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們會不會也有這種感覺？
下雨天裡，身體就像泡水的棉花塞在皮鞋裡般地不自在。我哼著常唱的那些曲子，試著讓世界在眼裡變的美好些。然後，有一種忘了帶錢包就出門一樣的不安全感襲擊上來，回頭一望卻什麼也沒發現…
奇怪… 你們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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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氣團連續發威了四、五天，並未如我所願地希望開學能看見藍色的天空，但那倒也無妨。床頭上的她，還是流露著永遠不變、像是對我說早安一樣的笑容，是不是真的會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誰說了，誰也聽不見。就是這樣，最近的早晨都是這般苦悶。早安。
當兵還在放假的弟弟希望我上課前順道載他去市區，我套上了黑色毛衣，花了十五秒在馬桶前思考著等會兒要上什麼課，用了兩分鐘將像雞窩的頭髮整理好，最後用兩秒中做了個微笑，還是苦笑？沒差，反正都一樣。
小柏號的蓄電池乾了，發不動了，跟我詞窮是一樣的道理。機器的事，對我來說總是比較難以理解的事，偏偏還是有不少人能夠理解，所以我很慶幸我的小柏號出了巷口轉個彎，在掛有SYM招牌下的店家就能找到理解它的人。我卻沒那麼幸運。
路上，我不確定是小柏號的速度變慢了，還是我騎慢了。
「下課後，我再來接你。」
「嗯，再見。」
我在林森路旁停了下來張望，開張不久的3C店前的那個轉角街口，是我上次留下回憶的一個記號。短時間大概也忘不了，我花了不少錢送的一個禮物就在那兒買的。送給誰？其實沒那麼重要。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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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我才有興致去仔細回想兩天前的星期日，我與吉米他們冒著十度的低溫在雨中找尋火鍋店的事。最後找到的是個不算太高級的地方，但那時對我們而言已經算是頂級的了。
「穿高根鞋讓我的腳冷死了…」Penny這樣地抱怨著。
整個寒假久違的Penny，頭髮稍微留長了，不過還算跟記憶裡的模樣沒什麼變，算是件好事吧。聽說她整個寒假在嘉義一直在打工，家庭的關係使得她既堅強且獨立，我那時頭一次開始感到佩服這位坐在身旁身材嬌小的女性朋友。
「算了！我不喜歡酸白菜鍋。」但到最後還是吃了裡頭我準備要吃的肉的ㄚ搭哩。
寒假留在新竹的ㄚ搭哩是個特別努力的同學，我常笑他是個傻瓜。以前我最討厭跟那些自我意識特別強烈的人在一起，固執不容易溝通，說話時特別容易大聲且愛反問，比菜市場遇到討價還價的阿婆更麻煩，幸好阿搭哩比菜市場的阿婆好的太多了，而且是個愛將一堆肉片放到鍋裡的濫好人。
「我打工包漢堡一流的！」吉米得意地說著。
唯一在寒假裡還有些聯繫的同學大概就是吉米了。跟阿搭哩的固執一樣，他那國際牌乾電池般地耐性還是沒變。老樣子喜歡一面吃著東西一面批評著，算算能讓他找不到缺點的食物的話，或許十隻手指數的出來。他跟亞郎一樣常說我喜歡對他說教，事實上這個答案也只有在他們兩人口裡才找的到，其他朋友從未這樣對我說過。我特別喜歡這樣的朋友，無奈他與亞郎總是沒把我一句話聽進去似地。
說起亞郎的話，我倒想起了我與他有一次在MSN上的對話。真是太好了。
亞郎：「什麼太好了？有人要載你了？」
我：「什麼？」
註冊前一晚，我的小柏號發不動掛急診。
亞郎：「發生什麼事？不用我載了嗎？」
我：「嗯？」
亞郎：「那你在好啥？」
我：「沒呀。」
那時我在MSN上顯示的狀態是：想→真是太好了。(線上)
亞郎：「我這個人最見不得人好…」
我：「那不就跟你那同學一樣嗎？」
亞郎：「沒錯！所以我要紅眼你！」
我：「嗯！然後呢？」
亞郎：「我要寫你！」
我：「寫什麼？」
亞郎：「死亡筆記本呀！你變笨了！」
我：「喔…然後呢？」
亞郎：「你怕不怕呀~~」
我：「嗯…我好害怕，然後呢？」
亞郎：「這樣我就會很爽。」
我：「嗯，那真是太好了。」
亞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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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挖到石油的感覺一樣，我想，我不斷地開始回想著最近發生的事。過去的回憶就像這樣，有太多無意義的鎖事，有時候卻偏偏記了下來了。但其實意義是有的，對我而言。
我知道，現在正是騎車上課的時候，實在不是個適合回想過去的好時機。我選擇騎上過去圍繞著香山的菘嶺路，腦袋裡仍不斷地響起將銅板投入半滿的存錢筒裡的聲音。笑聲不見了。
路比上次騎的時候拓寬不少，我也忘了上一次已經是多久之前了。撲上一層新的柏油，因為帶著口罩，我聞不到下雨時柏油路的氣味，連舊有的這條路的模樣也一起掩蓋了。下課後，再度前往市區去接維的時候，還是走這條路。緊接著，眼前一片白濛濛了起來，我不確定是我的鏡片起霧，還是這座山頭起霧了。但我覺得，是我的記憶起霧了。
非得這麼明白地說，才有人聽的懂我對時間的遺憾。其實，我不喜歡這樣。我會想哭。
有一種很疲累的感覺。
我仍哼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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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前有點生氣，因為聽維說，小胖今年的考試有點危險。
又來了！心裡冒出了這句話，不針對小胖，而是想對很多個朋友這麼說，連馨在內。好像記得自己說過很多這樣的話，但那種苦口婆心的角色往往被人討厭，雖然相信語言跟文字的力量，但我還是無法傳達這些事情給朋友們，然後看著你們沮喪、後悔與難過，然後卻以為我喜歡扮演安慰人的角色嗎？
「這就是你特別的地方，你總會去關心著你的朋友。」
維這麼說著，我卻也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萬一我感到失望了怎麼辦？
謝謝，朋友們。以後請自己保重。別讓我說出這樣像絕交的話可以嗎？
唯一令我覺得愉快的，是你們每一次的難過，是我每一次的料中。
沒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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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搞不清楚了，到底我是為了將過去這一個寒假做總結？還是為這下學期做一個開始…
算了，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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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個月，是不會改變什麼事的，每個人都這樣安慰自己。但是一個月的時間已經不再回來了，這是事實。
寒假結束了。再次見面的朋友們大多保持著之前原來的模樣，也許有一點點改變，像是頭髮或指甲顏色等小事。我有時會想看看他們真正原來的模樣是什麼，但如果看到了一定會有那種「早知道就別看了」的感覺吧！會不會跟看我寫的文章的感想是一樣的呢？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
屆時我會回答你：「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你已經瞭解我想說什麼的話…
這樣的人，我希望這個世界上至少有一個就好了。我會不會太貪心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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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下次要再見面，又是多久以後的事了呢？
現在的時間是2月22日，雨已經停了的晚上六點半。你那邊現在呢？
我們這邊，已經開始下學期了。
希望明天會是個晴天。如果你那邊現在是個晴天，那真是太好了。
我會哼著，你一定還會喜歡的那首歌。
風の色い流水帳 - 寒休紀行 (完)
⊕20 – 真是太好了。
Theme Song: Good night ／ Every Little 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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