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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12 12:48:29| 人氣1,65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童話創作課7:在「小說」與「童話」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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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幻想文學(fantasy

     李利安.H.史密斯在《歡欣歲月》一書第一次標舉出幻想文學(fantasy):

跟詩一樣,幻想故事在表達普遍的真實時,採用隱喻的方法。「幻想」fantasy這個詞從希臘語來,依照字面的解釋是:「使之像眼睛看得見一般。」;在牛津大字典裡這樣註解:「將知覺的對象,用心靈來理解。」或「想像力。把沒有出現在現實的事情,換成有形物的作用、力量或結果。」

蔡尚志直接把fantasy轉譯為「小說童話」。這種「個性化」的小說童話,在作品裡展現了沛然不可阻擋的活力,作家的個人風格及魅力,跳出故事之外,深化了兒童文學的內在精神,呈現了特屬於小說童話裡的三個革命性進步:

1.  結構靈活多樣,不像古典童話有一套僵硬固定的敘述程式。

2.  典型人物形象的塑造。

3.  作家個人風格及魅力的具體展現。

因為「小說童話」的界定,跳脫過往童話僵硬重複的敘述程式,在結構變化、人物塑造和作家風格三種層次上,呈現了靈活生動的真實性,使得「兒童的」童話與「少年的」小說之間,界線日益模糊,「確定性」在我們生活著的時空中崩頹瓦解,「小說」與「童話」互為文類,「虛構」與「真實」難以捉摸,「成人」與「兒童」迷離含混,我們試著通過馬奎斯(Gabriel García Márquez)與麥克.安迪(Michael Ende)的作品討論,試著呈現「小說」與「童話」、「成人」與「兒童」這些不同的文學板塊,如何在文學世代的發展更新中,碰撞、重疊、拉鋸與相互影響,然後努力接受「激增的差異」,享受「多元接納」,這是後現代主義所帶來的美好新希望。

    2.     「小說童話」是一種文學演進

可以說,「小說童話」不但是一種文學型態的演進,同時也是一種人格心靈成長成熟與人類社會文化格局的變遷演進。從兒童邏輯童話性小說性慢慢發展出小說童話與童話小說

童話創作者開始用一種更精細的現實摹寫,提高童話的可信度,呈現深入反覆的心理衝突,對照兒童多面向的成長困境和需要。這樣的發展,純粹就「文學」演進來看,當然越來越精緻,然則,我們並不確定,同樣的發展對於「兒童」而言,是不是就是「對」的,或者是「好」的,因為「兒童文學」一定要以「兒童」為中心思考,所以,我們也不敢貿然下了結論,「兒童文學」的演進是不是就此越來越進步?

這種「童話」裡的小說表現手法,和傳統童話風格比起來,更曲折,更真實,更能預演不可測的人間故事,讓兒童提早面對危機,尋求認同。另一方面,成人閱讀也因為人與人的互動與支持慢慢鬆動,和傳統小說風格相較起來,他們需要一種更甜美、更富哲理、更抽離現實的「閱讀新品種」,圖文繪畫者和小說創作者,試著用一種童話般的手法來表現「小說」,呈現人生的極端情境。

小說與童話重疊拉鋸,相互侵入,兒童看的「小說童話」和成人看的「童話小說」,形成糾結持續的生養裂變。好像,成人在荒涼的現實生活裡,開始依賴溫暖的童話故事。謝爾.希佛斯坦(Shel Silverstein)自寫自畫的許多繪本,尤其是《失落的一角》,已經不只是童書,兼具了童話和小說的長處,透過網路、透過文字、透過筆記書,成為題贈,成為禮物,成為療傷止痛的「心靈雞湯」……,當然也雄跨了「兒童文學」和「成人文學」的領域。

