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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16 10:04:51| 人氣3,84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溫度、廣度和高度----第十屆台中文學獎童話類評審紀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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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1211日,臺中文學獎頒獎。

    1022日(星期五)上午10時,臺中市政府文化局八樓第二會議室

    決審委員:王文華、吳櫻、黃秋芳(依姓名筆畫排序)

    會議記錄:林婉君

    本屆共收到156件來稿,經資格審查後,共有150件作品進入初審。經初審委員林世仁、陳景聰、謝鴻文評選出20件進入決審。主席先請各位評審針對本屆作品發表整體看法與評選重點。

王文華:這次的參賽作品,令人驚豔,初讀時發現佳作很多。臺中文學獎設定三千字的限制,剛好是孩子晨讀的字數量,創作者也容易發揮。可是再細讀下去,會發現每一篇好像都有那麼一點點使不上力道,如果能再多一點點什麼會更好的那種感覺;這次熱鬧派的文章特別多,眾聲喧譁,讀起來蠻開心的,有點像我的寫作風格,可是,在熱鬧裡面應該要帶一點「什麼」,那一點「什麼」就決定了那篇文章能不能突出。有幾篇作品談到臺中市特色、當地的民間信仰及風土民情,譬如媽祖、順風耳、虎爺等等,總體而言,我看得很愉悅、很順暢。

黃秋芳:我首先看的是文章的「溫度」。如王文華所說,會有很多刻意為了文學獎設定的議題,但我認為任何的作品,起點就是「純粹的感動」;「純粹的感動」一定要超過「議題」,那會帶來詩意和象徵。我們為什麼要讀童話,因為我們終究要回歸生活、面對生命,作品有沒有呈現出溫度,就決定了它是不是好作品。

在區別作品優劣時,我非常在意「廣度」,它是不是我們很常看見的稿子,譬如說有些人習慣用成語來寫童話,對我來說那是「趣味的語文學習」,而不是「文學的童話」。我始終相信,創作一定是推動著,或者是拉扯著論述往前走;而要產生這樣的推動、拉力,最強大的力量就是來自「創意」。所以,要拉抬創作的廣度必須要有比較強大的創意。

最後是「高度」。當創作拉著論述往前走的時候,其實仍然建立在我們的真實生活;孩子透過閱讀,會一點一滴在他的心裡建構形成一個價值,但是童話不只是兒童文學,它應該是好的文學,應該是九歲到九十九歲都會被撞擊,要產生這樣的撞擊,必須來自「高度」,高度形塑出一種新的生活美學,讓我們感動和深思。如同王文華所說,再熱鬧,如果少了那麼一點點,那個「一點點」就是對我們生命高度的觸動。我很希望在臺中文學獎看到結合了溫度、廣度、高度的好作品。

吳櫻:剛開始看作品的時候,覺得很熱鬧;有些取材,是較常在我們指導小朋友要如何寫童話時所出現的東西,因此,讓人覺得在創意方面略嫌不足,尤其是宗教方面,雖然有很多的趣味,但這也是較多人會取用的材料。越看到後面,就會覺得有越多可以觸動、感動我們的作品出現。

第一輪投票決議首輪投票各自圈選6篇,不分名次,得票數依高低排列如下

三票作品

〈賣春天〉(王文華、黃秋芳、吳櫻)

〈虎爺選美大會〉(王文華、黃秋芳、吳櫻)

兩票作品

〈龍鬚〉(黃秋芳、吳櫻)

〈石虎的月亮〉(王文華、黃秋芳)

〈波波〉(王文華、吳櫻)

〈阿哲的第三隻手〉(王文華、吳櫻)

一票作品

2公分的距離〉(黃秋芳)

〈財神爺度孤〉(黃秋芳)

〈貓乙真人〉(王文華)

〈來自太空的希望〉(吳櫻) 

○票作品

〈熊寶寶的蝴蝶結〉

〈老虎的代言者〉

〈被公主學校退學的公主〉

〈聖誕卡片老公公〉

〈瞌睡蟲和懶惰蟲〉

〈吃聲音的順風耳〉

〈一直一直等著你〉

〈新房客〉

〈小悠美髮店〉

〈床邊故事〉

一票作品討論

2公分的距離〉

黃秋芳:在進行第二輪投票之前,我們可以先各自表述要不要讓獲得一票的作品進入第二輪。有兩篇作品我投了一票。〈2公分的距離〉處理到疫情,這很有趣。但它可能是從一個比較長的作品修改而來的,雖然在瘟疫刻畫裡顯現出時代的倒影,可是小細節都交代得不太清楚,都疏忽了。我可以捨棄這篇。

