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觸媒
有那麼一張我相當喜愛的唱片是這樣的。
那是一張同時收錄了貝多芬(Ludwig van Beethoven)以及布拉姆斯(Johannes Brahms)小提琴協奏曲的唱片。
米爾斯坦(Nathan Milstein)領銜擔任小提琴獨奏。
史坦堡(William Steinberg)指揮匹茲堡交響樂團(Pittsburgh Symphony Orchestra)伴奏。
這是巨匠米爾斯坦在一九五零年代為美國Capital唱片公司灌錄的名演。
米爾斯坦的琴藝高超無庸置疑。這一張唱片多年以來廣受好評也是不爭的事實。日後併購了Capital唱片公司的英國EMI唱片公司將它納入他們的 GROC系列(Great Recordings of the Century)的再版並且在2004年版的企鵝唱片評鑑(The Penguin Guide to Compact Discs)當中獲得「三星戴花」(Rossette)的佳評。(雖然我手上的唱片是美國EMI出版的FDS：Full Dimensional Sound系列的版本。)這意味著企鵝唱片評鑑將唱片中的兩個曲子都視為該曲目的首選版本。了解石小民的朋友們大概立刻能夠了解，像貝多芬小提琴協奏曲、布拉姆斯小提琴協奏曲這樣的大曲子，對於石小民而言，是不可能有所謂的「首選」版本的。正是因為樂曲內涵的豐富深厚，於是沒有一個演奏者能夠全面性地技壓群雄。但是，我的確認為米爾斯坦的這一張唱片具有她獨一無二的魅力和千金難買的珍貴價值。
貝多芬和布拉姆斯的小提琴協奏曲是兩闕曲趣迥然不同的樂曲。貝多芬的小提琴協奏曲固然有氣象萬千的風度，但也是一闕極為嚴整、理性並且高雅的曲子。相對的，布拉姆斯縱使向來含蓄，但是他的小提琴協奏曲卻是十足陽剛並且霸氣。米爾斯坦的這一個名演的妙處就在於大師相當精采地將兩種氣質演奏得淋漓盡致並且判然有別。大師運用他的運弓、分句，甚至是琴弓接觸琴弦的壓力讓他的貝多芬聽來節制、儉約並且理智得甚至呈現一種畢達哥拉斯學派式的精準美感；而布拉姆斯一曲就是活脫脫的「力拔山兮氣蓋世」，也讓它第二樂章的慢板顯得更是傲岸孤高。換言之，米爾斯坦手下的兩個演奏對於彼此都不可或缺並且甚至互相印證。這一張米爾斯坦的唱片雄辯滔滔的說服力來自於互為對照的兩闕曲目。兩者只要闕漏了任何一個，聽者或許都要將米爾斯坦鬼斧神工的詮演只做等閒看。唯有他們的並陳能夠顯著地表現出米爾斯坦實際上是已經將兩種迥異的精神和氣質分別的演奏到了極處。
這是一個兩闕曲子因為各自的存在而價值連城的演奏紀錄。
二、反思
石小民的網誌〈壞孩子的台灣獨立理論〉：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leoforlion/3/1301708019/20080112034338/#centerFlag、〈我的父親提供的觀點之講道理的台灣獨立理論〉：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leoforlion/3/1301819219/20080114035651/#centerFlag在石小民的PChome新聞台「獅‧石‧史‧識」引發了中國網路使用者和石小民的嚴重對立與爭執，石小民並且刻意地對於中國網路使用者們加以侮辱，最後演變成為對立的兩方以言語彼此挑釁謾罵。石小民最後深深覺得自己在寫作網誌時的預設讀者其實是他的父母以及他親愛的友人們，讓這樣一個園地充斥著仇恨的情緒嚴重地扭曲了他自己寫作網誌的初衷，並且損害了他所深愛著的人們的使用權益，石小民於是將爭論的回應一一刪除。他希望他的網誌訴說的是他對於他的島國、他的父母、他的手足、他的戀人以及友人的眷戀與愛情。
他並且陷入的長期的反省之中。反省與自責的高峰表現為他的上一篇作品，〈歹子不肖自白書〉：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leoforlion/3/1302974953/20080204080628/#centerFlag。石小民發現內心裡那個最深沉的「作歹子」的焦慮其實根植於他深怕自己辜負了他的父親、母親、阿嬤和五姑母所給予他的教養。當然，石小民也不願意他的作為、言行被視作並不值得他花去了漫長的歲月去研讀的群書。他這樣地陷入長期的反省之中......
