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巴特勒•葉慈
葉慈(英語:William Butler Yeats,1865年6月13日-1939年1月28日),亦譯「葉芝」、「耶茨」,愛爾蘭詩人、劇作家,神秘主義者。葉慈是愛爾蘭凱爾特復興運動的領袖,也是艾比劇院的創建者之一。
葉慈早年的創作仍然具有浪漫主義的華麗風格,善於營造夢幻般的氛圍,例如他在1893年出版的散文集《凱爾特的薄暮》便屬於這種風格。然而進入不惑之年後,在現代主義詩人伊茲拉•龐德等人的影響下,尤其是在其本人參與愛爾蘭民族主義政治運動的切身經驗的影響下,葉慈的創作風格發生了比較激烈的變化,更加趨近現代主義了。
葉慈不僅僅是艾比劇院的決策者之一,也曾擔任愛爾蘭國會參議員一職。他十分重視自己的這些社會職務,是愛爾蘭參議院中有名的工作勤奮者。葉慈曾於1923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獲獎的理由是「以其高度藝術化且洋溢著靈感的詩作表達了整個民族的靈魂」。1934年,他和拉迪亞德•吉卜林共同獲得歌德堡詩歌獎。
早年的生活和作品
葉慈出生於距離愛爾蘭首都都柏林不遠的山迪蒙(Sandymount)。他的父親約翰•巴特勒•葉慈是亞麻商人傑維斯•葉慈的後裔。這位商人卒於1712年,他的孫子班傑明娶了基爾岱爾郡的望族之女瑪麗•巴特勒。約翰•葉慈結婚的時候正在學習法律,但是很快他便輟學,轉而學習畫肖像畫。約翰的母親(即威廉•巴特勒•葉慈的祖母)蘇珊•瑪麗•波雷克斯芬來自斯萊果郡(County Sligo)上一個盎格魯-愛爾蘭裔家族。詩人出生後不久,便遷至位於斯萊果的大家族中,他本人也一直認為是斯萊果郡孕育了自己真正的童年歲月。巴特勒-葉慈家族是一個非常具有藝術氣息的家族。詩人的哥哥傑克後來成為一位知名的畫家,而他的兩個姐妹伊莉莎白和蘇珊則均參加過著名的「工藝美術運動」。
為了詩人父親的繪畫事業,葉慈的家庭後遷至倫敦。起初,葉慈和他的兄弟姐妹接受的是家庭教育。詩人的母親由於非常思念故地斯萊果,經常給孩子們講家鄉的故事和民間傳說。1877年,威廉•葉慈進入葛多芬小學(Godolphin),並在那裡學習了四年。不過威廉似乎並不喜歡在葛多芬的這段經歷,而且成績也並不突出。由於經濟上的困難,詩人全家於1880年底遷回了都柏林。起初住在市中心,其後搬到位於郊外的皓斯(Howth)。
在皓斯的時光是詩人重要的發展階段。皓斯周圍是丘陵和樹林,相傳有精靈出沒。葉慈家雇了一個女僕,是一個漁人的妻子,她熟知各類鄉野傳奇,娓娓道來的神秘冒險全都收錄在後來出版的《凱爾特曙光》裡。
1881年10月,詩人在都柏林的伊雷斯摩斯•史密斯中學(Erasmus Smith)繼續他的學業。他父親的畫室就在這所學校附近,於是詩人經常在那裡消磨時光,並結識了很多都柏林城的藝術家和作家。在這段時間裡,葉慈大量閱讀莎士比亞等英國作家的作品,並和那些比他年長許多的文學家、藝術家們討論。他於1883年12月從這所中學畢業,其後他便開始了詩歌的創作。1885年,葉慈在《都柏林大學評論》上發表了他的第一部詩作,以及一篇題為《賽繆爾•費格森爵士的詩》的散文。從1884年到1886年,他就讀於位於基爾岱爾大街的大都會藝術學校(Metropolitan School of Art),也就是如今愛爾蘭國家美術與設計學院的前身。
年輕的詩人
在開始進行詩歌創作之前,葉慈便已經嘗試將詩歌和宗教觀念、情感結合起來。後來,他在描述自己童年生活的時候曾說過「……我認為……如果是一種強大且悲天憫人的精神構成了這個世界的宿命,那麼我們便可以通過那些融合了人的心靈對這個世界的慾望的詞句來更好的理解這種宿命。」
