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月手札
ㄅ、
冰淇淋甜筒有兩種。
一種是無聊透頂的、吃到最後幾口甜筒乾脆脆的就是只是沒有味道的便宜餅乾。那種時候總是讓人沮喪丟也不是吃也不是。吃了總覺得冰淇淋最後變成一道空虛的甜點。丟了又讓人無法對誰真正問心無愧。而另一種、雖然不無聊但麻煩。是甚至吃到最後一口有可能餅乾和融化的冰淇淋一起在嘴邊爆炸開來。滿身狼狽的那種。融化了的冰淇淋流到嘴唇、下巴和指尖。滴在美食街的地板和你的衣服上面。吸飽了融化冰淇淋的面紙，還在剛剛被咬去了一角。燙傷舌頭那樣的討厭。那張捲在餅乾上的面紙不但沒能夠清潔很黏膩的双手反而讓它沾滿細瑣的棉絮。這種甜筒吃完總讓人想要像是不二家的小孩那樣舔舔舌頭。滿足極了。但你知道收拾善後。幾乎是場可怕的災難臨頭。
ㄆ、
可是你是冰淇淋。我一樣選災難的甜筒。
ㄇ、
除濕機在夜裡轟隆隆的馬達運轉的穩定的聲音讓人感到可以非常安逸地呼吸下去。白天的馬路轉角有好多人賣東西。有人賣三十元的口香糖。有人賣兩千萬的公寓。上班的途中我遇見老同事在賣公寓。她穿黃色的制服：牠回來找你了嗎。住的地方往北望去經常可以看見飛機。電影和續集中間的空隙是：席琳最後果然沒有在隔年回到維也納的車站去見傑西。肥胖的宋冬野的聲音類似灑了花生糖粉的刈包綜合偏瘦的味道不是嗎。我不敢告訴別人我認真養死了兩株空氣鳳梨。不過鬪魚卻一直沒有死去那是不幸中的大幸。機場買回來的七星好得無可挑剔。我開始和空氣自言自語了。賣掉了一些書和音樂和電影。在荷李活道買了一個毛澤東時代的發條時鐘。秒針滴滴答答地走的時候。紅衛兵的小手就會揮著毛語錄擺來擺去。活在一個玻璃罐裏面的魚。盆栽裡的根。煙灰缸裡面的煙蒂。安和橋的最後的歌詞是：所以你好／再見。四月很好。七月也會。把發癢的傷口抓到流血就不癢了一些些。四月跑去看海。然後搭了很久的山路去到港口。再看海。其實是流在一起的海。同一片。不管放在東西南北、都會同樣的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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