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二 星期五
仍然無法忘記昨天下午的影子,開始覺得世界不真實起來。明明他可以這樣待我,當然也可以對別的女孩子好,那有什麼不對,大家不都是朋友。而且他的年齡和我相差如此之多,我又常常擺著沉沉鬱鬱的臉色。
他今天意外的有些早到,坐在和我隔了一個位置的地方,仍然笑著,一如往常的開始和我聊天:「你平時都到什麼地方去玩呢?」
「我…很少…」我連自己出門都很難。
「家裡管得嚴?」
「嗯…」
「喔?那你有幾個兄弟姊妹呢?」
「一個哥哥,一個弟弟。」
「我有一個妹妹,她現在在波斯頓唸大學。這瓶香水就是她從美國寄回來給我的,我偶爾也會寄一些食譜給他。」他自顧自的說著,感情真好…
「嗯,這樣啊…」我也只能這樣應道。
他仍然說:「波斯頓那裡很漂亮呢!你有機會的話,也應該去看一看的。」
「沒辦法呀。我大概不太可能出國留學,平時連出門都很困難了。」我抱怨道:「你知道嗎?我連鑰匙都沒有。」
「這個呀…」他閃著捉挾的眼光說:「我教你一個好辦法。」
「什麼辦法?」
「你可以先拿安眠藥放在茶裡,請你父母喝下去,反正你平時很乖,他們也不會懷疑你呀,這樣你就可以拿他們的鑰匙出去嘍!」他一本正經的說完後,哈哈大笑,邊笑邊說:「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啦,別當真。」
「哼」我有一點點生氣:「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Henry反而到得比較晚,位置被別人坐走了。他氣鼓鼓的跑到我們兩個中間坐下,打斷我們的談話。因為昨天的事,我也不想再跟Bruce多談,立刻主動的向Henry問起棒球消息來。
即使上完上半節後的下課,我也是不停的找體壇話題和Henry瞎扯,無論如何,睹氣不和Bruce講話。
Richard下半節課教了一首歌和一句慣用語。那個句子我早已忘記,只記得Richard走到Candy面前,故意把她的書拍掉,然後又假裝很誠懇的樣子,向Candy道歉。接著又重做一遍。
我們紛紛猜測著他所表達的意思,經過解釋後,是有點像中文「明知故犯+前倨後恭」那樣的涵意。為了加深印象,Richard要我們每個人照他的動作做一次。女孩子們都輕輕的把對方的書拍下,再優雅的撿起書道個歉就結束練習。
轉頭一看那些個傢伙可真不得了。Henry、Bruce、Steven、Ban、Daren他們打得滿地掉書,還故意把對方大力推倒,再以諂媚的姿態噁心的道歉;要不就是給別人一腳,然後巧言令色的辯解,五個人轟轟鬧鬧的表演了好一陣子,惹得全班大笑。
看著在一群平均年齡只有16、17歲的小朋友中間,玩得好開心的他,深深感到他不應該是25歲的。
要回家時,我在樓梯口問Henry,今天是哪一隊對哪一隊?Henry似乎在趕時間,用很不客氣的口吻大聲上喊:「哇奈ㄟ哉!你當我神呀?」
忽然又回過頭來不耐煩的說:「你不會去找Bruce喔!他隨身帶者這球季的賽程表。」喊完就三步併兩步的跑掉了。我一級一級的漫步下樓,懷疑我聽到的。
難道,他真的很迷棒球,只是表面上淡淡的?還是這又是個無心的巧合?也許他對討好女性不遺餘力?有目的、沒目的、是真、是假、有情、無情,摘完一萬朵玫瑰花瓣,恐怕也解不了這畢生之謎。
現在想想,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就算他另外有一百個、一千個女朋友,那又如何?為什麼當時,就不懂得用一點心,去換來那一瞬間的甘甜?只要我表現一點點心裡的情就夠了。但我跨越不了我心裡的痛。
那「跟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念頭,不斷提醒著我,不可以表現真心真意…卻也註定了我不會幸福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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