葉慈早年的詩作通常從愛爾蘭神話和民間傳說中取材,其語言風格則受到拉斐爾前派散文的影響。這一時期,雪萊的詩對葉慈產生了很大影響。在後來的一篇關於雪萊的文章中葉慈寫道:「我重讀了《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在世界上的所有偉大著作之中,它在我心裡的地位比我預想得還要高得多。」
葉慈早期還受到彼時愛爾蘭著名的芬尼亞組織(Fenian)領袖約翰•奧里亞雷的影響。詩人晚年曾說,奧里亞雷是他所見最「風流倜儻的老人」,「從奧里亞雷的談話以及他借我或送我的愛爾蘭書籍中,成就了我一生的志業。」在奧里亞雷的介紹下,葉慈認識了道格拉斯•海德和約翰•泰勒。前者於1893年成立蓋爾語聯盟(Gaelic League),致力於保存並增加愛爾蘭語言的使用。
葉慈的第一首重要詩作是《雕塑的島嶼》,是一首模仿埃德蒙•斯賓塞詩作的夢幻般的作品。這首詩發表在《都柏林大學評論》上,其後沒有再版。葉慈第一部公開出版的作品是一本小冊子《摩沙達:戲劇化的詩》。這篇文章也同樣在《都柏林大學評論》上發表過,而且只是由他的父親出資印刷了100冊。此後,他完成了敘事長詩《烏辛之浪跡》(The Wanderings of Oisin),並在1889年出版了詩集《烏辛之浪跡及其他詩作》。這是即使在葉慈風格成熟之後也仍未否定過的第一部作品,取材於愛爾蘭古代勇士的傳說和神話故事。為完成這首詩,詩人花費了整整兩年的時間,其風格清晰的體現出費格森和拉斐爾前派對詩人的影響。這首詩在一定程度上奠定了葉慈以後詩作的主題風格:追求冥思的生活抑或追求行動的生活。這本詩集的前八首抒情詩和歌謠的主題,是源自葉慈少年時代對印度人及阿爾卡迪亞世外桃源的想像——神祇與女神、王子與公主、殿堂、孔雀與神秘的蓮花等等。詩歌中流露出明顯的浪漫主義和拉斐爾前派的痕迹。在《烏辛之浪跡》之後,葉慈再未創作過長詩。他的其他早期作品多半是以愛情或神秘事物為主題的抒情詩。隨著葉慈的作品讀者群的不斷擴大,他結識了當時愛爾蘭和英國的很多著名文學家,包括蕭伯納和王爾德。
葉慈的家庭於1887年重新搬回倫敦。1890年,葉慈和歐那斯特•萊斯(Ernest Rhys)共同創建了「詩人會社」(Rhymer's Club)。這是一個由一群志同道合的詩人們組成的文學團體,成員們定期集會並於1892年和1894年分別出版過自己的詩選。葉慈的早期作品還包括詩集《詩集》、《神秘的玫瑰》和《葦間風》。事實上,「詩人會社」的文學成就並不高,葉慈幾乎是唯一取得了顯著成就的詩人。
昴德•岡昂、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和艾比劇院
1889年,葉慈結識了昴德•岡昂小姐。她是一位熱衷於愛爾蘭民族主義運動的女性。岡昂小姐非常仰慕葉慈早年詩作《雕塑的島嶼》,並且主動和葉慈結識。葉慈深深的迷戀上了這位小姐,而這個女人也極大的影響了葉慈以後的創作和生活。經過兩年的密切交往後,葉慈向岡昂小姐求婚,卻遭到拒絕。其後,他又共計向她求婚三次,分別是在1889年、1900年和1901年,均遭到了拒絕。儘管如此,葉慈對岡昂小姐仍然魂牽夢縈,並以她為原型創作了劇本《凱絲琳女伯爵》。在劇中,凱絲琳將靈魂賣給了魔鬼,好讓她的同胞免於飢荒,最後上了天堂。此劇直到1899年才得以上演,引發了宗教及政治上的諸多爭議。終於,在1903年,岡小姐嫁給了愛爾蘭民族運動政治家約翰•麥克布萊德。在這一年,葉慈動身去美國進行了一場漫長的巡迴演講。這段時期他和奧莉薇亞•莎士比亞有過短暫的戀情。他們在1896年結識,卻在一年之後分手。
艾比劇院的海報
也正是在1896年,葉慈結識了奧古斯塔•格雷戈里夫人,介紹人是他們共同的朋友愛德華•馬丁。格雷戈里夫人鼓勵葉慈投身民族主義運動,並進行戲劇的創作。儘管葉慈受到法國象徵主義的影響,但顯然他的創作具有清晰而獨特的愛爾蘭風格。這種風格在葉慈與愛爾蘭年輕一代的作家的交往中得到強化。葉慈和格雷戈里夫人、馬丁以及一些其他愛爾蘭作家共同發起了著名的「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或稱「凱爾特文藝復興運動」)。
