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談離開或刪除信件,似乎都太遲了。
初秋了,季節的孤寂感加深中。我們卻漸漸依賴對方的孤寂而存活著,又想維持表面虛應的陌生,卻竭盡所能的入侵對方情欲的核心。我們即將於失控的矜持下,互相交出靈魂。生命只有在這時刻是不需要浮士德來做媒介的交易。
妳問我死亡之前,靈魂與心跳是如何停止的,驟然而止,或是逐漸變慢而停了?我雖然無法確切預計它們何時停止心跳,但我可以很肯定的知道,時辰將至,其哀何重!有些人的最後一跳顯得無力,就像燒光的蠟燭,逐漸滅掉。有些卻是驟然而止,就像第一樂章結束時的休止符,所有音樂驟停,就如燃燒正旺的燭光,在一陣風吹過,突然熄滅,緊接而來的黑暗令人肅然!像武俠小說中的決戰,無論輸贏,總是折損。拋出感情,猶如走入人生抉擇的疆場,除非有一方虛情假意,無心戀戰,否則相愛交織的情感,何嘗不是雙方靈魂與生命的交手?
即使妳對於我們似有似無的情愫,理性的拒絕了,內心卻擺脫不了那份悸動。妳歸咎於我誘人秀美靈氣的文字,讓妳心亂。那妳釋放出來讓我迷戀的元素呢?我以珍惜珍珠般的心情,看著我們的魚雁往返,任何的美都不是藉口,我只是單純而絕對的棄守,在感情高緯度的洪荒中,讓自己蒸發,以絲縷青煙的姿勢,吸引妳的目光。頂多我們也只能目光交錯,日月循環,天地多情也不過如此。
沒有衝動。我仍然很理性的寫下我的感覺,一種曾經很熟悉的脈動,只是我現在是踩在雲上,隨心自由,感覺清澈,而非身陷山谷中的激流,隨時面臨粉身碎骨的危險。
妳已走過風浪,再也不相信愛情,妳高單位的戀愛抗體將吞噬我寫在這裡的任何片語隻字。妳已免疫了,何憂之有?何傷之有?即使那絕非我所願,即使我已歷經多少人的生死關鍵,但從未遇到像妳如此強烈鮮明的愛、恨、憂、痛?我彷彿站在斷崖絕處,回頭遙望自己的前生,一路顛簸,已到雲深霧濃之峰,才赫然驚見遠處山勢之幽美與深邃?在天之涯,在水一方,妳的狂野才情,我夢裡的圖騰。
高峻的頂峰上,我們互相眺望,尋找遠距離的感動頻率。秋季的靜謐是最貼切的佈景,我拒絕所有舞台的角色,我淺薄的一生無法詮釋妳濃郁的文采,妳坐在觀眾席上緘默的沉思著,聽不見我歇斯底里的吶喊,我用妳的語言填滿我舞台的對白,我的夢境。妳的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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