同樣是謝爾.希佛斯坦的作品《愛心樹》,從童書侵入成人閱讀;麥克安迪的《滿月傳奇》,恐怕連他自己也不能確定是為了兒童還是為了成人而創作;而選自馬奎斯《異鄉客》的成人文學經典作品流光似水改編成精彩的童話圖畫書……1998年諾貝爾獎得主荷西薩拉馬可(Jose Saramago)的作品《未知島傳說》,其實很難界定算是童話還是小說,是「兒童的」還是「成人的」。

1928年生於哥倫比亞鄰近加勒比海一個炎熱多雨小鎮的諾貝爾小說獎得主馬奎斯(Gabriel García Márquez),和僅差一年、1929年生於德國南方巴伐利亞的奇幻作家麥克.安迪(Michael Ende),他們的作品同樣也充滿動人的不確定性。  

    3.     麥克.安迪從童話流向小說

麥克.安迪承繼超寫實畫家父親和熱愛藝術的母親身上纖細敏感的創作細胞,慕尼黑戲劇學院畢業後,從事過演員、導演和電影評論工作,讓他創作的戲劇、新詩、小說、童話、歌劇或繪本,充滿精彩的人物、對話、衝突、意象……這些無可取代的戲劇效果。

1961年,33歲的麥克.安迪為青少年創作第一部小說《吉姆.波坦的火車頭大旅行》,榮獲「德國青少年文學獎」,接續下去的《十三個海盜》,同樣在多采多姿的冒險故事裡,一如「童話」的天馬行空,在現實與幻想之間穿走,但又循著嚴謹的「小說」規則,結構緊密,人物生動,尤其在奇幻的設想、顛覆的價值底下,漾動著鮮明的作家風格,刻畫每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在試探與學習之間啟蒙,在失落與成長之間擺盪……

十二年後,麥克.安迪完成《默默》,再度獲得「德國青少年文學獎」,小女孩默默無意間發現了一群灰衣人偷盜朋友們的時間,以致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失去人生意義;《魔術學校》集結20篇傑出的短篇童話,所有的神奇異想都牽引著每一個親近麥克.安迪的人找回他自己;《說不完的故事》譯成四十多國語言,銷售量超過1000萬本,還拍成電影「大魔域」,連大人也為之著迷,麥克.安迪急著攤開他那魔術師的黑披風向大家展示,我們每一個人都是笨拙、膽小的巴斯提安,只剩下「愛幻想」與「說故事」成為我們最後的依據,文明的價值,永遠追不上童年的經驗,這是我們不能被掠奪的精神基底。

到了《滿月傳奇》,扉頁上記錄著:「寫給追求真理的小孩」。和年輕時的故事經營相較,同樣趣味盎然,然而,因為年歲體悟,他的作品從「童話邏輯」跨向「小說視野」,那些鮮明詭麗的意象、多元投射的人物,突顯出更為豐富深刻的主題,已然不只是「兒童文學」,同時也是傑出的「成人文學」。

把這本書獻給小孩,並不是因為「大人看不懂」,大概是因為作者相信,只有小孩才會執著於「追求真理」吧!這是麥克.安迪鮮明不可忽略的創作風格。

    4.     馬奎斯從小說流向童話

馬奎斯的作品特色,習慣在魔幻時空裡自由進退,在歷史寫實裡堅持孤寂,在具體絢麗的影像裡說好聽的故事。《馬奎斯小說傑作集》是他早期短篇小說結集。最有名的沒人寫信給上校,結尾一句「狗屎」,控訴生命中無言以對的洪荒大漠,呈現對現實的無可奈何。

他筆下的世界常常無盡地下著雨,空間散發著潮黏的氣味,破舊陰暗的房子,垂垂老去的男人女人,五彩倨傲的鬥雞,倒不出奶粉的奶粉罐……,簡潔的筆觸,魔幻的情境,寫實的肌理,突出的風格,浮躁的情緒,絕望窒悶的空氣……,處處讓人驚心動魄,可是,他筆下的每一個人,一如深具魔幻意味的任何一個拉美人,無論悲傷是否終止,都還是好好活著,而且勇敢地懷抱著希望活著。

