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石．史．識 我叫做石牧民，我主張台灣獨立。 知識分子要是沒有抑鬱以終那也算是遜掉了。 我。 2.0 海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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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忘記，是如何讓自己的人生步入當下的困頓當中。

雖然從來稱不上是一個優秀、傑出的人，但是出了名的好逞蠻力；

挫敗有時，遍體鱗傷有時，想要的畢竟從來不會得不到。

「申請博士班」這件事，卻讓我嘗試了四年有餘卻從來沒有成功。

 

初初服兵役的役男，都面臨一些體能的考驗。有人輕而易舉地克服，有人需要經歷一番掙扎。我是那掙扎的。十五分鐘內完成三千公尺跑步、將手榴彈投擲到廿五公尺開外的遠處、單槓引體向上六次、爬竿……，我初初的成績總是低於標準那麼一些些。用倔強，用蠻力，最終鞭策自己契合標準，我一一做到了。而我從來沒能攀爬過五百公尺障礙當中的高牆。

 

我沒有放棄嘗試。卻也仍然不曾攀過那堵高牆。

 

退伍許多年以後，在某一次的旅行當中巧遇當年的同袍。他對我說，多年以來始終無法忘記他曾經必須和另外一名同袍合力將我壓到在地。因為我發狂般一再一再想要攀過高牆，對於停止練習的命令充耳不聞。而他說，被壓倒匍匐在地，仍然奮力想要掙脫的我，緊盯高牆、滿佈血絲的偏執眼神嚇壞了他。我聞言只覺得，那的確像是我會有的舉動；同時，也發現對於生命當中存在一個障礙而自己始終沒有能夠征服的記憶與情緒，近似於一種仇恨。

 

而我發現，「進入博士班」在我心中逐漸成為一種仇恨；而我希望，生命當中無法克服的障礙永遠只有那一堵高牆。而我警覺，自己其實在暗中享受著仇恨令我失去理智地逼迫自己冷靜而理智所帶來的快感；然後，就會有人在我理智的冰冷當中受傷……。根據經驗，傷者若不是我的父親，便是我的戀人。

 

搬到紐約．皇后區居住以來，心思和目光停留在論文寫作的構思以及書本上的時間越來越長。越來越長時間的專注，豢養越來越偏執的仇恨。這樣的經驗幾年前我已經有過。我會逐漸放棄理論以外所有型式的寫作，就像我近來不再花費時間更新網誌一樣；然後，我會放棄所有型式的社交和溝通。最後，我會放棄對於所有眼淚的關注。根據經驗，落淚的若不是我的母親，便是我的戀人。

 

我不知道，當前的困頓是不是其實應該歸咎於自己這種偏執的性格。我也不知道，對於當前心緒的警醒是不是代表著我多少成熟內省了一些。既然有了警醒，我於是決定採取一些行動，謀求一些平衡。

 

我知道自己無法在一夜之間擺脫逞恃蠻力鬥狠的性格，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在當前專注的狀態下分心寫作網誌。而我知道自己的確需要這種寫作型式的排遣和拯救。這所以是一則宣言，同時也是一則章程。縱使無法在當下像從前那樣長篇地寫作，仍然要以書寫的頻率去彌補篇幅的不足。

 

在完成我數年以來的目標之前，……

 

請原諒我的簡短，並且督促我的出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