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應該過得很好。他應該過得比我好。他應該偶爾還是會想想我,只是沒有我懷念他來得頻繁,他應該不知道我還在想他,也不知道我莫名的失眠,已經一年。他應該還想跟我見一面,他應該不會不記得我吧。」──葛大為,《寂寞東路一段。》,Pg.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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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S,
當思念成為常態,我幾乎要懷疑它的真偽。說了太多黏膩的喜歡與不愛,感情的時空彷彿也為之凝滯。我們再也看不清楚未來。所有的話語將畫面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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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常抱怨信箱裡沒有情書,我總是笑笑地說不信。一直以來我不斷地說服自己的眼光剛好。你應該不是太多人心目中閃耀的光點,但是每個人都會喜歡你的個性。
實情總是離我很遠。
尤其當我們之間充滿謊言的那個冬季來臨。我用黏膩的語言指望一個不可能的狀態,你用泛酸的疏離教我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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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得極好。那個冬天裡反覆傳來這樣的訊息。我折衣服的手勢一再放輕,希望我的白上衣依然可以代言幸福。但是不用衣著制服的生活確確是讓我離白上衣很遠很遠。
幸福也會變得飄渺疏離嗎?我很想問你,卻驚覺不該向你要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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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很快地過去,乾燥的秋風吹得漲潮的雙眼也只能退到底。我開始學會隨時都笑笑的。其實悲傷的情緒要我扮演太久,我學不來。
所以我常常笑笑的。
可惜的是我還是有容易被感染的個性存在。即使我容易開心,只要朋友群當中一句隨口無心,眼底又是一陣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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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水準備煮晚餐用的水餃。三道冷水的招數太繁複,我連泡麵都是一分鐘後開動,自然不吃這套。水滾下餃子。以前你說你不諳廚藝時問過你,什麼時候可以撈起?
你想了一下,說,浮起來就可以了對吧。
你真聰明。我看著鍋子裡浮起的水餃想到你。排盤後一通電話打斷我的吃食進度。切線後回來,全沾粘成一團。
撈起來以後灑點香油就不黏啦。忽然想起學會注三道冷水時曾經聽說。可是來不及了吧。已經黏得分不開了。一動筷就非得要破碎分離。
現在教我任何不思念你的方式也是徒勞了吧。我已經這麼想你了。想到說出口的愛都成了黏膩,感情的時空彷彿也為之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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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凍水餃真是一個爛到極點的比喻。當我們都已經愛到盲目得看不見,至少我們還明白唯一的去處。即使我盲目到不想顧及你的目標到底在何方,我也清楚這比喻太糟。
但一開始就說過:這不過是陳述用的書信,不是傳統情書。你能感受得到的東西,就是我想傳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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