除了作家們的文學創作外,學院派的翻譯家們對古代傳奇故事、蓋爾語詩歌以及近代的蓋爾語民歌的翻譯和發掘工作也對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起到了巨大的促進作用。代表人物是後來成為愛爾蘭總統的道格拉斯•海德,他編纂的《康諾特省的情歌》倍受推崇。
這場運動最不朽的成就之一便是艾比劇院的成立。1889年,葉慈、格雷戈里夫人、馬丁和喬治•摩爾創立的「愛爾蘭文學劇場」(Irish Literary Theatre)。這個團體僅僅存在了兩年,而且並不成功。在兩位擁有豐富戲劇創作經驗的愛爾蘭兄弟威廉•費依和弗蘭克•費依以及葉慈不計報酬的秘書安妮•伊莉莎白•弗萊德里卡•霍爾尼曼(一位曾經於1894年參與過蕭伯納《武器與人》在倫敦首演的富有的英國女人)的鼎力協助下,這個團體成功打造了一個嶄新的愛爾蘭國家戲劇界。在著名劇作家約翰•米林頓•辛參與進來以後,這個團體甚至在都柏林靠戲劇演出賺到了不少錢,並於1904年12月27日修建了艾比劇院。在劇院的開幕之夜,葉慈的兩部劇作隆重上映。從此以後一直到去世,葉慈的創作生涯始終和艾比劇院相關。他不僅僅是劇院的董事會成員之一,同時也是一位高產的劇作家。
在1902年,葉慈資助建立了丹•埃默出版社,用以出版文藝復興運動相關的作家作品。這個出版社在1904年更名為庫拉出版社。出版社存在至1946年,一直由葉慈的兩個姐妹經營,總共出版了70本著作,其中的48本是葉慈自己寫的。1917年的夏天葉慈和當年的岡小姐重逢,並且向她的養女求婚,但是遭到了拒絕。九月份,他改向一位英國女人喬治•海德里斯求婚,她答應了。兩人在當年的10月20日結婚。不久,葉慈買下了位於庫爾公園附近的巴列利塔,並很快將其更名為「圖爾巴列利塔」。葉慈餘生中的大部分夏季都是在這裡度過的。1919年2月24日,葉慈的長女安•葉慈在都柏林出生。安繼承了母親的智慧、寧靜與友善,以及父親不凡的藝術天賦,後來成為一位畫家。
神秘主義的影響
葉慈一生都對神秘主義和唯靈論有濃厚的興趣。1885年,葉慈和一些朋友創立了「都柏林秘術兄弟會」(Dublin Hermetic Order)。這個組織在6月16日召開了第一次集會,葉慈是領袖。同年,都柏林的神智學會館在通靈法師婆羅門•摩西尼•莎特里的組織下正式開放,葉慈於次年參加了他的第一次降神會。後來,葉慈沉溺於神秘主義和通靈術之中不能自拔。1900年,他甚至成為「黃金黎明協會」的領袖。他於1890年參加了這個組織。在結婚以後,葉慈夫婦曾經嘗試過風靡一時的無意識寫作。
葉慈的神秘主義傾向在他的名詩《麗達與天鵝》中體現得尤為明顯。這首短詩從希臘神話中取材,講述得是宙斯幻化成天鵝與美女麗達結合併生下兩個女兒的故事(一是著名的海倫,引發了特洛伊戰爭;一是克呂泰涅斯特拉,希臘軍隊統率阿伽門農的妻子)。這一母題在西方文學藝術作品中曾反覆出現。關於葉慈創作這首名作的初衷,西方評論界曾有過各種不同的詮釋和解讀,有的認為是「歷史變化的根源在於性愛和戰爭」,有的則認為是「歷史是人類的創造力和破壞力共同作用的結果」。西方主流的文學史將《麗達與天鵝》作為象徵主義詩歌里程碑式的作品。
在葉慈的神秘主義思想形成過程里,凱瑟琳•泰楠的影響不可謂不大。泰楠是一位才華橫溢的女詩人,葉慈早年和她過從甚密。正是在泰楠的影響下,葉慈頻繁的參加各類神秘主義組織的活動。泰楠一生都很仰慕葉慈的才華,而葉慈卻在後來逐漸疏遠了她。
