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昂小檔案
熱愛小提琴演奏與古典音樂,曾任台大交響樂團學生指揮,機械工程背景,嫻熟複合材料產品設計,跨界與四位法國朋友共同創立「WeSmart」,協助企業節約能源支出,為台灣綠能發展貢獻心力,而後申讀鹿特丹管理學院MBA,出國前積極協助台灣中小企業與非營利組織打造線上通路與品牌,創立「GAZE @ EUR Career」社群粉絲專頁,提供社會新鮮人即時職涯資訊與知性講座,持續擴大至海外運作。
1. 解決問題
「去了荷蘭以後就不回台灣了嗎?」每次提到要出國唸書,這個問題總會像一顆內角快速直球襲來,我很想瀟灑地揮棒來個漂亮的安打,卻又很想閃躲怕砸中了自己。事實上,我的答案從「不會,都逃離鬼島了幹嘛回來?」、「可能幾年後吧!」到最近我會這樣回答:「也許幾年後,我能為台灣做點什麼,而台灣社會也認知這些價值的時候,我希望台灣給我機會。」
價值觀絕不在一念之間,而是經過不斷的嘗試與挫折才走出的路。容許嘗試與挫折,就是學生最大的資本。大四時,時代基金會的YEF (Youth Entrepreneur of the Future, 國際青年創業領袖計畫) 讓我跨出了這一步,八個月中,兩百多個參加者陌生組隊,挑選主題,思辨商業模式,遞交商業企劃書,上台簡報跟投資人簡報,企業參訪,最後選出十幾位代表去歐美的創業聖地考察,這些甄選與實踐的歷程,值得所有大學生前去體驗。
競賽過程中,我學習創新創業的技巧、方法論,融入新創團隊的節奏,但影響我最深遠的,是業師與學長姐的肺腑之言與理念。
Alex離開德意志銀行,在沒有餐飲業經驗的情況下,創立了EZTABLE網路訂位公司,改變人們訂位餐廳的習慣與可能,他的願景領導,讓我一輩子受用;Edward從台大畢業後,到麻省理工學院多媒體實驗室深造,這個學歷原本可以讓他在科技業享受優渥待遇,但他毅然決然回到台灣創立Storysense,嘗試客服人工智慧的瓶頸:「我們教電腦讀書寫字」,這樣的夢想,聽起來是多麽浪漫啊!
學長姐們以捨我其誰的態度,親自動手解決問題,親自打造想像中的未來,「勇敢做夢,把手弄髒,把夢做大」是我在YEF學到最核心的精神。
2015年,在「把手弄髒」後,我離開北斗的工廠來到台北。當時的台北變得既陌生又熟悉,同樣的街景同樣的校園,兩年過去了,同學朋友們不是在國外深造,就是忙於各自的工作崗位,新創產業中,又冒出不少新題材與優秀團隊,我在大安區租了一間不到兩坪的雅房,每天聞雞起舞。
有一天,我在社群版面上結識馬修。他的一篇貼文吸引了我:「巴黎政府在補貼低收入戶的能源支出時發現,使用者如果隨時能看到自己的耗能情形,會比較積極節能。」
這個道理淺顯易懂,想省錢就要先記帳嘛!台灣如果有了完善的能源管理系統,還需要興建這麼多核電廠、火力電廠,造成空污與環境問題嗎?於是,我積極求見馬修。那是個充滿衝突的一天,高挺帥氣的法國佬口中,竟吐出字正腔圓的中文,冷冽的臘月,典型的台北溼冷天氣讓水氣紛紛結於白熾燈光的窗外,國父紀念館旁的咖啡廳中,我們熱烈討論著商業模式與可行性。2015年初,我和四位法國佬創立了「WeSmart」,希望改變企業中的員工行為,而節省能源支出。
2. 創業智慧
草創初期,我們先窩在台大的活動中心開會,我幫團隊做商業登記、加保勞健保,搞定了所有當上班族時難以想像的狗屁倒灶,後來在時代基金會的幫忙下,我們進駐了Garage+孵化器,蒙受不少法務、財務的輔導,還參與許多專業訓練與媒合機會,拿著印有公司名稱與姓名的門禁卡時,我才第一次覺得:我真的在創業了!
