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國律師事務所 本台由法治國律師事務所開設.「法治國」（Rechtsstaat）一詞源自於德文，是由 「Recht」（法）及「Staat」（國家）二字組成，意思是「由法律控制的國家」。本所由台大法學碩士王泓鑫律師主持,自105年9月起喬遷至 新北市中和區連城路315號2樓 。本所官方網站為 https://mypaper.pchome.com.tw/rechtsstaat ，電話為02-82282018，傳真為02-82281262,緊急連絡電話為0911-56-10-78,電郵為wang.rslaw@msa.hinet.net。 #中和律師 #新北律師 #家事律師 #離婚律師 #台大律師 #憲法律師 #辯護律師 #法扶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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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行單位：法治國律師事務所 ∕ 撰文：王泓鑫主持律師

☉出刊日期：2006/01/02  (2014/03/17增修)

 

【法律加油站】：總統，沒有「言論自由」？

 

【事件】

媒體報導陳總統因影射連宋二人在2004年大選後策劃一場「柔性政變」（這等於是說一個人對於政府的不忠誠、想叛亂的意思），對於一個民主國家的主要政黨的領袖而言，當然是一個嚴重的指控，連宋二人認為名譽受損於是告上法院。台灣台北地方法院判決陳總統敗訴，應賠償連宋二人每人1元，並登報道歉。判敗訴主要的理由是認為總統沒有「言論自由」（台灣台北地方法院93年度訴字第5048號判決參照）。

【解析】

◎言論自由，人人有之

 

本件判決指出：「人民有言論自由憲法第11條定有明文。又基本權係源自自然人之價值與尊嚴，是屬基本權之言論自由其主體為人民。又從基本權適用於人民與國家間的垂直關係，乃人民用以對抗執行公權力之國家機關，換言之，言論自由之拘束對象為國家機關，主要在於防止國家所為之侵害，確保人民言論自由，此即基本權的防禦功能。再者，基本權涉及個人與國家公權力行使關係，如國家本身是基本權主體，又是公權力行使主體，邏輯上是矛盾，且不可能的，此即所謂同一性論據（Identitaetsargument）。總統既為憲法第四章所規定之國家機關，自不可能享有言論自由。由上說明，本件被告為中華民國總統，其無言論自由，就其所為系爭言論，應負完全責任，有證明真實之義務。又總統全然無言論自由，與一般公務員僅於執行職務時及為與職務有關之言論，無言論自由不同，併予說明。」

然而，上開判決內容有待商榷，必須說明的是，憲法所保障的言論自由，是每一個中華民國的國民都有的權利，並不會因為是任何的公職身分而導致沒有「言論自由」或沒有其他基本權利（從前的特別權力關係理論，現已不採）。除非是在執行總統的權力時（例如：宣布戒嚴、宣布緊急狀態），因為本身是一種國家權力（Staatgewalt）的行使，這時當然沒有所謂「言論自由」（因為此時他是扮演國家機關的角色，而言論自由或其他憲法保障的基本權利，都是針對國家的公權力行使而來的）。

因此，總統如果在下班的時候，為別人助選所講的言論；或者，上班的時候，非關其職務本身行使所為之言論，基本上都在言論自由的保障範圍。但有言論自由，不表示有胡亂講話的權利，如同一般老百姓，假若胡亂罵人、侮辱別人或毀謗他人，也都是會遭到法律制裁的，就連總統也是一樣（當然總統因為憲法上有所謂的「豁免權」，就是說，除了犯內亂罪或外患罪，不受刑事追訴；也就是說，總統如果亂罵人，也不會被判公然侮辱罪或誹謗罪，但民事賠償責任就與一般民眾一樣了）。

◎關鍵在言論自由是否侵害他人名譽

 

關鍵在於「言論自由的保障」與被侵害的人的「名譽權保障」，界限在哪裡的問題。

事實上，司法院大法官釋字第509號解釋已經有了判別的標準。依據釋字第509號解釋文謂：「…刑法同條（註：第310條）第3項前段以對誹謗之事，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係針對言論內容與事實相符者之保障，並藉以限定刑罰權之範圍，非謂指摘或傳述誹謗事項之行為人，必須自行證明其言論內容確屬真實，始能免於刑責。惟行為人雖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實，但依其所提證據資料，認為行為人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者，即不能以誹謗罪之刑責相繩，亦不得以此項規定而免除檢察官或自訴人於訴訟程序中，依法應負行為人故意毀損他人名譽之舉證責任，或法院發現其為真實之義務。…」

換言之，這個標準是，發言的人沒有自證真實之義務，但影響他人名譽的言論（例如，說別人是政變，影響他人的名譽），必須要經過查證，且有相當理由確定為真實的情況下，即可免除侵害名譽的責任。

所以，如果「柔性政變」說，是在發言者詳細查證，而且有相當理由確信是真有此事的情況下，應該是不會有侵害名譽的問題。反之，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