葉慈的神秘主義傾向受印度宗教的影響很顯著,他晚年甚至親自將印度教《奧義書》譯成英文。通靈學說和超自然的冥思則成為葉慈晚期詩歌創作的靈感來源。一些批評家曾抨擊葉慈詩作中的神秘主義傾向,認為其缺乏嚴謹和可信度。W•H•奧登就曾尖銳的批評晚年的葉慈為「一個被關於巫術和印度的胡言亂語侵佔了大腦的可嘆的成年人的展覽品」。然而正是在這一時期,葉慈寫出了他一生中很多最不朽的作品。若想理解葉慈晚年詩作的奧妙,就必須要了解他於1925年出版的《靈視》一書的神秘主義思維體系。今天,人們通過閱讀這本書來理解葉慈後期的詩作,卻不把它當作一本宗教或哲學的著作。
向現代主義的轉變
1913年,葉慈在倫敦結識了年輕的美國詩人艾茲拉•龐德。事實上,龐德來倫敦有一部分便是為了結識這位比他年紀稍長的詩人。龐德認為葉慈是「唯一一位值得認真研究的詩人」。從1913年到1916年,每年冬天葉慈和龐德都在亞士頓森林(Ashdown Forest)的一個鄉間別墅中度過。這段時間裡龐德擔任葉慈名義上的助手。然而當龐德未經葉慈的允許擅自修改了他的一些詩作,並將其公開發表在《詩》雜誌上後,兩位詩人的關係便開始惡化了。龐德對葉慈詩作的修改主要體現出他對維多利亞式的詩歌韻律的憎惡。然而很快兩位詩人都開始懷念雙方共事、互相學習的日子。尤其是龐德從歐內斯特•費諾羅薩的寡婦處學到的關於日本能樂的知識為葉慈即將創作的貴族風格的劇作提供了靈感。葉慈創作的第一部模仿了日本能樂的劇作是《鷹之井畔》。他於1916年1月將這部作品的第一稿獻給龐德。
葉慈通常被認為是20世紀最重要的用英文寫作的詩人之一。然而,不同於大多數現代主義詩人在自由體詩領域不斷做出嘗試,葉慈是傳統詩歌形式的大師。現代主義對葉慈詩作風格的影響主要體現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詩人逐漸放棄早期作品中傳統詩歌樣式的寫作,語言風格也越來越冷峻,直接切入主題。這種風格上的轉變主要體現在他的中期創作中,包括作品集《七片樹林》、《責任》和《綠盔》
1923年葉慈獲諾貝爾文學獎,由瑞典國王親自頒獎。他在兩年之後發表了一首短詩《瑞典之豐饒》,以表達感激之情。1925年,葉慈出版了一本嘔心瀝血的散文作品《靈視》,其中他推舉柏拉圖、布列塔諾以及幾位現代哲學家的觀點來證實自己的占星學、神秘主義及歷史理論。
政治生涯
葉慈通過龐德結識了很多年輕的現代主義者,這使得他中期的詩作已經遠離了早期的《凱爾特曙光》時的風格。他對政治的關注也已經不再局限於文藝復興運動早期他所醉心的文化政治領域。在葉慈早期的作品中,他靈魂深處的貴族立場體現無餘。他將愛爾蘭平民的生活理想化,並且有意忽視這個階層貧窮孱弱的現實。然而一場由城市中的下層天主教徒發起的革命運動迫使葉慈不得不改變自己的創作姿態。
葉慈新的政治傾向在《1913年9月》這首詩中得到了體現。這首詩抨擊由詹姆斯•拉爾金領導的著名的1913年都柏林大罷工。在《1916年復活節》中,詩人反覆吟誦:「一切都已改變/徹底改變/一種恐怖的美卻已誕生」。葉慈終於意識到復活節起義的領袖們的價值就在於他們卑微的出身和貧困的生活。[1]
整個1920年代和1930年代初期,葉慈無可避免的受到他的國家以及整個世界動蕩局勢的影響。1922年,葉慈進入愛爾蘭參議院。在他的參議員生涯中,葉慈最主要的成就之一就是曾擔任貨幣委員會的主席。正是這一機構設計了愛爾蘭獨立之後的第一批貨幣。在1925年,他熱心地倡導離婚的合法化。1927年,葉慈在他的詩作《在學童中間》里如此描述作為一名公眾人物的自己:「一位花甲之年的微笑的名人」。1928年,由於健康問題,葉慈從參議院退休。
葉慈的貴族階級立場以及他和龐德之間的密切關係使得這位詩人和墨索里尼相當接近。他曾在許多場合表達過對這位法西斯獨裁者的仰慕。他甚至寫過一些歌頌法西斯主義的讚歌,儘管這些作品從未發表過。然而當巴勃羅•聶魯達於1937年邀請他到馬德里時,葉慈在回信中表明他支持西班牙革命,反對法西斯主義。葉慈的政治傾向非常曖昧。他不支持民主派,在晚年卻也有意疏遠納粹和法西斯主義。然而縱觀葉慈的一生,他從未真正接受或贊同過民主政治。同時,他深受所謂「優生運動」的影響。
