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的，暖暖的---記幾位特殊生＠中文無限應用

2022-06-15 00:36:23| 人氣6,05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涼涼的，暖暖的---記幾位特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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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場濕漉漉，芳草遍地，白鷺野禽緩緩踩步，頸項尖嘴向前，準確啄食蚯蚓，涓涓風雨撲面，五月底涼颼颼，昨日，整天，雨澆淋灑，現在依舊是雲霧籠罩上空。

　　校園寂靜，眼下只有白鷺忙忙飛繞，停棲緩步，覓食，在雨後。

　　數位系停招後，我彷彿失去覓食空間。

(↑PU跑道裂縫處，竄出綠色雜草)

校園寂靜，密密叢生榕樹，依然穠綠，靜得榕鬚微盪音頻都能聽見，遠觀榕鬚像是剛鬆綁的辮髮，撫觸捲捲小波浪，向下增生的嫩鬚芽，細細涼涼的，折小段榕鬚，嗅聞，竟有淡淡肉桂香。

迎面走來工讀生，短髮，肩膀一邊微傾，踏出步伐，左右不太相稱，總是滿懷抱著紅色與白色的公文夾，有時穿梭在各系科辦公室，行政大樓走廊，教學大樓空橋、實習咖啡園場域等，總見她勤奮跑腿。她像習飛雛鳥，努力練習職場的跑腿基礎功，她是學校的特殊生Ａ。

　　有回，在商管大樓三樓電梯口相遇。

　　Ａ生：老師好，我好累！

　　師：你是年輕人，累什麼累？

　　Ａ生：肩膀酸痛？

　　師：舉起你的手，舉高、舉直、貼牆壁，站五分鐘，拉開淋巴，血液流通，年輕人不知道什麼是累？你是年輕人，老師，中年了，没哇哇叫，你喊累？

　　學生聽口令，做動作。

我在旁，等待。想著，剛才那隻雛鳥窩在校園柏油路上，好像受傷了？還推測是上午潑墨式愁雲，傾倒式的雨水，海風狂颳大樹，滿頭綠葉像啦啦隊手上的彩球，晃動，晃動，搖落窩巢和雛鳥，致使牠一動不動逞強著。

牧師總用聖經的話語勉勵畢業同學——剛強壯膽，𣎴懼怕未來。

牠突然飛起來，高度是在我膝蓋大腿的位置，靜止；疾走再飛，增強細長腿力的韌性，是助飛，如飛機起飛前。

學生她像被處罰，貼牆壁，忍過三百秒後。「好一點没？你是年輕人，老師是中年人吔？」「好多了，謝謝老師。老師，記得信箱有你的信函，怕你延誤重要時間。」「老師，記得信箱有你的信函，怕你延誤重要時間。」喜歡學生受教的可愛態度。

　　有時，在系科辦公室櫃台，也見特殊生Ｂ值班工讀，他曾修我的課，認真出席，上台報告說著喜歡梵谷的心聲，身在電機，心繫文創，我告訴他，𣎴衝突，𣎴離本科，斜槓出去，不衝突，沒關係。

特殊生Ｂ神情落莫，我轉身離開，「老師，公文記得拿？」

《聖經‧出埃及記31:3》：「我也以我的靈充滿了他，使他有智慧，有聰明，有知識，能做各樣的工」。勤勉，特殊生們能做各樣的工。

　　場景轉到校園花圃，特殊生Ｃ一手持鏟子挖泥鬆土，一手擲出紅蘿蔔、地瓜根莖殘骸模樣。

　　師：在做什麼呢？你種的嗎？

　　Ｃ生：這些不要了，上週吃蘿蔔地瓜大餐，比較大塊。現在整地，要種新的，不同的。

　　我一邊聆聽分享植物經，腦海影格卻播放上學年在教室畫面，Ｃ生總喜歡與上台報告同學一句來一句去答辯，後面同學不耐煩的冒出閉嘴啦，頓時無聲，下課後在走廊，我們一段談話：
Ｃ生：（很嗆）老師，我有帶美工刀，‧‧‧。
師：你劃下去，害了三個人，你知道是誰嗎？
Ｃ生：哪三個人？
師：一是老師，上課不會管理課堂秩序，工作没了；二是你的媽媽佷傷心，因為你要坐牢；三是那位同學，他講一句閉嘴，你就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應該是四個人，那個叫你閉嘴同學的媽媽，從此，她就没有孩子了。‧‧‧

想著當時要怎樣怎樣的洩憤話語，對照現在語調柔和。

諮輔組前花圃，水泥空心磚的植栽，長著不同植物，那紅紅的小辣椒，迎風搖曳，我想著手持鏟子的C生，在日影下，暖暖的，平和，植物療養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