繼而，他根據他的反省試圖修正並且完善他對於島國台灣的堅持：
在堅持台灣作為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並且認為這樣一個主張正當，並且具有其值得去捍衛的價值的前提之下，一個知識份子必須認識到：中國及其國民們，同樣地也應當有他們一己認為正當的，認為台灣的主權屬於中國的主張。惟其因為石小民認為自己的主張意義非凡並且不願意被冒犯，首先便應該對於他人的不同主張之意義非凡與不可冒犯寄予尊重。換言之，石小民的主張所以應當被尊重的意義之源，正是來自於他對於不同的主張、甚至是與他的主張牴觸的不同意見之體察與尊重。因為石小民確信他有主張他的主張的權力，他於是必須去尊重甚至捍衛他人主張他的主張的權力。縱使，那是他反對的主張。縱使，石小民的確認為中國堅持擁有台灣的主權不啻就是一種侵略；但是，石小民願意去體諒中國此等的主張。因為，任何團體，任何個體，都跟石小民一樣，不能夠被剝奪「去主張」的權力。
寄予尊重，就不應該以敵意相待。於是乎，石小民對於為他侮辱性的文字所冒犯的中國網路使用者致歉，因為沒有人應該被侮辱；當然，石小民也對住在台灣‧南投的石俞恭先生以及其他所有曾經賜予石小民以高貴的教養的人們致歉，我的那些有虧於涵養的語言辜負了大家的賜予。身無長物的石小民唯有以不斷地令自己的信念與作為高貴並且優雅來榮耀他辛勞的父母和尊長。對於堅持併吞台灣的中國及其國民，石小民尊重他們做出此等主張的權力。在尊重這個主張的前提下，石小民堅決地反對此等主張，並且誓死捍衛自己的島國不能被冒犯。仇視、謾罵和逞口舌之快並無助於石小民落實自己的主張，於是石小民要將它們放棄。石小民的目標是有朝一日能夠成功地遊說他的國人們，大聲並且驕傲的呼喊他們自己的國家，不需要噤聲，不需要恐懼，不需要畏首畏尾！而不是空口說白話的僅僅只是爭論、謾罵。對等的，石小民也以同樣的標準期待看見這一篇網誌的中國網路使用者。在這一個介面上以言語爭論無助於我們雙方落實自己的主張。於是，讓我們都毋需浪費唇舌，讓我們各自以一己的言行和作為持續地為自己的主張戮力。
現下的石小民對於他以台灣為一個既已獨立，並且主權獨立國家的主張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堅定。他並且體認到自己作為一個「台客」的草莽，並不是以他毒辣的言語去定義；反而是那所謂的「心肝抓坦橫」(請再度以福佬話理解)式的吃了秤砣鐵了心，才應該是他永遠堅定地保守著的台客氣質。
草莽的壞孩子當然還是要繼續當下去的，因為目標就在那兒。只是現在壞孩子要開始壞得越來越冷靜，壞得越來越深思熟慮，壞得溫文優雅地壞到骨子裡去，他於是才能夠令人恨得牙癢癢地卻又不得不讚嘆他的沉著與高貴地去使壞。住在台灣‧南投的石俞恭先生與他的妻黃淑珠女士、他的姊姊石淑卿女士教導出來的壞孩子，和張咪咪一同沐浴在布魯克納(Anton Bruckner)的樂音裡的壞孩子，自少年起就研讀休昔底德(Thucydides)的《婆羅奔尼撒戰爭史》(The History of the Peloponnesian War)當中伯里克里斯(Pericles)讚頌誓死以肉身抵抗強權的死士的〈葬禮演說〉的壞孩子，當然連使壞的時候都要一貫的，不辱教養地從容與高雅才夠壞！
-- 獻給我的父親石俞恭先生，我的手足石小球，我的馴獸師戀人，我的哥兒們王阿平仙和PY以及台灣國的總統郭大大、內閣總理大臣李討喜、火星駐台灣國大使阿ㄍㄨㄣ，還有啟發我以耐心自省的fictee學妹。
三、後記
在此之前的兩篇相關網誌，其中的謾罵和情緒性字眼敬請諸位看倌將之視為「壞得不夠深思熟慮」的膚淺錯誤示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