晚年生活和創作
斯萊果郡的葉慈雕塑
葉慈的墓碑
進入晚年後,葉慈逐漸不再如中年時一樣直接觸及和政治相關的題材,而是開始以一種更加個人化的風格寫作。他開始為自己的家人兒女寫詩,有的時候則描繪自己關於時間流逝、逐漸衰老的經歷和心緒。收錄在他最後一部詩集中的作品《馬戲團動物的大逃亡》生動的表現了他晚期作品的靈感來源:「既然我的階梯已經消失/ 我必須平躺在那些階梯攀升的起點」。1929年之後,葉慈搬離了圖爾巴列利塔。儘管詩人一生中的很多回憶都在愛爾蘭國土之外,他還是於1932年在都柏林的近郊租了一間房子。晚年的葉慈非常高產,出版了許多詩集、戲劇和散文,許多著名的詩作都是在晚年寫成的,包括一生的顛峰之作《駛向拜占庭》。這首代表性的詩作體現了葉慈對古老而神秘的東方文明的嚮往。1938年,葉慈最後一次來到艾比劇院,觀賞他的劇作《煉獄》的首映式。同年,他出版了《威廉•巴特勒•葉慈的自傳》。
晚年的葉慈百病纏身,在妻子的陪伴下到法國休養。然而最終還是於1939年1月28日在法國曼頓(Menton)的「快樂假日旅館」逝世。他的最後一首詩作是以亞瑟王傳說為主題的《黑塔》。逝世之後,葉慈起初被埋葬在羅克布羅恩(Roquebrune)。1948年9月,人們依照詩人的遺願,將他的遺體移至他的故鄉斯萊果郡。他的墳墓後來成了斯萊果郡的一處引人注目的景點。他的墓志銘是詩人晚年作品《班磅礴山麓下》的最後一句:「投出冷眼/ 看生,看死/ 騎士,策馬向前!」(Cast a cold Eye.On Life,on Death.Horseman,pass by! )葉慈生前曾說斯萊果是一生當中對他影響最深遠的地方,所以他的雕塑和紀念館也將地址選在這裡。
主要作品
1886年 — 《摩沙達》
1888年 — 《愛爾蘭鄉村的神話和民間故事集》
1889年 — 《烏辛之浪跡及其他詩作》
1891年 — 《經典愛爾蘭故事》
1892年 — 《凱絲琳女伯爵及其他傳說和抒情詩》
1893年 —《凱爾特的薄暮》
1894年 —《心靈的慾望之田》
1895年 — 《詩集》
1897年 — 《神秘的玫瑰》
1899年 — 《葦間風 》
1903年 —《善惡之觀念》
1903年 — 《七重林中》
1907年 — 《發現》
1910年 — 《綠盔及其他詩作》
1913年 — 《挫折的詩歌》
1914年 — 《責任》
1916年 — 《青春歲月的幻想曲》
1917年 — 《庫利的野天鵝》
1918年 — 《寧靜的月色中》
1921年 — 《邁可•羅拔茲與舞者》
1921年 — 《四年》
1924年 — 《貓和月光》
1925年 — 《靈視》
1926年 — 《疏遠》
1926年 — 《自傳》
1927年 — 《十月的爆發》
1928年 — 《塔樓》
1933年 — 《回梯與其他詩作》
1934年 — 《劇作選集》
1935年 — 《三月的滿月》
1938年 — 《新詩》
1939年 — 《最後的詩及兩部劇作》(死後出版)
1939年 — 《氣鍋中》(死後出版)
作品在台灣的出版
黃美序/譯,《葉慈戲劇選集》,台北市:驚聲,1970年。
諾貝爾文學獎全集編譯委員會/ 編譯,《葉慈(1923)/雷夢德(1924)》,台北市:書華出版,1981年。
周英雄、高大鵬/譯,《葉慈詩選》,台北市:遠景,1982 年。
楊銘塗/譯,《古哈嵐傳奇》,台北市:文鶴,1985年。
顏元叔/主編,《葉慈戲劇選集》,台北市:淡江大學,1989年。
楊牧/編譯,《葉慈詩選》,台北市:洪範,1997年。
傅浩/編譯,《葉慈詩選》,台北市:書林,2000年。
傅浩/編譯,《葦叢中的風:葉慈詩選》,台北市:書林出版,2007年。
作品在中國大陸的出版
《葉慈詩集》(全3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