和法國佬的討論通常很尖銳,但可以暢所欲言。我在第一個月就砲火抨擊初始的商業模式,馬修說:「新款的汽車,加裝耗油顯示器,駕駛只要大力踩油門,儀表板上耗油指數飆高,他就會鬆開腳。同樣的,企業所有員工看到耗能指數飆高時,就會有所作為去節能」充分展現了歐洲人對於環保的天賦價值關與對於人性的信任。我卻不以為然,相信:「駕駛去加油時刷自己的卡,他才會在意。」
我馬上動手設計了獎勵機制與分潤模式,讓員工成為商業模式中的一環,讓企業中的每一顆腦袋都導入節能思維。在大公司中,任何變更提案都要經過審慎的評估,一年半載內也許都還無法決議 ; 但在新創公司中,只要夥伴們達成共識,當下就做出調整,並且將雛形送到市場上尋求驗證並檢討,「兵貴神速」是我們靈活生存的要訣。
由於WeSmart是法商,我們定期參加各國商會的聯誼會。有一回團隊受邀參加「泳池池畔派對」,我問馬修:「所以我們要穿泳裝?」馬修狡猾的笑:「請仔細看看邀請函,上面是否有比基尼辣妹?如果有,就穿泳裝,我們去泡水,不用談生意 ; 如果沒有,請還是把你最得意的戰袍穿上。」
沒錯!派對上到處是機會,我打開感官,但也清楚自己的實力,如果在台菜熱炒的圓桌上觥籌交錯,我絕對優勢盡失;但在外商的聯誼中,一杯飲料,可以讓我端一整晚,不會有人逼你乾杯。在大派對中,酒精飲料品項通常有限,不是啤酒就是紅酒,但我喜愛在檸檬水中加入碎冰塊,再跟酒保討兩片薄荷葉,驚呼隨之四起而不滅:「為什麽你有Mojito(莫吉托調酒)?哪裡拿到的?」笑聲中起了話題,雖然沒有酒精,但什麼都變得好談了。
雖然在短短一年中,WeSmart在台灣市場創造了成功案例與營業額,但其中一個夥伴因為誠信問題,而讓團隊陷入資金危機。以往,我重視創業技巧與市場數字,而許多國內外的創業家與投資人卻一致認為:「人與團隊才是最重要的課題」,到了親手解散WeSmart的那一刻,我才想起業師們的教誨,創業如是,婚姻感情亦如是。
3. 愛情商戰
2015年初時,作曲家李哲藝老師正廣招小提琴手幫忙快閃演出,原來是電影《愛琳娜》的行銷活動。由於我十分欣賞李老師,在台大交響樂團時也曾演出他的傑作,因此儘管海報上寫著「誠徵女俠」,我仍義不容辭報名演奏以支持本土電影。以上是我說服自己的冠冕堂皇的動機,但始終有個小聲音細語著「如果從中認識會演奏小提琴,又漂亮的女生,那不是千載難逢嗎?」
認識宜澧,每個朋友都覺得夢幻至極,然後在腦中簡化出結論:「你們演奏完一見鍾情後就在一起了?」
絕對不是。當時宜澧在世界一流富可敵國的韓商托辣斯擔任儲備幹部(MA),職位風光而未來無可限量;而我在法商新創公司,名不見經傳,風險與不確定性也同樣無可限量。白天,我面對大集團對手的壓迫,爭取在市場中找到萌芽的機會 ;下了班才發現,情場競爭也免不了不公平的評比。Michael是某上市公司總經理的公子,在金融界中擔任令人稱羨的職位,身高一米八,如此客觀條件讓我不禁自忖三分,就在準備打退堂鼓之際,我發現了一個不可錯過的機會:Michael原來有個女朋友,而宜澧目前只是等待著他,生米尚未煮成熟飯哪!我的好勝心與挑戰慾望瞬間被燃起,哪有人坐這山望那山?我都全副武裝開拔到了登山口,那人卻在彼山山頂用大聲公要求我打道回府?豈有此理!
