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貓頭鷹,人生就是如此。一批批的過客走過,有的隨風而逝,有的卻震得波濤洶湧。我覺得,你如一朵幽蘭,淡淡地散發清香,我,幸運地沾染了一些些。或許因你沉靜,默默看人生,你比同年齡更穩,更明,更智,時間的流逝如梭,人的聚散難預,今後能否重逢? ---C於高中畢業前夕留言」
週日一早,難得一清早電話響起,我正在閒晃著,接起電話,那頭說著:「貓頭鷹律師嗎?」我馬上職業性地答:「是的!」聽那聲音不就是之前認識某K律師嗎?遂自然回了一句:「K律師嗎?你好嗎?」
「我不是K律師,你猜我是誰?」沒想到對方卻這麼回答著。
啥米!不是?那她是誰呢?可把我難倒了。她又說了:「你真的不記得我嗎?」這聲音讓我馬上猜到了,是高中同學C啦!算算除了大一時,和C曾通過幾封信,互相聊聊近況,然後彼此很自然各忙各的,就斷了音訊。C算來是少年十五二十時認識的朋友,高中時起,她在班上就非常優秀,後來自然是唸名校的外文系,然後研究所。說來跟貓頭鷹的平凡和乏善可陳,恰恰成反比。C長得白白淨淨的,教養好,有禮貌,見到人總是笑容可掬,非常親切。那時的貓頭鷹,沒什麼笑容,話不多,簡直是悶葫蘆一個,還有一下課就急著衝回家,根本不太跟班上同學往來,後來還曾被同學取了「黃山老怪」的外號。所以總而言之,C啊!根本與貓頭鷹是兩個世界的人。
至於我和C這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怎麼搭上線的,後來臨畢業前她還寫了張卡片給我,還有後來為什麼還通起信來,說真的,我---居然全部不記得了。
十幾年後,曾經短暫交會,沒想過會再重逢的兩人,居然此時此刻正通著電話,多麼讓人驚奇!
C說因為今天剛好她媽媽要她陪著去看一個專治跌打損傷國術師,看了國術師地址後,發現那地址好像就在貓頭鷹家附近嗎?於是馬上查了高中畢業紀念冊,才發現真的是耶。於是試著打通電話過去,居然有人接,是貓頭鷹哥哥,然後才有貓頭鷹電話,找到失散很久貓頭鷹。
還真奇妙,剛好貓頭鷹前幾天才在腦中亂想著:怎麼從來沒有機會在路上巧遇任何一個故舊呢?才沒幾天,C就出現了!難道貓頭鷹真實身份是「超人」,有自己也不知道的超能力?
如果和故人失聯很久,當然是免不了問起彼此近況,就如我所認識她會選擇的生活那樣,C已經結婚,在某校擔任教職,有一對可愛兒女,婚姻幸福美滿。倒是C對沉默寡言,一向隱身人群的貓頭鷹,居然會去當律師,覺得意外極了。我安慰C說:「別說是你,連我自己也沒想到我會做這行啦!」
這天晚上,C一家人陪媽媽在我家附近一間診所看診,我也特地前去和C相會。認真數了一數,我們最後一次通信,居然是十五年前。我罵C:結婚也不通知我,真不夠意思!C解釋說:「那時真的有打電話給你!但是沒找到妳。」當十五年後我們再看到彼此的那一刻,真的是嚇了一跳!C那張臉居然一點也沒變,我一眼就認出她了。倒是C對貓頭鷹很有意見,她居然用眼睛盯著我瞧,足足有三十秒之久,最後做下結論說:「貓頭鷹你完全變了一個人啦!還有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很安靜,沒現在那麼愛講話啊!你說,你是不是因為唸了法律系關係?還有你沒結婚,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啦……。」
哈哈,貓頭鷹不就還是同一個貓頭鷹嘛!貓頭鷹一點也沒有變啊!真不知道C眼中所看到N年前的我,是怎麼一回事呢!
和C短短重逢又互道珍重後,貓頭鷹回家後翻箱倒櫃,找到了C在畢業前夕寫給我的卡片,裡頭有句:「人的聚散難預,今後能否重逢?」沒想到十九歲時的她,就預見我們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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