上半空，僅數秒已有逾百騎兵越過他，景況堪虞，不禁皺眉道：「我向來尊敬巴拉家族，但舍南勾結外勢力，傷害平民百姓，我實在無法認同。因律先生，請你不要被五大聖家之名拖累，明辨是非吧。」
因律心中有數，略微動容，然而黑袍人道：「說到底，你們只是反賊，還敢大義凜然指責別人，先管好自己吧！」說罷，土地冒出一條岩石龍，轟然擺動尾巴，擲出一塊一塊巨岩。
巨岩來勢洶洶，滅我只揮一揮抽，便化成碎片。
金光劍無視巨岩阻礙，伸長刺穿岩石龍的頭臚，岩石龍立時像失去靈魂般瓦解，碎片砸傷數十名士兵。
黑袍人見絕技不得要領，看準滅我快要落地，立時使一招流沙法陣，方圓百米均變成流沙，連軍隊也失足陷入地底，從此不見天日。
但因律未及喝止，滅我的金光劍已在黑袍人頭頂掠過，流沙法陣頓時消失，而至少二百騎已突圍而出，直奔伽南鄉。
滅我匆匆回身，顧不得對方是否異能者，在半空唸訣，便見數不清的劍雨落下，僥倖避過的士兵不足一半，氣勢如虹的先鋒軍頃刻死傷慘重。
可是士兵前仆後繼，趁著滅我稍有鬆懈，便分成左中右三軍進攻，主力軍居後支援。
忽然，伽南鄉方向也傳來吼叫，滅我立時回首，便見超法率先飛來，後方沙塵滾滾，帶頭是騎上六天靈蛇的辛格，其後是全數五百戰士！滅我馬上乘上白雲，會合超法，道：「怎麼回事？」
超法卻異常冷靜，道：「朋友，辛苦你了。以後就交給老夫和我的同伴吧。」滅我疑惑道：「同伴？」
接著他看見後方半空有一批陌生的面孔，赫赫五人騰雲駕霧，正是木那鄉的長老。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