我開始以「新創」企業精神突破缺口,挑戰市場龍頭思維,訂定作戰方針,另外我聽說在追求的過程,可靠的「軍師」是不可或缺的,我請出史上最強「孫軍師」,循著戰略原則:「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我自知是後進者,不可以躁進,要先認清虛實,再爭取主動以待時變。
孫軍師看得很透:「我專為一,敵分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則我眾敵寡,能以眾擊寡者,則吾之所與戰者約矣。」可靠情報顯示,Michael正忙於金融證照考試,還要陪女朋友 ; 而我工作時間彈性,一定要爭取更多時間見面相處。我的音樂造詣和對於新創事業的視野,很可能是重要優勢與差異,應當善用而避免落入相同的比較基準,正所謂:「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
宜澧熱愛音樂,尤熱衷柴可夫斯基的作品,我安排一場她「無法拒絕」的約會。當時顏華容老師在「青田藝集」舉辦小型的沙龍講座音樂會,有別於在國家音樂廳正襟危坐,聆賞著經過迴音板修飾共鳴而出的樂音,在沙龍音樂會中,聽眾四散於如客廳一般輕鬆的環境,距離演奏者最遠不過五步之遙,此時,鋼琴家的舉手投足投射出對於樂曲的細膩想像,並牽動著所有人的氣息,而成為音樂的一部分。顏老師在演奏中穿插講解,詼諧而生動,在小小客廳中,我們屏息於基輔城門之雄偉瑰麗,也穿梭於柴可夫斯基曲中的北國「四季」,伴隨著普希金的詩句,從淡青色的松雪草到楓紅,從波光粼粼到瑞雪靄靄,這部鋼琴曲集後來也成為宜澧的口袋愛曲。
在專案管理中,有個領域捉摸不定,常被忽略卻不可不察:「利害關係人」管理。我始終大方地跟宜澧媽媽往來,除了展現自己的善良正直,也讓宜澧對於未來更有願景;2015年國慶連假,宜澧邀請我去中壢玩,我輕裝軟扮出遊,殊不知見著了最關鍵的利害關係人:創作坊的黃老師,黃老師欣賞我,卻也出了一道最基本、卻也非常複雜的社交考題:「請客吃飯。」
高中時,國文老師就曾帶著全班探討《色戒》電影中,牌桌上一言一行的微妙奧義,餐桌險惡也許不如牌桌,卻同樣不可輕忽。宴請不熟悉的長輩吃飯實在不易斟酌,口味、偏好不明,挑選昂貴的餐廳易流於鋪張,請家常菜色又怕簡陋,琢磨了許久後,我決定自己下廚。 我勞請宜澧媽媽,將黃老師接來我在溫州街承租的小公寓。當天,我心愛的小提琴,成了最別緻而有話題的擺飾,黃老師也不吝稱讚:「男生住處廁所,竟是這樣乾淨!讓人驚喜。」
烹飪自然不是一個人的事,我拉著宜澧進廚房,她對於生鮮牛排,顯得不知所措,我連忙提示:「牛排處理過,也退冰好了,妳只要將它放入平底鍋中,不須甩鍋,也不用調整火候,只要等待我的指示再翻面就大功告成了!」
