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冰慌張的撥頭髮。「我…我…」
「妳喜歡我?」風一臉嚴肅的看著冰。
「我……是喜歡你…」冰紅著臉。「怎麼樣?喜歡你有罪嗎?」
風托著額頭。「這個…我想妳必需弄清楚一點…我的身世,妳是清楚的……」他嘆了口氣。「而且我跟妳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我自己也無法控制啊!」冰激動地說。「我只是知道我喜歡你……」
「是不是這幾個月令妳迷失了?若果是這樣,那不如我們不要見面,這樣對妳會比較好,我不想因為我而害妳胡思亂想。」
「我不是胡思亂想啊!」
冰這句說話,令整個咖啡館的人都看著她。
「妳冷靜點…」風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
「我不是因為這幾個月才喜歡你,我承認這幾個月的確是有點關係,但…我不是因為這幾個月的相處才喜歡你的!這個我很清楚!即使你不見我,我也會喜歡你!你明白嗎?」冰著急搶白道。
「我們……是沒可能的。」風低著頭,無奈地說出這幾個字。
「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既然不該說的我都說了,對,我是喜歡你!但你沒有權阻止我喜歡你!我失陪了!」冰激動的說著,眼淚竟不受控制的落下,像一溜煙的離開咖啡館。
(端木風……你這混蛋真可惡……)風苦惱地雙手抱著頭嘆氣。
2.
已經一個月了,大家也沒再見大家。
想不到原來還可以做三個月的工作,一個月後便因為老闆的另一個親戚失業而再次當量地官了。雖然生活還是這麼過,但心裡總好像有些甚麼缺少的,這陣子經常心不在焉。
「端木風。」在回家路上,一個女人把風叫住。
風向聲源看去,只是看了看她的雙眼,突然間天旋地轉……
醒來時,身處的是當年的白水鎮三頭坡。
「咦?相公,醒來啦?」矇矓間,一個黑影在面前出現。
風勉強張開沉重的雙眼,眼前出現了宋霜的笑臉。
「怎麼啦?」霜有點擔心的看著神色慌張的風。
風坐正身子,原來自己躺在霜的腿上,兩人在月牙湖旁的小叢林裡享受午後的陽光。
「沒…沒甚麼…」風抺了抹眼睛,看了看自己,穿著的是那時候霜兒做給自己的衣服。
「是不是有不適?你的臉很蒼白啊…」霜伸手摸了摸風的額頭。
(噗噗…)
心跳,溫暖。腦內閃過的影像,竟然……
(噗噗…)
「啊…」突如其來的胸痛令風緊皺眉頭。
「怎麼了?相公?」霜著急的看著風。
「沒甚麼…沒甚麼…」風勉強的笑了笑,然後緊緊的抱住她。「謝謝妳讓我能夠重溫這段美好回憶…不過夠了,刑夢娜,這樣做是沒用的,我早已說過了。能夠做出這麼溫暖的感覺,我敢肯定妳不是壞人。蔣宏天要脅妳些甚麼?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妳擺脫他的控制。」風慢慢張開雙眼,淡淡的問站在他前面的刑夢娜。
刑夢娜笑了笑,「謝謝你,但你幫不了我。還有,我剛才看見了那個女生在你腦海出現。」說完便轉身離開,風正想轉身追上去時,刑夢娜已消失得無影無踪。
風低下頭,心亂成一團。
3.
「喂!主人!你幹嘛?」
「啊?」風回過神來,儍傻的看著衝過來按住他雙手的昌,「你幹嘛?」
「你再倒下去我吃了不胃痛才怪!」昌把風手上的醋搶過來。「弄糖醋骨也不用倒這麼多醋吧!?」
風看了看,「啊!我幹嘛?」
「我怎麼知道?這該由我問你!」昌不悅的看著風,「算了算了,別弄了,出去吃飯吧,去!先去換衣服!」他邊說邊推風回房間。「待會吃完飯回來由我收拾廚房好了。」
「唉…真是……」風搖了搖頭,關上房門。
「怎麼啦?甚麼事把你煩成這個樣子?」昌在大牌檔把啤酒喝下。「關於阿冰的?」
「誰說的?」風心不在焉的在搖啤酒罐。
「你說的。」昌憂心地看著他,「你的樣子已告訴我了。最近阿冰跟你又是一模樣,你們倆在玩甚麼?」
「她…怎麼了?」
「跟你一樣,心不在焉。」昌偷瞄了風的反應,「呵呵…我明白了。」
「啥?」
「開動了開動了。你還敢說你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
「胡說!東西不可以亂吃,說話更不可以亂講,人家可是女生啊,能隨便讓你在這裡說三道四嗎?」
「呵!還在掩飾呢!」昌掩著嘴笑,「主人在這方面的確是沒啥經驗!呵呵!」
風皺著眉嘆了口氣,「你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說完,喝了一口啤酒。
昌笑了笑。「她跟你表白……」
風立時噴啤酒。
「主人……」這一記「啤酒攻擊」令坐在風對面的昌滿臉都是……
「對不起對不起…」風從袋裡拿出面紙,看見昌的狼狽樣,忍不住「嘻」一聲笑出來。
「虧你…還笑得出來…」昌抹去臉上的啤酒,「待會還要洗頭…」
「不用了,都用啤酒洗了一遍,就當生髮水……哈哈哈哈!」
「你真是…!」
「喂!」一個穿著背心、頂著大肚腩的中年胖子走來,拍了拍風的背,逕自坐在風身旁。
「你是…?」風與昌對望,大家一臉茫然。
「認不得我嗎?我啊,銀狼啊!」