《葉慈詩選》,時代文藝出版社,2007年。
《葉慈精選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8年。
李靜/譯,《葉慈詩歌:靈魂之舞》,東方出版中心,2010年。
殷杲\譯,《凱爾特的薄暮》,江蘇人民出版社,2007年(另有湖南人民出版社版,出版於2011年,田偉華譯。還有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版,出版於2010年,王碧瀅譯)。
相關書籍
吳潛誠/著,《航客愛爾蘭:葉慈與塞爾特想像》,立緒出版社,1999年。
連摩爾‧伯藍(M.M.Liammoir)/著,《葉慈》,貓頭鷹,2000年。
連摩爾‧伯藍(M.M.Liammoir)/著,《二十世紀最偉大的愛爾蘭神秘主義詩人─葉慈》,上海百家出版社,2004年。
傅浩/著,《二十世紀文學泰斗 葉慈》,四川人民出版社,2003年。
參見
愛爾蘭文學
象徵主義文學
英語文學
愛爾蘭作家列表
注釋
1此處對〈復活節,1916年〉一詩解讀有誤。葉慈此詩主在愐懷在復活節起義失敗後那些被英國政府處決的起義領袖,並隱含對這樣暴力行動帶來的犧牲的質疑。在本詩末段,葉慈寫道:「不論現在或未來,/當綠色外衣被披上時,/一切都變了,突然變了:/一種恐怖的美麗油然而生(Now and in time to be,/Wherever green is worn,/Are changed, changed utterly:/A terrible beauty is born)。」綠色是愛爾蘭的代表色,本該象徵愛爾蘭鄉村的自然美。但這樣美麗象徵卻成了激進國族主義鼓吹有志之士犧牲的口號。在葉慈眼中,綠色,就像祖國愛爾蘭,依然美麗如昔;但犧牲者的鮮血與驅使他們犧牲的激進主張讓故鄉的美朦上了恐怖的陰影。
參考文獻
Ellman, Richard (1978). Yeats: The Man and the Masks. W W Norton. ISBN 0-393-07522-2
Foster, R. F. (1996). W. B. Yeats: A Life, Vol. I: The Apprentice Mage. Oxford UP. ISBN 0-19-288085-3.
Foster, R. F. (2003). W. B. Yeats: A Life,Vol. II: The Arch-Poet 1915-1939. Oxford UP. ISBN 0-19-818465-4
Igoe, Vivien (1994). A Literary Guide to Dublin. Methuen. ISBN 0-413-69120-9.
Jeffares, A Norman (1949). W B Yeats: Man and Poet. Yale UP.
Jeffares, A Norman (1989). W B Yeats: A New Biography. Farrar, Straus and Giroux. ISBN 0-374-28588-8
King, Francis (1978). The Magical World of Aleister Crow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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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enbach, James (1988). Stone Cottage: Pound, Yeats, and Modernism. Oxford UP. ISBN 0-19-506662-6.
