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民在台灣的時候,總是被認為是同性戀。
同學誤會過,ㄙㄚˋ到他的同志托人打聽過,張咪咪喜歡他之前擔心過。
更誇張的是,
連石爸爸和石媽媽都懷疑過。
所以是真的啊,他不是同性戀真是太浪費了。
紐約一年一度的同志遊行(Gay Pride Parade),今年在6月28日舉行。
2009年,這個對於同性戀人權運動以及其他相關的社會運動別具意義的一年,正是「石牆抗暴」(Stonewall Riots)的40週年。在50、60年代,美國的同性戀除了不為社會接納,更經常面臨警方有系統的掃蕩與鎮壓。同性戀聚集的酒吧以及其他社交場合遭到警方以查緝毒品或犯罪組織為由進行查緝,並且肆行逮捕同性戀的事件層出不窮。1969年,紐約市警方在格林威治村(Greenwich Village)的石牆旅店(Stonewall Inn)的掃蕩查緝活動引發聚居格林威治村同性戀的激烈反抗。數天當中,同性戀運動者與警方對峙,促成了運動者的串連與組織。自1969年「石牆抗暴」運動後,同性戀運動者更積極地凝聚同性戀者的社群意識,並且更有系統地從事議題性的社會運動。美國的同性戀運動於是自「石牆抗暴」以後正式進入了自覺性、組織性的集體社會運動的時期。
2009年,「石牆抗暴」的40週年,石小民去了紐約的Gay Pride Parade,他叫她「同志為傲大遊行」。
紐約的同志遊行,如同其它遊行,比較像是一場嘉年華會(而不是社會運動)。遊行隊伍的集結地是開放的,除了各個團體,任何個人都能夠以一己的名義參加遊行。但是,遊行路徑沿線都有紐約市警方設置的柵欄。也就是說,一旦遊行開始,現場的人們就被柵欄區分成為「遊行的人」和「觀看的人」。觀看的人並不被允許在遊行當中加入遊行隊伍。於是,像電影〈自由大道〉(Milk)當中群眾在街頭不斷匯聚集結形成浩大隊伍與力量的社會、群眾運動式的遊行,在今天紐約的同志遊行不會發生。紐約的「同志為傲大遊行」始終是一場嘉年華會。
我怎麼知道的?因為石小民在柵欄邊觀看許久之後,看見了一群大聲宣告「Straights For Gays」(支持同性戀者的異性戀者)的隊伍。當他想要攀過柵欄加入他們的時候,立刻有警察趨前制止……
所以我們安份觀賞嘉年華會就好:
㊣這是在遊行隊伍的最前端拍攝的照片。照片當中的金髮帥哥是今年遊行的名譽總指揮,他就是今年以〈自由大道〉獲頒奧斯卡(Academy Awards)最佳原著劇本的Dustin Lance Black。俊美的他所到之處尖叫聲此起彼落。還有石小民的朋友在看到照片以後尖叫道:
他好帥!同志太棒了,所有男生都該是同志!
(石小民在心裡想:可是就算我是同性戀,長得還是現在這個樣子,並不會在一夜之間變成貌似潘安、顛倒眾生的金髮帥哥啊……。又況且……,「同志太棒了,所有男生都該是同志」,那你這女生不就永遠吃不到……)
㊣這張照片裡,車上的老先生、老太太就是1969年參加「石牆抗暴」的同性戀社會運動先驅。這明明是整個遊行隊伍當中最具意義,應當接受最多歡呼的一群,但是卻只是默默地經過了我面前。身旁沒有鼓譟,我為他們感到好寂寞啊!
㊣這是在柵欄後面所拍下的照片當中,我最喜歡的一張。穿著直排輪的他,在遊行隊伍隊伍當中前後滑行穿梭。前面有柵欄,兩旁是擁擠的人群,取景的機會稍縱即逝,我非常幸運地抓到了這個片刻。
㊣這是另一張相當喜歡的照片。他剛好在我跟前停駐,跟著音樂忘情地起舞,大搖屁股。
其它遊行當中拍下的照片,勞駕各位有興趣的看倌點選
這裡 。
石小民在遊行開始前,剛剛在柵欄邊站定就遇到了一個站在柵欄另外一邊,身上佩掛媒體採訪證的攝影師先生。這位遞給我一張名片,對我自我介紹的Lee Snider先生是一位蓄八字鬍的大叔。我們在遊行開始之前天南地北聊了許久。聊「石牆抗暴」,聊去年的同志遊行……
我甚至同他聊到同性戀者為了人權、為了性取向的自主抗爭的種種。異性戀者經常忘記,自由地表達性取向並且受到尊重,從來都不是與生俱來,而是需要爭取與捍衛的。異性戀者經常忘記,自己所以不必去捍衛、爭取這樣的權益,只因為我們恰恰是多數的一方。異性戀者經常忘記,我們自己的異性戀性取向就是壓迫同性戀者的霸權。我們所以不會被掃蕩,不會被迫害,只因為我們恰恰是多數。基於這個原因,異性戀者更應該大力支援同性戀者對於表達性取向自由平等的抗爭與努力。因為,他們是在為所有人爭取此等自由;受益者,包括了經常誤以為那理所當然的異性戀。
我甚至同他聊到基於前面種種,我們更不應該簡單地以為「同性戀」、「異性戀」的區分就是一切,而應當要正視、尊重其它種種性取向。還有雙性戀呢,還有種種令性意識更加幽微複雜的變性、變裝慾呢……。世上所有都不會是簡單輕易的,只因為要規避複雜、規避認同、規避多元,就意欲驅逐少數,使之噤聲,那就是霸權,那就是必須被批判的霸權。
我們聊了許多。遊行開始之後,顯然也是一位同性戀者的攝影師Lee大叔有時走到遊行隊伍當中拍照,有了空檔就又走過來同我聊天。偶爾執起相機為我拍照:
㊣話說,這張照片中的我,正是在熱切地張望那群「支持同性戀者的異性戀者」的時候。
㊣在柵欄這一邊熱情鼓掌叫好的觀眾,總是會引起遊行隊伍當中的遊行者的注意。於是,一位變裝皇后走上來給了我可愛小雨傘。
聊了許多以後,攝影師Lee大叔問我:「Are you gay?(你是同性戀嗎?)」
「No, I’m straight.(我是異性戀。)」我笑著說。
Lee大叔嘆了口氣,「What a waste…(那真是太浪費了…)」
話說,此言一出,立刻挑起張咪咪捍衛主權的敏感神經,「他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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