午後的陽光灑在落地窗前,我的手作莎莎醬,成功襯托牛排的鮮味與桌邊的歡笑。午餐後,帶著貴賓們到台大校園中散步,我猜想身為中文系學姊的黃老師闊別已久,應該也想好好逛逛,還沒走到醉月湖,黃老師在餘暉中詩意忽起,一邊細數文學院一磚一瓦,銓說那我從未聽說的奇聞軼事,一邊分享校友們畢業後如何「貢獻這所大學於宇宙之精神」,在校史館中,她熱情地幫宜澧和我合照,我們站在傅斯年校長所題的字畫前,望向鏡頭,也望著黃老師與宜澧媽媽充滿期許的微笑。
4. 比翼雙飛
「感情就像一顆雙方共同埋下的種子,種子的成長是可以規劃、經營、灌溉的,而非隨機的放任自生自滅。我們的夢想越清晰,步調越有節奏,共同的經歷越深刻,種子的養分就越豐富,扎根就越穩固。」我常跟宜澧分享,我們也一起奮鬥。在職準備GMAT考試時,真的很辛苦,勞碌了一整天後,宜澧還要趕去補習班聽課,值得慶幸的是,兩個人一起準備,我們看同一份講義,宜澧在教我的過程也反芻了所學,雖然她的考運一直不好,每次進了考場,平常的實力都拋在腦後,逕選些平時不曾見過的答案,但讀書有個伴可以互相討論與鞭策,真的很幸福。
當時為了尋找安靜的咖啡廳,我選定了振興醫院旁的星巴克。那兒入夜後幾乎沒有顧客打擾,在秘密基地,我們日復一日地投資下班時間,半年過去後,除了模擬考分數,我的腰圍也長進不少。
宜澧原本打算去美國攻讀MBA,並且在當地就業發展;而我因為機械與設計領域的緣故,以德國為目標,雙方一時沒有交集。美國的幾所商學院很優秀,實力好名聲也好,但我想得更遠,當時H1B外來移民工作簽證,兩人同時中籤的機率約為1/16,畢業後,我們願意將命運交付給抽籤嗎?我提出新方向:「要不要一起去德國?」
「想在德國就業,德文能力是重要條件,偏偏德文不好學。」這時,換宜澧面有難色。準備考試之餘,認真找尋最適合兩個人同時選擇的國家與學校,成為2016年最大的課題。我們請教許多留學顧問;MBA留學展逛了又逛;出席各校的招生說明會,會後還持續聯絡學長姐以探聽台灣校友的動向,最後,考量到移民政策、工作簽證取得、國家經濟狀況等條件,我們割捨了巴賽隆納的溫暖陽光,選定了鹿特丹管理學院。
在一次偶然的獎學金說明會中,宜澧認識了台灣荷蘭教育推廣協會的吳主任,會後也積極和他請教,並表明了申請鹿特丹管理學院的決心。吳主任引介許多學長姐以供諮詢,並後續給予莫大的協助與支持,不僅幫我們修改履歷,還分享了許多申請文件的撰寫要訣。今年年初,我們剛考完GMAT考試,身心俱疲之際,他就熱心地建議我們盡快撰寫申請文件,學校總共要求四篇英文散文,每篇500個字,是自我檢視職涯規劃與思辨價值觀的好機會。
春節期間,宜澧和我挑燈趕工,元宵佳節甫過,就將草稿呈給吳主任,希望能獲得指教與改進方向。沒想到,他逕自將草稿送到學校完成了報名,我們大吃一驚!吳主任解釋道:「你們的文件沒有問題,三月底有個MBA留學展,招生委員將親自前來台灣策展,你們如果在三月初送出文件,經審核後,有機會爭取到當面的口試會談,這比起在網路上視訊會談還更有優勢。」
5. 更堅強,也更溫柔!