Ryan, Philip B. (1998). The Lost Theatres of Dublin. The Badger Press. ISBN 0-9526076-1-1.
外部連結
維基文庫中相關的原始文獻:威廉•巴特勒•葉慈作品
The Yeats Summer School, Sligo
The National Library of Ireland's exhibition, Yeats: The Life and Works of William Butler Yeats
Selected Poetry of W.B.Yeats
'Yeats' 'Leda and the swan': an images coming of age
William Butler Yeats的作品 - 古騰堡計劃
Poetry by W.B. Yeats on Bibliomania
Alphabetical Listing of Poems by Yeats
Free audiobook of "Where My Books Go" from LibriVox
Gallery of Locations of Yeats' Poems
http://zh.wikipedia.org/wiki/%E5%8F%B6%E8%8A%9D
葉慈詩選
A Coat
I made my song a coat
Covered with embroideries
Out of old mythologies
From heel to throat;
But the fools caught it,
Wore it in the world’s eyes
As though they’d wrought it,
Song, let them more enterprise
In walking naked.
一件外套
我為我的歌兒縫就
一件長長的外套,
上面綴滿剪自古老
神話的花邊刺繡;
但蠢人們把它搶去,
穿上在人前炫示,
儼然出自他們之手。
歌,讓他們拿去,
因為要有更大魄力
才敢於赤身行走。
To his Heart, bidding it have no Fear
Be you still, be you still, trembling heart;
Remember the wisdom out of the old days:
Him who trembles before the flame and the flood,
And the winds that blow through the starry ways,
Let the starry winds and the flame and the flood
Cover over and hide, for he has no part
With the lonely, majestical multitude.
致他的心,讓它不要懼怕
安靜,安靜,悸顫的心;
記住那古代的至理名言:
誰要是面對大火和洪水,
面對吹過星空的風抖顫,
就讓長風、大火和洪水
把他埋葬,因為他不能
屬於那孤獨雄偉的一群。
Under Ben Bulben
Irish poets learn your trade
Sing whatever is well made,
Scorn the sort now growing up
All out of shape from toe to top,
Their unremembering hearts and heads
Base-born products of base beds.
Sing the peasantry, and then
Hard-riding country gentlemen,
The holiness of monks, and after
Porter-drinkers’ randy laughter;
Sing the lords and ladies gay
That were beaten into the clay
Through seven heroic centuries;
Cast your mind on other days
That we in coming days may be
Still the indomitable Irishry.
布爾本山下
愛爾蘭詩人,把藝業學好,
歌唱一切優美的創造;
鄙棄時興的那種從頭至足
全然不成形狀的怪物,
他們不善記憶的頭和心
是齷齪床上卑賤的私生。
歌唱田間勞作的農民,
歌唱四野奔波的鄉紳,
歌唱僧侶的虔誠清高,
歌唱酒徒的放蕩歡笑;
也歌唱快樂的公侯命婦—
經過崢嶸的春秋七百度,
他們的屍骨已化作塵泥;
把你們的心思拋向往昔,
以使我們在未來歲月裡可能
依然是不可征服的愛爾蘭人。
Under bare Ben Bulben’s head
In Drumcliff churchyard Yeats is laid,
An ancestor was rector there
Long years ago;a church stands near,
By the road an ancient Cross.
No marble, no conventional phrase,
On limestone quarried near the spot
By his command these words are cut:
By his command these words are cut:
Cast a cold eye
On life, on death.
Horseman, pass by!
September 4,1938
在光禿的布爾本山頭下面,
葉慈安葬在竺姆克利夫墓園;
古老的十字架矗立道旁,
鄰近座落的是一幢教堂,
昔時祖上曾在此住持講經。
不用大理石,也不用傳統碑銘,
只就近採一方石灰岩石,
遵他的遺囑鐫刻如下文字:
冷眼一瞥
生與死。
騎者,去也!
1938年9月4日
The Coming of Wisdom with Time
Though leaves are many, the root is one;
Through all the lying days of my youth
I swayed my leaves and flowers in the sun;
Now I may wither into the truth.
葉子雖然繁多,根莖卻只一條;
在青年時代說謊的日子裡,
我把我的花和葉在陽光裡招搖,
現在,我不妨凋萎成真理。
To a Friend whose Work has come to Nothing
Now all the truth is out,
Be secret and take defeat
From any brazen throat,
For how can you compete,
Being honour bred, with one
Who, were it proved he lies,
Were neither shamed in his own
Nor in his neighbours’ eyes?