馬奎斯設想15年後終於寫下的《百年孤寂》,以寓言式的奇幻人生書寫邦迪亞家族六代的故事,穿梭在虛幻與現實中,揉造出現實與神話、夢幻與傳奇合一的特殊空間,刻劃鮮明的人物性格,使得作品充滿瑰麗的想像空間,到最後所有的繁華都歸於落塵;緊接著寫《獨裁者的秋天》,題材準備了16年;寫《預知死亡紀事》,想了30年,到了瓜熟蒂落,他就寫出來了。

1982年《百年孤寂》得了諾貝爾獎,大部分人都以為馬奎斯已經走到巔峰了。兩年後,《愛在瘟疫蔓延時》在眾人驚嘆中完成,一反魔幻作風,對應《百年孤寂》所鋪陳的歷史及哲理視景,描述穿越五十多個寒暑的戀情,呈現拉丁美洲「千日戰爭」前後共六十年間的時代社會風貌,書中人物不惜以一生做愛情的賭注,一如荒謬英雄,直至小說將盡,雞皮鶴髮的男女主角同船共渡,來回於長河航道上,終於確定愛情,可以成為生命、歷史、政治、宗教的全部。

而後的馬奎斯從魔幻走入現實,花了三年多的時間調查研究史實,寫了整整兩年,在1989年完成《迷宮中的將軍》,並且強調這本書的重要性超過其餘他的任何著作。他從來沒有計畫要寫「西蒙.玻利瓦爾」將軍的故事,只是想寫關於來來去去旅行過十一次的馬格達萊納河,他熟悉河畔每一個村莊,每一棵樹木,最後他寫出來的是,玻利瓦爾將軍在這條河流上的最後一次旅行。

這個六十幾歲的創作者,從束縛著他的創作使命裡掙脫,開始書寫一些生命裡最親密、最難忘的經驗。1992年的《異鄉客》,集結過去18年間以流落在歐洲的拉美人為主角的十二個短篇。入土十一年的小女孩仍然青春美麗明亮著;一直在等待死亡的76歲老婆婆,直到遇到年輕帥氣的男子對她動情,才發現在黑暗中受這麼多苦,就為了活這一刻也值得了;只是來借個電話就被關進無從溝通的精神病院,最後還是習慣了這座卡夫卡城堡的多情女子;在一個夏火如焚、冬冷如冰,沒有海洋也沒有河流的遙遠城市,只要打破燈泡,光像流水,一扭開龍頭,它就流啊流地流了出來……,所有我們不能相信而又不得不在馬奎斯的「一本正經」裡接受的故事,我們都被心底深處的本質感動。

那本質,其實就是永遠不會在我們的記憶裡消失了的「童話」。

    5.     快樂的心

很多人視馬奎斯為魔幻寫實的異想創作者,他卻認為,人們的理性主義妨礙他們看見,拉丁美洲的日常生活就是這樣,現實中充滿了奇特的事物。有人確實說他長出一條豬尾巴,有人走到哪裡就會把蝴蝶帶進來,只要打開報紙,就會了解我們周圍每天都會發生奇特的事。

所以,他可以毫不費力地從奇幻異想到魔幻寫實到小說和童話的拉鋸,《異鄉客》全書,幾乎是一本「童話小說」,用魔幻與寫實交盪的童話紀事,那樣語氣確鑿,全面取代現實。像「流光似水」這樣被改編成奇幻繪本的迷人素材,俯拾皆是,馬奎斯嚴密動人的結構、成功的人物塑造,以及豐沛的創意和風格,都在他「奇特的現實」裡,成為「小說童話」的營養與資產。

