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h購物| | PChome| 登入
2003-05-07 02:08:14| 人氣1,251|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推薦 0 收藏 0 轉貼0 訂閱站台

【專欄】學者的焦慮與委屈


新加坡國大中文系在上星期六,舉行了一場“中國思想史研究的反思”研討會,原論文發表人為日本東京大學教授溝口雄三、北京清華大學教授葛兆光、台灣清華大學教授陳啟雲,以及新加坡國大中文系副教授李焯然。但溝口雄三因為母親病危,稿到人缺席,無法目睹這位日本學者的風采,實覺有些可惜。在中國思想界,凝聚著這樣的共識,一般承認日本的中國思想研究有兩位“大師”,一位是以朱子學與陽明學見著的島田次虔,另一位即是專注於發現明清思想內部動力的溝口雄三。

研討會的整個焦點,似乎圍繞著如何確立思想史這個學科的範疇。長期以來思想史面對哲學史挑戰,一直“身份未明”,在各學科中像是等待領養的孤兒。如今後現代史學更是凌勢進攻史學地盤,把歷史視為一種文本,取消歷史與文學的界限,甚至嚷嚷宣佈“歷史死亡”,怎不叫歷史或思想史學者捏一把冷汗。葛兆光就說:“思想史是描述觀念與感受的歷史”,在雙重壓力下,產生自我身份的焦慮在所難免。

有關思想史研究的爭議,在西方學術界也是爭議未休,但主要是涉及方法論的問題。像以狄百瑞為主的哥倫比亞學派,偏向新儒家的路子,傾向以哲學式方法研究思想,另外普林斯頓的牟復禮、余英時,以至現在的艾爾曼,卻是傾向錢穆的歷史思想研究,兩大學派在《明史研究》曾展開激烈的論戰,余英時還曾寫了長達六十頁的書評為牟復禮護航。

菁英與一般思想互為依存

後現代史學這個議題,在討論中似乎受冷落了。陳啟雲就說,後現代主義不是歷史,而是哲學。他批評伽達瑪的理論沒有方法、不具客觀性等。可是並沒有碰觸後現代史學大師懷特的理論,如何動搖實證主義歷史學家的信念。葛兆光在他兩大卷的《中國思想史》導論的部份,大量援用後現代史學理論作為思想史的思考資源,但在這場演講中卻是集中探討“什么可以成為思想史的資料”,呼籲重視近二十年來中國考古發現對思想史的影響。考古並非只注重填補空白部份,要思考的是,填補後的思想史,能不能對一些習以為慣的論說提出挑戰,甚至是顛覆?

他在今年一月份《讀書》雜誌發表的一篇文章〈思想史:既做加法也做減法〉就已提醒,我們常把過多的焦點投注在歷史上不斷增加的東西上,反而忽略那些在特定觀念影響下不斷刪減的東西。換句話說,從思想意義來看,被消失掉的東西,也許更具存在價值,發現被遮蔽的作者敘意圖也更為迫切。其實這也碰觸了後現代史學的一個質疑,哪一些解讀材料能進入歷史視野,是有經過一個篩選的權力過程,背後作為支持系統的一套觀念是關鍵所在。

如此說來,也許更能理解當初葛兆光“重寫”思想史的另一層焦慮,進而促成重寫的兩大批判基礎:一、菁英思想與一般思想非二元割裂,兩者是平行共存且相互交融;二、現代學科專業形成的學術門戶,已經逐漸形成某種論述權力,導致思想史寫作及思想邊界的劃分,實際上涉及了一個菁英權力寫作的問題。這也是為何他認為以“知識、思想與信仰世界”,才能較完備呈現過去的歷史世界,不特以人物觀念變遷來解釋中國思想。

可是這樣試圖突顯一般思想的想法也常受到質疑。葛兆光在研討會結束前,自剖這一路來,自己一直覺得很委屈,大家都說他要寫的是一部大眾史,但若仔細讀他的東西,可以發現他在意的是支持著菁英思想底層的一般知識,這一層底色不能隨意被抹掉。這樣寫、這樣想,是針對中國的語境而發,中國思想界一直太過注重菁英思想,或崇尚從上而下的思想灌輸,影響太過深遠。他苦笑說“自己每天都在跟學生磨鬥,因為他們都是在那種思想訓練模式中出來的”。這番話,讓身為後輩的我們,看到了一位學者的坦白及對學術的真誠。感動之餘,還有一些的難過。

台長: 踐實山人
人氣(1,251) | 回應(1)| 推薦 (0)| 收藏 (0)| 轉寄
全站分類: 藝文活動(書評、展覽、舞蹈、表演) | 個人分類: 評論/文論 |
此分類下一篇:【專欄】官方的“民間思維”
此分類上一篇:【專欄】理論旅行的變體

山人
從辨別邊界,確立身份,到不劃地為牢,似乎是思想史確立自我身份的過程。對於什么是哲學史、學術史,似乎比較不具爭議。奈何,思想史常依個人詮釋方法有異,而呈現不同的面貌。在西方,所謂的新思想史已是一種跨越學科邊界的寫法。無論如何,葛兆光說讓思想史重回歷史場景,這點我卻是認同的。
2006-09-22 03:47:44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 請輸入識別碼:
請輸入圖片中算式的結果(可能為0) 
(有*為必填)
TOP
詳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