Bred to a harder thing
Than Triumph, turn away
And like a laughing string
Whereon mad fingers play
Amid a place of stone,
Be secret and exult,
Because of all things known
That is most difficult.
致一位徒勞無功的朋友
如今真理全淪喪,
對於任何如簧之舌
最好是緘默投降;
你出身高貴,豈可
與那等人物競爭?
縱然是謊言被揭露,
他也會旁若無人,
自己也不覺得害羞。
熟習一件比爭戰
更難之事,轉過臉;
好像大笑的琴弦
在亂石成堆的地方
任瘋狂手指撥弄,
默默無語心中狂歡,
因為已知萬事中
這是最困難的一件。
The Stolen Child
Where dips the rocky highland
Of sleuth Wood in the lake,
There lies a leafy island
Where flapping herons wake
The drowsy water-rats;
There we’ve hid our faery vats,
Full of berries
And of reddest stolen cherries.
Come away, O human child!
To the waters and the wild
With a faery, hand in hand,
For the world’s more full of weeping than you can understand.
被偷走的孩子
斯利什森林所在的陡峭
高地浸入湖水之處
有一個蓊鬱的小島
那裡有振翅的白鷺
把瞌睡的水鼠驚擾;
在那裡我們已藏好
盛滿著漿果的魔桶,
還有偷來的櫻桃紅通通。
來呀!人類的孩子!
到那湖水和荒野裡,
跟一個仙女,手拉著手,
因為人世充溢著你無法明白的悲愁。
Where the wave of moonlight glosses
The dim grey stands with light,
Far off by furthest Rosses
We foot it all the night,
Weaving olden dances,
Mingling hands and mingling glances
Till the moon has taken flight;
To and fro we leap
And chase the frothy bubbles,
While the world is full of troubles
And is anxious in its sleep.
Come away, O human child!
To the waters and the wild
With a faery, hand in hand,
For the world’s more full of weeping than you can understand.
在極遠的羅西斯角岸邊,
那月光的浪潮
沖洗著朦朧的銀色沙灘;
在那裡我們徹夜踏著腳,
把古老的舞步編織;
交流著眼神,交纏著手臂,
直到月亮飛逃;
我們往來跳躍,
追逐著飛濺的水泡,
而人世卻充滿煩惱,
正在睡夢裡焦灼。
來呀!人類的孩子!
到那湖水和荒野裡,
跟一個仙女,手拉著手,
因為人世充溢著你無法明白的悲愁。
Where the wandering water gushes
From the hills above Glen-Car,
In pools among the rushes
That scarce could bathe a star,
We seek for slumbering trout
Give them uniquiet dream;
Leaning softly out
From fermns that drop their tears
Over the young streams.
Come away, O human child!
To the waters and the wild
With a faery, hand in hand,
For the world’s more full of weeping than you can understand.
格倫卡湖上的山坳裡
奔湧的泉水四處流淌;
水草叢生的深潭淺池
難得能沐浴一絲星光;
在那裡我們尋找沉睡的鱒魚;
在它們耳邊輕輕地低語,
給它們以不平靜的夢想;
從滴灑著淚珠的草叢深處
緩緩地把頭探出,
在那年輕的溪水之上。
來呀!人類的孩子!
到那湖水和荒野裡,
跟一個仙女,手拉著手,
因為人世充溢著你無法明白的悲愁。
Away with us he’s going,
The solemn-eyed:
He’ll hear no more the lowing
Of the calves on the warm hillside
Or the kettle on the hob
Sing peace into his breast,
Or see the browmn mice bob
Round and round the oatmeal-chest,
For he comes,the human cild,
To the waters and the wild
With a faery, hand in hand,
From a world more full of weeping than he can understand.
那眼神憂鬱的孩子,
他就要跟我們離去:
他將不再聽見群群的牛崽
在那暖暖的山坡上低吼;
將不再聽見火爐上的水壺
使他心中充滿寧靜的歌吟;
也不再會看見棕色的家鼠
圍著食櫃前前後後地逡巡。
因為他來了,那人類的孩子,
到這湖水和荒野裡,
跟一個仙女,手拉著手,
從一個充溢著他無法明白的悲愁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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