〈財神爺度孤〉

黃秋芳:我希望這篇保留進第二輪投票,因為我覺得這種日常生活的變形,取材親切,設想生動。雖然小地方的人性、物性的轉換,不太細膩,但是在現代人的有錢期待中,可以為孩子們在普及的物質欲望裡,注入一點點幸福、美好的分享。那一點點的火苗,我們當然不會過度放大文學的力量,但是我總覺得就算是一點點文學的火苗,也可以慢慢地燒,直到點燃他們心裡的關切和溫暖。

〈貓乙真人〉

王文華:這篇只有三千字,可是作者寫的場景很大,創造一個奇幻的世界。回去的路上就像美國的公路冒險電影,貓在路上遇到狗,那隻狗去救牠,患難見真情,一起往前闖。在這麼小的篇幅裡,處理這麼大的場景,雖然某些小地方沒那麼好,但跟其他幾篇比起來,寫作算是很成熟的,應該是一位老手創作的,能寫到這麼熟練並不容易,他把故事很熱鬧地講完,非常風趣、幽默。

黃秋芳:故事裡的朋友、冒險、貓狗、和解,都是最受歡迎的選材,甚至連收尾都好可愛。可是其中提到的「入睡」,是從頭到尾讓人很在乎的一個點,這麼重要的議題,卻處理得不清楚。入睡的意義和價值在哪裡?入睡這件事扣住整個故事,卻看不出關於它的解釋,這使得我產生猶豫,那個生命核心到底是什麼?

吳櫻:對小朋友而言,這個故事非常有趣,有很多的變化、曲折等等。但某些地方的處理不夠細,像是剛剛提到的「睡覺」,看不出安排的意義,大概是因為字數的限制,沒有辦法很細膩地交代。

〈來自太空的希望〉

吳櫻:這是我蠻喜歡的一篇,透過一顆太空的小碎石隱喻人的價值和意義,而且它的文字敘述也蠻不錯的。

黃秋芳:這篇很暖,但是從開頭就會讓人想到結尾的設計。

王文華:這篇的人物設定有問題,如果只是一顆流星的話,怎麼會知道聖誕節、聖誕老人呢?另外,結尾的部分,這個爸爸從頭到尾一直都是被動、被追求,符合古典童話的意義,男人永遠都是被動的。 

兩票作品討論

〈阿哲的第三隻手〉

王文華:主題很正確,提出了勇敢割捨。主角最後割掉了他的手送給爸爸,可是割掉的那隻手真的送給那位爸爸了嗎?這要讀者自己去想像。再來,神明為什麼要給他手,作者只是說他是賊,於是神明就給他一隻手,神明像是非常正向的管教。這篇是很老派的寫法,做好事得好報。

吳櫻:這篇比較動人的地方是後來他不要這隻手了,他原本很期待自己有非常厲害的表現,得到這隻手之後真的很厲害,但是後來他覺得這不是屬於他的,他選擇割捨給更需要的人。

黃秋芳:建構在義賊傳說的基礎上,「義賊」議題不斷出現,而義賊的理念裡有一生的努力和追尋,並且在生命的取捨上充滿了象徵性,在文中缺少表現。阿哲的第三隻手,像平白無故得到的贈禮,然後平白無故就割捨了,這個割捨的過程,對孩子來說,好像很難,但是對所有的童話來說,很簡單,就是一百篇童話當中,幾乎都會做這個決定。

〈龍鬚〉

黃秋芳:大部分的童話故事,都在處理自我認同和尋找勇氣,這篇就是這樣的典型作品。但是它在角色設計上比較特別,最後主角還原為沒有龍鬚,且角色的經歷是從廟宇來,但是沒有回到廟宇,他穿走在自由時空裡,走到哪裡都無所謂的感覺。童話的自我認同,最後總會扣回原點,你找到了勇氣,一定要接受現在的自己,但這個角色有一種「無所謂」的新意,就是讓生命向前走去。

王文華:角色掉了龍鬚,作者設定成一條廟宇裡剪黏的龍,應該是不會動的,而且可以卡住海怪,表示那是硬的,因此能夠穿梭的部分無法說服我。如果這個部分能設定好,就是好故事。

吳櫻:我沒有特別想到他是不能動的這一點,因為寺廟裡的神明,也都是不能動的。因此不能動變成能動的、在時空中穿梭,我覺得這在童話設計裡面是被允許的。

王文華:但童話要有邏輯性,如果是真正的龍,就不會發生掉龍鬚的事,就算掉了,龍鬚也還是軟的。所以我會覺得有邏輯性的問題。一條剪黏的龍掉了龍鬚,這個部分沒有問題,可是當他開始穿梭、找尋龍鬚時,他又變成真龍了,也就是說他不是那條剪黏的龍了。如果這個地方能解釋好,對我來說就比較能過關。

