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法文字的追逐與堆築 鬧中取靜 寫於想寫 旅行於當旅行 停留於不可不停留 流動 逃離 遠走是一種想望 定居 為了某個名字而定居也是一種想望

356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第八回，燕爾新婚

 

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李耳

 

......鴛鴦于飛，肅肅其羽。朝遊高原，夕宿蘭渚。邕邕和鳴，顧眄儔侶。俛仰慷慨，優游容與。鴛鴦于飛，嘯侶命儔。朝遊高原，夕宿中洲。交頸振翼，容與清流。咀嚼蘭蕙，俛仰優游......浩浩洪流，帶我邦畿。萋萋綠林，奮榮揚暉......息徒蘭圃，秣馬華山。流磻平皐，垂綸長川。目送歸鴻，手揮五弦。俯仰自得，遊心太玄......

~~嵇康

林昆與胡玉鈴的婚禮是在城內的唐人會館舉辦的，當地的婚事，一切悉尊古禮，納彩、說媒、話過門、、、項項款款都不能少，因為少了似乎就顯得不夠圓滿。新娘穿著紅為底、白為綴、剪裁合宜的傳統服飾，頭戴鈴鼓造型的帽子，這裡的新娘裝扮並不像清國的鳳冠霞披那般甸甸沉沉地壓得閨秀們舉止笨拙，反而一派典雅地襯托出南國女子的輕巧俏麗；至於新郎的穿著與配戴，相對而言是單調了些，類似於清國的感覺，頂多只是素樸之中不失穩重的連身袍褂、彩飾。

親家尊長，坐於堂內大位觀禮，其他的知己親朋則安排在堂前大埕用餐。由於林昆的身世，本來就如同謎的本身一般，理所當然，萬子龍這位拜把兄長在婚禮中一肩擔起長兄如父的角色，與弟兄肝膽相照的他自然流露著甘之如飴的神情、豪邁大器的言語，林林總總、點點滴滴看在林昆的眼裡，內心的感動自是不在話下。

逐桌敬酒答謝之後，婚禮接近尾聲，外場的喧嚷笑鬧，悉由弟兄們幫忙張羅酬酢。林昆放心地伴著胡玉鈴緩緩走向花燭喜幛相互輝映的洞房。黑木眠床、花揀妝檯、雅致的擺設，舉目所見，都是雙方長輩給予這對新人的祝福與疼愛。

胡玉鈴沒想到當兩人獨處時，林昆竟反而靦腆了起來，彷彿是找不出在爾後美妙時間之流中，應當如何措其手足方為合宜合度、應當如何柔語呢喃方能深擄佳人之心？

輕輕端坐於床沿的胡玉鈴，捕捉到了林昆偷偷睇向自己的目光，短暫的交會流眄，會心的淺淺笑容，拉近了距離、融化了朦朧，似乎彼此靈犀明白，從拜堂的那一刻起，姻緣註定已是與之偕老、扶持一生的夫妻。

終於，胡玉鈴看見靦腆的林昆收拾起侷促，起身趨近圓桌將燭火吹熄，再就著皎潔明透的月光走回自己的身旁，他彎下腰褪去她的繡花鞋、她的羅襪，左手微微握揉著她疲累的足踝。胡玉鈴的心悸動著，配合著林昆慢慢解開她新娘服飾、衣扣的動作，她也替夫君褪去文化禮教加諸於身上的件件束縛。

肉體與靈魂回歸了自然原始的本真，略略羞澀的依偎斜躺，林昆親吻妻子纖雅如玉一般的耳垂、巧巧的手拙拙地掠撥妻子額前的烏黑秀髮。當下勾動的是不可云名的底蘊情愫，化有限為無限的溫軟、喜悅、驚奇、甜蜜氛圍漸漸籠罩於合而為一的周身，淡淡的疼、淡淡的害羞，此時此刻都拋向了遙遠的宇宙洪荒，取而代之的撫摩、探索、延伸、搖墜、衝撞、移轉、歡愉、、、，引領了這對燕爾新婚的夫妻飄繞於只羨鴛鴦的境界。

落入了沉沉的睡眠之谷，直到東方將曙而泛著熙熙天光，才讓知足的林昆幽幽醒來，他並不急著搖醒美麗的妻子，而是趁此良辰恣意地欣賞妻子睡態可掬的模樣───蝶飛能語的捲長睫毛、劍削玲瓏的端稱人中、瀲灩欲滴的櫻桃雙唇、勻亭丰美的巧妙體格、晶瑩嫩緊的覆雪肌膚、、、，讓林昆深深著迷、也深深期許自己這輩子必須善待疼惜。

或許是彼此在肉體親密行為之後，於靈魂層次更進一步的認可吧！他們為彼此注入了迎向未來日子裡無論悲喜、榮辱與共的動力與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