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那個籃球社社長不是我的Mr. Right。」踩著高跟鞋,站在Starbucks的櫃檯前,等著我點的焦糖咖啡。
安安不以為然地說,「我想,妳這輩子是不會遇到什麼Mr. Right了。」
「妳不懂啦!全世界的人都以為我花心,卻沒有人知道我只是在尋找真命天子。難道,妳真的認為我會無聊到將時間花在那些男人身上?」
「這種事情很難講。畢竟,妳的好色眾人皆知。」
「所以我說妳不懂。好色怎麼可以跟花心混為一談?」我撥著長髮,這是習慣動作。
「我看不出這兩者的差別。」看得出來安安對我的話題一點興趣也沒有。
「聽清楚了。好色,顧名思義就是愛慕美色。花心……拜託,用膝蓋想也知道,就是所謂的腳踏多條船。後者,會傷人心!」
儘管安安不感興趣,我還是繼續侃侃而談。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本來就是這樣。
「隨便啦!妳的謬論一堆。」
「妳如果仔細想想我的說法,就會發現那不是謬論。」
我面前這個對我抱以不屑的女人,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戴安安。
我們的個性相差十萬八千里。安安保守的不得了,因此她根本無法認同我很多的想法。
不過,哪怕如此,她總是靜靜地聽我傾訴。
跟她認識,得從國中時代開始說起。既然說來話長,那就省略不說了。
「小姐,妳的焦糖咖啡。」櫃檯的服務員將咖啡交給我。
「謝謝。」
「Hi !」安安跟他打招呼,兩人似乎認識。
我抬頭看那個櫃台裡的大男孩。
他,說不上是帥,卻有很陽光的笑容。嗯……雖然很可愛,卻不是我的菜。
「安安,走吧!」他不是我的獵物,所以不需要讓安安介紹他給我認識。
「喔。」她轉頭對那男孩說,「學長,我們先走了!」
「嗯。Bye-bye!」他對我們展開陽光般的笑顏。
我沒有說錯。他不只對安安笑,也包含我。基於禮貌,我只能對他回以微笑。
離開Starbucks,我開口,「安安,那個男生是誰?」
「我的學長,梁佑全。」突然,她以一種曖昧的眼神看向我,「怎麼?想追他?我可以牽線。」
「想太多!妳明明知道他不是我的菜。」
「說的也是。以妳的口味,他長得太稚氣。」安安對我瞭若指掌。
「就是說嘛!話說回來,他也是你們醫學院的學生?」他臉上的孩子氣令我懷疑他不是大學生。
「嗯哼。他大我兩屆,現在在唸六年級。」
「大妳兩屆?」我納悶,「那妳怎麼會認識他?」
「我們學校就那麼點大,不認識也很難。反正,不是同學的同學,就是學長的學長……我也忘了。」很明顯地,安安在應付我。
「對了!」我突然想到,「妳不是還要回學校做實驗嗎?」
她抬手看錶,「沒關係,還有一個小時。我還可以再聽妳囉嗦一個小時。」
「不要抱怨我囉嗦,少了我,妳的日子會很無聊。」我搭上安安的肩膀。
「真的沒看過像妳這麼自戀的人。」她以斜眼看我。
「這句話,我當沒聽見。」關於我的自戀,安安絕對比誰都更了解。
我問,「最近妳和Mike……好嗎?」他是安安交往多年的男友。
這麼多年當中,我已經不知道和多少個男人約會過了,安安卻始終如一。這就是我說她保守的原因。
我只見過Mike幾次面,對他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只覺得他配不上安安。
但是感情這種事不是外人可以介入的,只要安安開心就好。
「還不是老樣子。他忙他的,我忙我的,偶爾見個面。」她的語氣帶著無奈。
「妳真的不介意嗎?」我指的是那種相敬如賓的關係。
她嘆了一口氣,「就算介意,我能做什麼?拿刀逼他每天跟我黏在一起?」
「我建議妳直接在找個新男友。」我不認為Mike有什麼值得安安留戀的地方。
「拜託,」她搖搖頭,「如果這麼簡單就可以放下他,找個新的,我就不必在這裡苦惱了。」
「妳太執著了!」我拍拍她的頭。
「之前的妳,不也一樣?」
我沉默以對,因為我很清楚她指的是什麼。那是一個讓我不願想起的回憶。
「楚嫣,對不起!」似乎看出我的不對勁,「我不是有意的!」
「沒關係,我早就忘了那件事。」無法面對的事情,只好選擇忘記。
「如果我也可以輕易遺忘該有多好。」安安說。
不知道該如何向安安解釋,表面上假裝失憶的我,還是忘不掉過於深刻的過去。
「別這麼說。妳和Mike的感情還沒有走到那一步。」我安慰道。
「或許吧!」那三字顯得太沉重。
我試著轉移話題,「對了!我最近找到一個在畫廊的工作。」
「那很好呀!什麼時候開始上班?」
「這個週末。」我的聲音有著掩不住的期待,「那裡有個工讀生長得好迷人喔!」
「迷人?妳又有新的獵物了?」她幾乎將我整個人看透。
我裝傻似地盯著昨天指甲上剛做好的彩繪。
「唉,真不知道妳是去上班,還是去找對象的。」對於我的作風,她還表現一貫的不贊同。
我吐吐舌,「當然是一邊工作,一邊尋覓對象。」
「我怎麼一點也不意外妳會這麼說。」
「這個社會不就是這樣?每個人都為自己的感情尋尋覓覓。」我不過是按著世界的腳步走。
她又問,「妳覺得這個人會是妳的Mr. Right嗎?」
「反正,合則聚,不合則散。」速食愛情便是如此。
「若妳發現他不是妳的真命天子,甩了他,這樣不就等於玩弄人家的感情?」
安安人太好,總是害怕對別人造成傷害。殊不知,到頭來,傷得最重的還是她。
而我正好和她相反,總是有一層保護膜,因為我害怕被人傷害。
「無所謂,只要受傷的不是我就好了。」這是我的答案。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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