黃秋芳:每個人對於物性的界定不同,王文華這幾年對於藝術、物性等方面都處理得很細,而對吳櫻來說,因為這是童話,所以同意可以自由發揮;對我來說,剪黏本身就是充滿了手藝人靈魂的灌注,所以對於剪黏的移動,我覺得沒有太大問題;並且我認為所有的創作,在被創作的同時,它們都有靈魂附在上面,是一個被創造出來的剪黏藝術,它珍惜自己的完整性,所以鬍鬚掉了就是要找回來。

〈石虎的月亮〉

王文華:兄弟之間的感情寫得很好,唯一的缺點是月亮被風吹下來很老梗也沒有講好,乍讀之下,以為是月光變成他哥哥,後來讀了兩遍三遍,才理解寫了月光像金黃檸檬掉下來。弟弟願意去追哥哥,哥哥化成月光回來,這裡寫得很美。

吳櫻:我沒有辦法理解月光下來之後,捏一捏玩一玩,就變成了哥哥的這個部分。

黃秋芳:如果這篇最後獲獎了,它的過場一定要修。這篇的過場轉折稍微弱了一點,不過我喜歡它的畫面非常輕靈,充滿了詩意。我們在兒童文學裡看到很多的生離死別的過程,我常常覺得那些衝突與和解都很刻意;這篇裡的哥哥是不會回來的,弟弟要尋找任何替代都是不可行的,即使是月亮的碎片,也不可能替代哥哥,因而傳達出最後必須鬆手的概念,它在生命學的討論上很溫暖,又有一點點刻意抽掉兒童文學幼稚的味道,表現出了一種純粹的美感。

王文華:前面哥哥被撞死的那段,很像《貓戰士》的寫法。

黃秋芳:對,水面的那個碎片,則寫得很像繪本。不過它的拼組,仍呈現出自己的個性。

〈波波〉

王文華:我很喜歡這篇,雖然不知道「波波」是什麼東西,這篇是很簡單的故事,彼此互相體諒同理:我們知道你需要陽光,可是因為我們的鳥巢掉下去擋住了你的陽光,所以我用歌唱來彌補你,波波也沒有生氣。孩子讀完這個故事後會感受到:原來我不用那麼焦躁啊!我可以緩下來,像波波即使陽光被遮住了,那就以音樂來療癒自己。文章中沒有很多情節起伏及衝突,是淡淡的故事,畫面感十足,如果這故事畫成繪本,我相信也很漂亮。

吳櫻:這篇我也很喜歡,整體感覺是清新的、愉快的,我把「波波」想成是松鼠類的動物;牠遇到的情況,很像我們生活中有時候會發生的突如其來、原因不明的變化,而我們在面對這些變化時,可以採取什麼樣的情緒或態度。我蠻喜歡故事裡,造成變化的肇事者後來出現並道歉的處理。

黃秋芳:這篇美得跟散文詩一樣,它可以是很舒服的兒童散文詩集,甚至是很漂亮的繪本,但在童話三千字的篇幅裡,用了非常多的形容詞,有些並不具獨立的畫面感,只是為了補強。這些修飾和形容,有時就只是增加了字數並沒有推動情節和故事的效果。無論波波是什麼生物,各種想像都可以,但它還有更多的層次,以這篇文章的修潤和畫面,可以推動故事走到深沉的轉折,可是我們卻看不到這個轉折。我們活在一個非常美的散文詩裡面,假設它是繪本,我們會跟著孩子一起處在困境當中,在黑暗之中享受歌聲,接著當我們挪開障礙、迎接陽光的時候,這個繪本會在我們心裡形成一個重大的吸引。但因為它是童話,促成我們隨著這個故事在腦子裡運轉,在這個美得像散文詩的美麗運轉之後被移開了,之後提到的「他知道,今天、明天、每一天,都是最美好的一天」,這些都是外在場景對波波的影響,但波波自己呢?他心裡的運作形成了什麼撞擊呢?在這裡面我比較沒能看見這一點。

三票作品討論

〈虎爺選美大會〉

黃秋芳:這篇是非常動人、暖心的現代故事,但與〈石虎的月亮〉一樣,它也需要交代過場,使內容緊密地相接。這篇對日常生活的敘述、小孩子的反彈到接納,都是很常見、很老梗的童話創作模式,但對小細節的處理,很日常、很溫暖、很舒服,也有強烈的現代感。

王文華:這篇很現代感,媽祖還會調手機照相!如黃秋芳所講,從反彈到接納,很老梗,也是很容易寫的文章。故事內容還蠻接近臺中地區對媽祖的神明信仰,還有講到地震,談的點非常多,場景很大,但是沒有創造一個新的世界,只是一個很傳統的童話故事。像〈波波〉就是一個新世界。這個作者是有寫作功力的,可以寫出一個這麼大的場面,很熱鬧繽紛,讀起來很舒服。

