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卷之二（商集）
<篇名>車前子(膀胱、脾、腎)-1
車前子，味甘、咸，氣微寒，無毒。入膀胱、脾、腎三經。功專利水，通尿管最神，止淋瀝泄瀉，能閉精竅，祛風熱，善消赤目，催生有功。但性滑，利水可以多用，以其不走氣也。瀉宜于少用，以其過于滑利也。
【白話解】
車前子，味甘、鹹，氣微寒，無毒。入足太陽膀胱、足太陰脾、足少陰腎三經。功效專門在利水，通尿管最神，止淋瀝泄瀉，能閉精竅，祛風熱，善於消赤目，有催生的功效。但性滑，因它不走氣，所以利水可以多用。因它過于滑利，所以瀉痢應該少用。
近人稱其力能種子，則誤極矣。夫五子衍宗丸用車前子者，因枸杞、覆盆過于動陽，菟絲、五味子過于澀精，故用車前以小利之。用通于閉之中，用瀉于補之內，始能利水而不耗氣。水竅開，而精竅閉，自然精神健旺，入房始可生子，非車前之自能種子也。（〔批〕妙論鑿鑿。）大約用之補藥之中，則同群共濟，多有奇功。未可信是種子之藥，過于多用也。
【白話解】
近人稱它力能種子（功效能壯陽使人有子），則是錯誤至極。五子衍宗丸用車前子，因枸杞、覆盆子過于動陽，菟絲子、五味子過于澀精，所以用車前子來小利。用通藥于閉藥之中，用瀉藥于補藥之內，始能利水而不耗氣。水竅開，而精竅閉，自然精神健旺，入房始可生子，非車前子自能種子。
（〔批〕妙論確實可信。）
大約用於補藥之中，則同群共濟，多有奇功。不可信其是種子藥，而過于多用。
或問車前利水之物，古人偏用之，以治夢遺而多效者，何也？曰︰此即余上文所言，尿竅開而精竅閉也，然而車前之能閉精，又不止此。車前最瀉膀胱之火，火邪作祟，煽動精門，則生淫邪之夢。用車前以利膀胱，則火隨水散，精門無炎蒸之煽動，則腎中之精氣自安，神不外走，自無淫邪之夢，又何至陰精之外泄乎，此種秘理，前人未談，余實得之扁鵲公之傳也。
【白話解】
問：車前子是利水的藥物，古人偏好用它，來治夢遺而多能取效，這是為何？
答︰這就是我上文所說，尿竅開而精竅閉也，然而車前子能閉精的功效還不止於此。車前子最瀉膀胱火，火邪作祟，煽動精門，則生淫邪之夢。用車前子來利膀胱，則火隨水散，精門無火蒸的煽動，則腎中精氣自然安定，神氣不外走，自然無淫邪之夢，又怎會陰精外泄呢，這種玄秘的道理，以前人未談，我實則是得自扁鵲公的傳授。
或問《詩經》載苤芑為催生之藥。苤芑，即車前子草也，果可備之為催生乎？曰︰車前子性滑，自易于生產，然而不可單藉車前子也。凡產婦之易于生產者，必以氣血旺健為主，氣足則兒之身易于轉頭，血旺則兒之身易于出戶。使氣怯則兒無力，難于速轉，血涸則胞無漿，難于順送。使不補其氣血，而惟圖車前之滑胞，吾恐過利其水，胎胞乾燥，轉難生產。必須于補氣、補血之中，而佐車前子之滑利，庶幾催生有驗乎。（〔批〕辨得透。）
【白話解】
問：《詩經》記載苤芑為催生的藥。苤芑，即車前草，果真可預備用來催生嗎？
答︰車前子性滑，自然易于生產，然而不可單藉車前子。凡是產婦易于生產的，必以氣血旺健為主，氣足則胎兒身在母體內易于轉頭，血旺則胎兒身易于出陰戶。假使氣怯則胎兒無力，難于在母體內迅速轉頭，血乾涸則胞無水漿，難于順利送出。假使不補氣血，而只圖車前子滑胞，我怕過於利水，胎胞乾燥，轉為難於生產。必須在補氣、補血藥之中，而佐以車前子的滑利，用來催生大多會有效。
（〔批〕辨明得透。）
或問繆仲醇注車前子，說男女陰中有二竅，一通精，一通水。命門真陽之火，道家謂之君火。膀胱濕熱，濁陰之水，滲出竅外為小便，道家謂之民火，民火二字甚新，何以《內經》、《靈樞》未言也？嗟乎。此臆說也。夫人身之火止二，一君火，一相火也，安有民火哉。此好異而過者也。其言二竅不並開，水竅開，而精竅閉，車前利水而能閉精，實闡微之論。
【白話解】
問：繆仲醇注解車前子，說男女陰中有二竅，一通精，一通水。命門真陽之火，道家說它是君火（通精）。膀胱濕熱，濁陰的水，滲出竅外成為小便，道家說它是民火（通水），民火二字很新奇，為何《內經》、《靈樞》沒說呢？
答：哎呀。這是猜測的說法。人身的火只有兩種，一為君火，一是相火，怎會有民火呢。這是過於標新立異的說法。他其實是要論述二竅不會同時開啟，水竅開，而精竅閉，車前子利水而能閉精，實則是闡述精微的言論。
或問車前子孕婦宜戒，嫌其過滑以墮胎也。曰︰車前子利水而不耗氣，氣既不耗，又何能墮胎。惟是過于利水，日用車前，未免氣不耗，而胎漿太乾，恐有難于生產之虞。然古之婦人采苤芑以滑胎者，乃取之備臨產之用，非恃之易產，而日日常飲也。然則孕婦因小水不利，偶一用之，何損于胎乎。竟戒絕口不服，豈知車前哉。
【白話解】
問：車前子孕婦應戒用，是嫌它過滑會墮胎嗎？
答︰車前子利水而不耗氣，氣既然不耗，又如何能墮胎。只是過于利水，每天用車前子，未免氣不耗，而使胎漿太乾，恐怕有難于生產之疑慮。然而古代的婦人採苤芑來滑胎，乃是取它預備臨產時來用，非憑藉它容易生產，而每日時常飲用。然而孕婦因小便不利，偶爾用它，哪會損胎呢。竟然戒用絕口不服，哪會是瞭解車前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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