因應兒童「觸碰現實」與「心理刻畫」的需求,「小說童話」的創作模式首先要打破古典童話僵硬固定的敘述程式,結構靈活多樣,塑造典型人物,並且具體展現作家個人風格及魅力,在兒童文學作品的形式與技巧上,形成躍進式的進步。

如果我們不只是停留在安徒生「用一切感情和思想來寫童話」的創作典型,要在兒童與兒童文學的演進過程中不斷向前滾去,一定要累積更多的資訊,強化更多的訓練,呈現更真摯的情感,從麥克.安迪和馬奎斯讓人由衷敬佩的成績裡,可以體認到,「力求現代化」和「表現民族性」,是少兒文學最重要的課題。

創作者存著一顆快樂的心,只顧不斷去寫;閱讀者也抱著一顆快樂的心,一路享受著感動和驚喜。

----以上淺說,摘自黃秋芳〈在「小說」與「童話」邊緣----從「小說童話」看「兒童」與「成人」兩大文學板塊相互靠近〉,《兒童文學學刊》第7                                            6.     美好的生活

    從點起「平安相守,童話小燈」以來,深沉感受到佳儒把一顆童話的心,真實實踐在日常瞬間。抱著一顆快樂的心閱讀著,透過一幅又一幅彩繪,享受著感動和驚喜;也湧動著一顆快樂的心,不求回報,只顧不斷去畫、不斷去寫。

    跟著小童話,她開始進行每週一畫,兩個孩子也在她充滿顏色和純真的童話世界裡,開啟了生命的更多可能。妹妹看到四年級的哥哥姐姐養竹節蟲和蠶寶寶,不禁幻想起自己想養的小寶貝「竹節蟲有節,蠶寶寶看起來不可愛。如果我來養,我想養什麼蟲,馬麻妳知道嗎?」

   「什麼蟲呢?」

    「妳喜歡的卡拉貓頭、蠶寶寶的身體。」孩子說完就睡覺了,蟲卻催著佳儒,想出生,想看看這個世界。每一個動人的角色,就是這樣瘋狂地從他們的世界裡攀爬到我們的世界。這也就是馬奎斯相信的----極其真實的奇幻。好吧好吧,三十分鐘總行?不影響休息的。佳儒就這樣畫出卡拉貓毛蟲

    前一夜畫好,放在女兒桌前,讓醒來的她擁抱理想中的寵物蟲」,是一件專屬於宅生活的美好贈禮。沒想到,透過社群分享,極其奇幻的真實連線響了「請問我可以跟你買這幅畫嗎?它有多大呀?」

    「哪幅畫呀?」佳儒很好奇,總覺得自己的每幅畫,在專業老師的眼中,都會有需要修改的地方。遠端傳來「毛毛蟲貓,不知道能不能授權讓我們做成拼圖……

    「那個其實還有改進的空間,謝謝妳的欣賞。」佳儒心想,很多小孩隨便畫都畫得出來,她就是那個小時候只會畫骨頭人的人,有人,這樣真心撿拾起來「不用改了,想把它做成拼圖,至少2000片的,願意割愛嗎?我們這種真的『落實防疫』的生活是很壓抑的,貓咪和毛毛蟲的身體合在一起好療癒,感覺上很快就能成繭,然後破繭而出,好有希望的感覺!」

    「送妳沒關係,可是能讓我寫在臉書上嗎?好好玩,妳看見的是緣緣美眉的童趣和媽媽的愛心。」佳儒就是這樣,觀察人家喜歡什麼,悄悄遞上「剛剛好的愛」,讓人「感動得都快要哭了啦。」,讓佳儒想起自己很喜歡一句話:「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點點滴滴,串起永恆的星光,她相信畫是媒介,希望溫暖快樂能流向需要這份能量的地方。

    其實,人世間所有的美好,都是能量的流動。在「小說」與「童話」邊緣,在「閱讀」與「創作」邊界,真誠的人,特別能夠接受到祝福。

台長: 夢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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