「銀狼?」昌搔頭大叫不解。
「啊!是你啊?大笨狼!」風拍銀狼的背,「不見你才一年,怎麼成了個胖子!?害我也認不出來!」
「大笨狼?哦……」昌點了點頭。
「哎呀,大庭廣眾拜託你別叫我的化名啦,多難聽……」
「怎樣了?最近還好嗎?」
「說起來真的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們一家今天怎能有頓安樂飯吃?」
「別傻啦,說甚麼謝謝?你們一家過的好便好了。都找到地方安頓吧?」
「就在這附近而已。你也住附近嗎?」
「嗯。」風微笑回應。
「啊,我真沒禮貌,這個是你朋友吧?」銀狼伸出油膩的右手,「你好!我叫阿郎!」
「我是他兒子…」昌看了看銀狼的手,有點不情願的跟他握手,「阿昌。」
「哇!看不出來耶!你的兒子這麼大啦?」銀狼緊握昌的手,上下仔細打量昌,「真被你的樣子騙倒了。」
風看著昌那不自然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幾下,「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來話長!」銀狼放開了手,「我的親戚老早來到這裡,還開了這個檔舖,那時缺人手,我跟老婆剛好來到這裡,現在我們都在這裡工作,呢,我老婆就在這裡當火頭大將軍……」
「對不起……」昌皺著眉頭,努力地用紙抹手。「我先到洗手間去……」
風掩嘴笑了兩下。「快去吧。」
「你兒子怎麼了?」看著猛地甩手的昌,銀狼猛地搔頭。
「沒甚麼。你那三頭『化骨龍』呢?」
「大的在那邊溫習功課,小的兩個先當著小狗,呢,你看!牠們又在打架了。喂!臭小子!再打架我叫你媽打你們屁股一個落花流水!」拴在檔口邊的兩頭正打架打得興高采烈的「小狗」,聽見銀狼這麼說,也乖乖的坐在一旁。
「聽你這麼說生活尚算不錯。」
「還算不錯的,畢竟兩個『人』的薪水養五個『人』,而且我們住在親戚的空置屋,衣食住行也不愁了。」
「當人就是這樣,慢慢便會習慣。」風拍了拍銀狼的肩。
「都當了這麼久,還不懂麼?我啊,已經不像以往那麼笨了!」
「大笨狼!!!還在聊天!?四號桌的椒鹽九吐你拿了去沒有!!!?
「別理我了,工作要緊。」風強忍著笑,「快去吧,阿嫂她快要爆炸了。」
「那我去工作了,」銀狼笑了笑,「這頓算我的!別跟我爭啊!」
「那我也不客氣了,謝謝你。」風笑笑回應。
銀狼跑進去,又繼續牠的工作。
「咦?走了啦?」昌回到坐位上,向四周張望。
「不,他在這裡工作。」
「我終於明白為甚麼他會叫大笨狼…」昌看著雙手,無奈的搖了搖頭。
「哈!你別這様,每個人資質不一樣,你又怎能要求別人跟你一樣呢?」
「唉…」昌喝了口啤酒,看著風的背面不遠處發呆。
「怎麼了?」風順著昌的方向看去,呆了。
莉華拉著冰,站在街角,向他們揮手。
「風哥!昌!你們怎會在這裡?」莉華強行把冰拉過去他們的坐位,「沒人的吧?我們可以坐下嗎?」
冰想離開,但莉華把她緊緊捉住,逃不掉。
「沒有。妳們坐吧。」昌向莉華使了個眼色,從鄰桌拉了兩張椅子過來,「冰啊,妳坐這邊,我想跟莉華一起。」
冰看了看座位,再看了看風,「我還是先走了。你們慢用。」
「喂!妳不是在叫肚子餓嗎?這家大牌檔的東西很好吃啊!」
「我不餓了。沒胃口。」冰無力的微笑,「我先走了,你們慢用。」說完便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主人,」昌向風打了個眼色,「天黑黑一個女生很危險的,莉華有我陪她,你快去吧。」
「對啊!這陣子她心神彷彿,我也擔心她一個人回家出事!快去啊!」
風看了看昌和莉華,無奈的跑去追上冰。
4.
「冰!」
冰聽見風的叫聲,更加快腳步向前走。
「冰!」風追上前,擋住了冰的去路。
「你想怎樣?」冰不悅的看著風,「不是說不要見面嗎?」
「一個女生回家很危險…我送妳。」
「我不用你送,我們只是朋友。」
「朋友也可以送朋友回家…」
「我們見面只會令我胡思亂想,不是嗎?」冰繞過風繼續向前走,風只好跟著她。
「你想我怎樣啊!端木先生?」冰停下來轉身咆哮,看樣子她快要爆炸了,「你說不要見面,這個月我也不見妳了,你現在還想我怎樣?是不是要我離開這個城市你才滿意?」
「……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請你別跟著我!」
風低著頭,沒有離開的意思。
「好…」冰清了清喉嚨,「只要你對我說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再讓我回家,好讓我不用再對你胡思亂想,我們就算沒認識過,好不好?」
「我……」他結結巴巴。
「快說啊!!」
風看著地下沉默了半嚮,「我……」
「你不說便算,但請你別跟著我!」
風掙扎,卻仍是說不出口,只能深深的嘆了口氣。
兩人此刻站在巷子裡,相對無言。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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