面試當天,我在六福皇宮咖啡廳的落地窗旁見到了布蘭登委員,他在閒聊中出牌,完全不按牌理。我鎮定應答後鬆了一口氣,撚起吸管想啜飲一口,但那吸管卻堵死了,讓我沒喝到半滴咖啡,原來一根玻璃製的攪拌棒,就讓我露出破綻。有一道題目令我印象深刻:「有什麼除了職涯、金錢、功名以外的目標,是你希望可以透過鹿特丹管理學院與留學荷蘭達成的呢? 」
這道題目讓我沉思了將近了半分鐘。從小到大,我們得之於人者太多,等成功申請了學校,想回饋社會之際,才發現剩下的八個月恨少,恨少!
在大稻埕,「十字軒」是個祖傳80年的老味道,手工喜餅、壽桃與伴手禮,陪伴當地長輩走過不少節慶與婚喪禮俗場合,但面對不斷出現在電視廣告上與各大車站的大型連鎖品牌,「十字軒」只能自限於鄰里的口碑。為此,宜澧和我以全新的品牌面貌,幫「十字軒」架設了官方網站,佐以一系列行銷方案鎖定前來大稻埕觀光的觀光客,以及年輕族群,讓十字軒不僅步出歷史風華,也走入人們觀光與成長的記憶中。
有機蔬果已在台灣獲得認同,人們在乎吃進去的安全,殊不知「有機」不一定對環境友善。「田裡有腳印」市集,以非營利的模式推廣生態友善耕法,他們籌辦市集讓小農參與、曝光,去沒有向農民收取通路利潤。為了推廣生態友善理念,宜澧和我近期也幫「田裡有腳印」規劃官方網站與內容行銷,希望農民和消費者都以永續的思維和台灣土地共存共榮。
許多優良的中小企業隱藏於巷弄之中,匠心獨具,產品優質,服務也到位,但礙於行銷預算的不足,而不為大眾所知,同樣的,許多社會新鮮人衝勁十足,積極進取,但礙於教育體系的僵化與資源不足,而在踏入職場時缺乏好的起步與規劃。宜澧和我因此創立了社群粉絲專頁「GAZE @ EUR Career」,分享職涯重要觀念與新知,也不定期舉辦職涯講座,邀請工作經驗五年左右的傑出友人,分享踏入職場至今的心路歷程與產業洞見,提供學弟妹「按摩大腦」的機會,也指引出更多職涯方向。
我們前往荷蘭後,更將持續擴大舉辦,邀請來自世界各國各行各業的優秀同學分享,同步直播回台灣,讓新鮮人不僅穩健踏出第一步,思維也隨之踏出台灣邁向世界。
出國前三個月,宜澧和我特別租了電鋼琴,展開「巡迴告別演出」。小時候練琴時,由於對於樂器的掌握不足,練琴可比殺雞與伐木,惹得兩位媽咪時常手掄菜刀從廚房中奪門而出,破口大罵;經過十幾年的精進,音樂成為我們道別時最好的禮物,彩衣娛親之餘,我們留下美麗的身影與回憶,也讓親友們心安:「藝術不但讓我們在國外過得幸福,在孤獨思鄉時有所陪伴,也是我們最大的資產。」
也許人到異鄉,才是心繫台灣的開始。今年四月出差香港時,和幾位在香港打拼的台大校友聚餐,席間我們關心彼此的發展,話題也都離不開對台灣的思念與關懷。當下,我覺得台大的教育還算成功,對我來說,教育的成敗,無法體現於紙筆與分數之間,而在於成功者懂得飲水思泉,在於強者願意犧牲奉獻捍衛弱勢與核心價值,而決定一個國家是否有能力正向永續發展,看來,大家沒有忘記「愛國愛人」的校訓。
坐在我對面的是許菁芳學姊,她的散文〈台大男生〉多少刻畫了為何我創業、為何我去荷蘭學習發展、為何我創辦職涯社群、為何我輔導中小企業:「你們能不能堅強起來,但永遠不失去溫柔?我們可以一起堅強,一起溫柔,從家到國家,建立更好的台灣,見證國泰民安,貓肥家潤。」
這是我在MBA面試時,對布蘭登委員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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