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安安坐在醫院大廳等梁佑全和Mike下班,一起去吃飯。
「妳總是對梁佑全那麼兇,不怕他有天受不了提分手?」我將生日那天發生的事告訴她,她下了這樣的結論。
聽她這麼一說,我有點意外。目前我所擁有的甜蜜太多,因此才會對於所謂的危機不以為意。
無理取鬧?不論我再怎麼專制,都知道自己在梁佑全面前從來不曾掩飾過我任性的那一面。但我卻不曾想過,有一天,我們會因此而分手。
「他不會。」我選擇對自己的感情樂觀,「告訴妳,在我們的關係中,他需要我絕對比我需要他還多。」
她無奈搖頭,「妳太自信了。」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信心來自於哪裡。需不需要對方,似乎不是我說了算,不過梁佑全總是比我還勇於表現出自己的愛。
「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那麼需要我,他不會總是費盡心思想討好我。」我心裡很明白,那是他對我的寵溺。
「別嘴硬了,妳明明也很愛他。」
倏地,我的臉紅了,有著被拆穿的難堪,「妳就一定要吐我的槽嗎?」
「哈哈哈……」她大笑,「我們楚嫣也有這一天啊……」我看,全醫院最開心的人大概就是她。
「笑什麼?忌妒啊?」
她翻翻白眼,「忌妒什麼啊?我又不是沒有男朋友?」
「是啊……但是妳的男朋友不會在大半夜為妳送宵夜;不會每天送妳上下課;不會為了買台車給妳,辛苦打工。」若不是和安安太熟,我不會開這種玩笑。
「妳這個現實的女人!」她用力地推了我一下,「我們談的是男朋友,不是奴隸!」
「拜託,對我來說,男朋友等同於奴隸。」
她聽了之後,再度大笑,「梁佑全聽到的話,會心碎吧。」
「那妳就太不了解我了。」我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妳不是常叫我色女嗎?色女的工作就讓男人無法自拔地愛上我,然後再讓他們傷痕累累。」
這就是女人躲在情人背後的玩笑,男人……永遠不懂!
「妳實在是……」她笑得說不出話。「妳這樣說,不認識妳的人會以為妳接近梁佑全是有目的的。」
「安安,妳仔細回想,好不好?」我嘆了一口氣,「不是我主動接近梁佑全,是他向妳打聽我的消息,好嗎?」
當時只想玩玩的我根本沒想過要跟他在一起。因為,深情的他玩不起,脆弱的我放不下。
「說得好像全是梁佑全自作多情似的。」她對我的說法感到不屑。
我笑而不答。我和安安都很清楚在這樣的感情中已經用不上「自作多情」這四個字。
「所以我說被愛很幸福。吃飯有人為妳照料;shopping有人幫妳買單;上下班還有人接送……多好!」
這些當然不完全是被愛的幸福,畢竟,愛情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在被愛的時候,我們會擔心這樣的幸福可以持續多久,甚至不敢全然接受這份感情。因為我們太過害怕失去。
以前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我以為愛情不一定要求回報。最後才發現,那太累了。
然後,遇見梁佑全,我才明白被疼愛的滋味。女人,生下來就該被捧在手掌心上。
之後,我喜歡梁佑全的程度越來越多。逐漸發現,最幸福的,其實是被你所愛的人深深愛著。
「說什麼傻話?妳明知道這不是談戀愛最終的目的。」
安安說得沒錯,我也明白,但不是每個女人都這麼想的。
「很難說啊……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女人將男人當作提款機、司機。」
「妳以為每個男人都這樣啊?是妳好命,有一個疼妳的男朋友。」這倒是事實。
「沒辦法啊!」我攤攤手,「誰叫梁佑全是個阿呆,被我吃得死死的。」
「有妳這種女朋友,不知道是他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安安早已習慣我言詞中的犀利,見怪不怪。
「妳怎麼不說,認識我,是他上輩子積的陰德,這輩子的福報?」嘴角莫名地向上仰。
「瘋女人!」她邊罵邊笑。
「唉,不過玩笑歸玩笑。」我收斂起嘻笑的態度,「我覺得自己好像越陷越深。對這份感情,已經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她不以為然,「怎麼我一點也不驚訝?我似乎比妳更早預料到這一點。」
「當局者迷吧。我一直以為再次淪陷這種事情對一個受過傷的女人是不可能的,不過這似乎取決於對象是誰。」
「意思是,因為對象是梁佑全,妳才會無法自拔?」
「我想,這就是人們口中的緣分。有人你認識了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他;有人只要一秒鐘,便足以讓你愛他一輩子。」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梁佑全離開妳,妳會怎麼樣?」安安問了一個我想過千百次的問題。
「應該會很難過,難過到不想活下去的那種難過。畢竟,我早已習慣了他的存在。」我頓了一下說,「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相信時間會治癒一切。」
「唉,緣分真的是種很奇妙的東西。」第一次,安安認同我的說法。「連色女也認栽。」
「在聊什麼?這麼開心。」Mike,安安的「緣分」出現。
「Women’s Talk。」安安給他這樣的回答,為我們的瘋言瘋語下了一個再好不過的注解。
「裝什麼神秘啊!」Mike在一旁嘟囔,「去吃飯吧,我快餓死了!」
「Mike,梁佑全呢?」奇怪?怎麼沒見到他?
「咦?他還沒下來嗎?」他的表情比我更疑惑,「他明明比我早五分鐘下樓啊……你們怎麼沒有見到他?」
「是嗎?我打個電話給他好了。」我拿出手機,撥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沒有人接。Mike和安安的眼神讓我感到窘困。
「我想,佑全可能臨時有事吧。」我編了一個荒謬至極的理由搪塞他們,卻在心裡暗罵梁佑全。
「那……我們是不是先去吃飯?」安安詢問我的意見。
「好啊……等一下喔……」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佑全!」
「簡訊嗎?他寫了什麼?」Mike關心地問。
看了一眼他寫的內容……週遭的聲音彷彿靜止了,剩下的只是我那如同哀號般的心跳聲。
梁佑全傳來的簡訊寫著:「我們分手吧!」
(To Be Continued…)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