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獻禮 やりたいと思うことがあったら、『いつか』じゃなく、『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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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啷」！
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桌上的玻璃杯倒下漫了一桌的水光。他看著、那無意間被自己碰倒的杯子無辜地搖晃著，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他很久沒有再想起那年夏天。

妹與他年歲相差不多，於是他們十分親近。記得他存了錢買了自己的第一把吉他，自己研究著和弦和指法彈彈唱唱、偶爾找不到下一個和弦把位而中斷，妹總是會在一邊取笑他。
「到底在彈什麼啊，」她笑，「不要唱了啦，吵死了。」
那是他們之間戲謔的玩笑。
每次他彈著吉他，妹總在一邊跟著哼唱。他喜歡聽妹的歌聲，那完全遺傳到母親的優美嗓音。雖然害羞的母親總是笑說自己唱歌不好聽，但母親是天生會唱歌的原住民，而妹，她的歌聲多美！
若是有機會，他常想，妹一定能夠成為一個大歌星。
　
他沒有想過，後來實現這個目標的竟然是自己。
　
他上了大學，搬到了台北，和三五好友組成了樂團，唱著吵死人的西洋搖滾。偶爾沒返家、只是打電話回家，和妹通完話之後總是被取笑另一頭是不是女朋友哇？
他也沒解釋，和妹親近的情感總令他小小的得意。
　
那一天，他也接到了妹打來的電話。兩人在話筒的兩端接近打情罵俏地笑鬧著，無比的歡樂。他想著妹也長大了，上回和朋友出去時看見一款不錯的香水，暗自打算下次回家時幫妹帶上。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出去了。」妹笑著結束了通話，他於是放下話筒，也去赴朋友的約。
　
那天晚上，家裡又來電話，他再也送不出那瓶香水。
和朋友到溪邊玩耍的妹，忘記了回家的路。
　
他趕回家時，父親母親已經落盡了淚，只是空洞地堅強著處理後續的事。
妹的房間空著，他走進她房裡，整潔得一如再過一段時間她就會回來，在他耳邊響起笑語，取笑他的歌聲、和他拙劣的吉他。
他沒有哭，只是將琴拿了過來，在妹的床邊坐下，輕輕地撥起了琴弦。
　
那已經是許多年以前的事情。
　
他回過神來，在服務生過來協助清理桌面時抱歉地囁嚅著，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
那身上散發著他曾經想送給妹的香水味、方才從他身側走過的女孩。
　
她已經消失在人群之中。
而他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落下淚來。
　
　
　
【Create×Dream＝∞創作互進會】2009.11.14即席寫作
題目：液體，離別，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