吳櫻:我們對一些眼睛所看到的既定形象,美、醜、喜歡、不喜歡,很容易讓我們在言語上進行敘述時,產生各自的心情,但透過個人的特殊經歷之後,才發現原來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對生命產生了一種價值或意義。

〈賣春天〉

王文華:這篇具有想像力,呈現了新的視野,新的故事,文筆也很好,出現很多金句,如:「如果一個人掉在泥塘裡,你是把他往下推,還是拉他上來呢?」故事中的阿嬤是神仙教母的化身,帶著主角去闖關,但缺點是主角好像任何事都只能跟著阿嬤走,阿嬤講的都接受,沒有自己的想法,因此主角的個性比較沒有出來。其他部分都寫得很好。

黃秋芳:這篇我蠻喜歡的,最後收尾:「『不行喲——』阿嬤拖長聲調,我正要使出磨纏的絕技,她又話頭一轉:『明年讓你一個人來賣,你行不行?』」前面還看不出主角如何逆轉阿嬤的決定,但是在這個瞬間:「我一愣,隨即拍著胸脯,大聲地說:『行,一定行!』」因為題目是〈賣春天〉,最後的收尾讓我頓時覺得春意盎然;這就是春天,春天可能不夠成熟,可能會陰雨綿綿,可能會帶給我們很大的痛苦,但是,哪一場春天不是乍暖還寒呢?這個收尾,跟我所期待看到的「廣度」和「高度」是比較接近的,有一種生活美學被表現出來了。

吳櫻:我也特別喜歡這篇,看到後面會眼睛一亮,感受到作者想要傳遞的精神。這個結尾很棒,像打燈一樣把整篇文章打亮了。

第二輪投票所得分數依高低排列如下:

〈賣春天〉(王文華8分,黃秋芳9分,吳櫻7分),共24

〈龍鬚〉(王文華6分,黃秋芳8分,吳櫻6分),共20

〈虎爺選美大會〉(王文華9分,黃秋芳6分,吳櫻4分),共19

〈石虎的月亮〉(王文華7分,黃秋芳7分,吳櫻5分),共19

〈波波〉(王文華3分,黃秋芳4分,吳櫻9分),共16

〈貓乙真人〉(王文華5分,黃秋芳3分,吳櫻8分),共16

〈阿哲的第三隻手〉(王文華4分,黃秋芳2分,吳櫻3分),共9

〈財神爺度孤〉(王文華1分,黃秋芳5分,吳櫻1分),共7

〈來自太空的希望〉(王文華2分,黃秋芳1分,吳櫻2分),共5

第二輪投票結果出爐:第一名為〈賣春天〉,第二名為〈龍鬚〉,佳作為〈波波〉、〈貓乙真人〉。

唯〈虎爺選美大會〉與〈石虎的月亮〉同列19分,因此進行第三輪投票,一人1票,不計分,以此決定第三名與一名佳作。

第三輪投票:〈虎爺選美大會〉3票(王文華、黃秋芳、吳櫻);〈石虎的月亮〉0

決審結果:第一名〈賣春天〉,第二名〈龍鬚〉,第三名〈虎爺選美大會〉;佳作為〈石虎的月亮〉、〈波波〉、〈貓乙真人〉。

總評〈創作樣貌:逗點,句號。和刪節……〉

    2021年台中文學獎童話決審三位評審,直到現在,仍固守在創作現場。王文華像神奇的逗點,在語句的短暫停頓間,從童稚戲謔奇幻經典聽說讀寫社會議題到各種困境關懷,岔出各種新貌;黃秋芳是嚴謹的句點,牢牢盤踞在完整的跨界書寫和體系建構;吳櫻有豐沛的過往滋養,交盪著溫柔的未來期待,飽藏著刪節號的無限可能。

    評審結果,自然深受不同的創作樣貌衝擊,充滿獨特個性。王文華講究開心閱讀,再點染出地方特色、信仰民俗;黃秋芳挖掘作品的純粹感動創意嘗試和生活美學;吳櫻在熱鬧中揀選真實觸動。三位評審,檢視著創作的侷限和突破,在同質平台裡形成異質的交流,不是對辯,而是鑿開相互滲透的縫隙,在提出評審觀點同時,努力凸現出文本的亮點。 

首獎個論〈賣春天〉

    自從我們把生活搞得很複雜以後,簡單、透明變成一種不那麼簡單、也不那麼透明的神聖追尋,森林系、療癒系……這一類文字,成為心靈上的聖堂,暢銷書的支撐,以及各種大同小異的量產。難得看到小童話,透過「手工」打磨的靈巧,拆解春天的每一絲每一縷,因應各種不同需求的靈療,從彩虹樹屋裡產出想像和溫柔,滋味千變萬化,延伸出青春接棒的活力,在繽紛迷離中帶著微光,讓人有一種似驚又疑,不知道該推開還是相信的幸福。

台長: 小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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