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說:自畫像
《讀藤田嗣治畫冊小傳,因而留下回聲》
藤田嗣治在成名前,很感人的吉光片羽:
1.用功,每天到羅浮宮報到,臨摹名畫,羅浮宮關門才出來。他每天花在畫畫時間至少十幾個小時。
2.當他賣出第一張畫,他立刻衝去感謝他的模特兒ki ki,要分給她錢。ki ki說不用,要他幫他買件衣服,因她窮到只剩外套。Ki ki死時,他也去送行。
3.他答應父親留在巴黎習畫返國時間到了,他的藝術事業仍無起色。他寫信跟父親講,從此以後不要再寄錢給我,錢寄來我也不會收。在我出名前,就當我死了。是我決心留下來,從此我要靠自己力量活下去。
4.還沒能賣出半張畫前,最慘的時候,他ㄧ整天沒吃東西,仍把睡眠以外時間,全部都花在畫畫。他會把用來當畫畫蘋果先吃ㄧ半,然後把半個蘋果放在鏡子前,這樣蘋果就會看起來還是完整ㄧ個,讓他充滿希望。他不時會畫些宗教畫,這讓他沐浴在神的光芒下,充滿信心和勇氣。巴黎的冬天,他會拆掉木頭地板、身邊紙張,用火取暖。惟獨留下十五張他滿意的圖畫,寧願挨凍,也不肯燒掉取暖。
5.藤田嗣治當然沒有錢去理髮,他靠自己剪出西瓜皮樣的蘑菇頭。等他後來他有錢了,他還是保持這款髮型,以示不忘那段辛苦歲月。
6.至於養貓,那是他開始成名,站穩腳跟以後的事。感想,養寵物果然需要安定生活和心情平定後的餘裕啊!
藤田嗣治畫冊記趣:潘力ㄧ定很欣賞藤田嗣治,讀他寫的藤田嗣治畫冊,是一種享受。
趕在出門工作前,終於讀到「藤田嗣治在1949年從日本借道紐約返回巴黎!」著實為藤田嗣治鬆了口氣。戰爭畫爭議,讓他捲入人紅是非多漩窩,幸好他順利離開日本,返回可以讓他自由創作的巴黎。
日本藝術界和媒體對他的不友善,讓他徹底對祖國日本失望,他做了三個重大決定:他把他重要和珍愛二幅作品《有鬧鐘的房間》、《咖啡吧》捐給巴黎美術館。接個入了法國籍,放棄日本籍;他也接受基督教受洗。
1920年代,日本人青年藝術家到巴黎留學的,越來越多。他們不約而同前去拜訪已成名的前輩藤田嗣治,剛開始藤田嗣治對於提携後進,不遺餘力,甚至把一樓廚房裝滿食物任由他們烹煮吃食。只是越來越發現,這些年輕人怎麼整天只知嬉鬧,抄襲前人作品,卻不見用功投身畫畫呢?而且他們只知使用廚房,卻不收拾。最後藤田嗣治淪為老媽子,得跟在他們後頭幫他們收拾廚房。
苦勸不聽後,藤田嗣治寫了語重心長信給他們每個人。
信中寫道「我的生命有限,我沒辦法再把我的時間浪費在你們身上。所以不要再來了,我也不會再開門。你們去走自己的路吧!」
沒想到這些年輕人照樣來,藤田嗣治的絕交信,根本對這群年輕人沒什麼用。
這也難怪,藤田嗣治對自我要求,可是完全不放鬆的。他每天都要畫上十幾個小時的畫,為了提醒自己珍惜時間,他還在手腕上自己用筆畫了手錶。好個奇特的人!
《關於藤田嗣治,我想說的是......》
2018年8月21日,我飛往東京,為了一個人,藤田嗣治。
東京上野公園內的日本東京都國立美術館,正以藤田嗣治死後50年,為他的ㄧ生畫作,舉辦大型展覽。分別以
認識畫作,猶如認識畫家這個人。
藤田嗣治,生為日本人,但是巴黎自由養分,豐富了他。所以,他說他的肉身是日本滋養了他,但他的靈魂,是因遇到巴黎而成熟。
看看藤田嗣治畫作,自然輕易地察覺這個脈絡。
藤田嗣治,到巴黎第7年,就很順利在畫界出道,從此過著還算幸福的藝術家人生。
在同一時空常玉,還過得很不得志,藤田嗣治與畢卡索交流過,與夏卡爾、莫迪安尼一同患難刻苦,然後各自斐然有成,成為巴黎畫派特別風景。
首次跨海飛到東京都美術館,為了藤田嗣治逝世50週年盛大美術展,饒富意義。
剛好他離世那年,我出生了。行前透過網路試圖拼湊著他是誰?
及至來到他的畫作前,透過他的畫作,藤田嗣治才真正躍然出現我眼前。
今年是藤田嗣治年吧!在銀座信步走著,先是在秋華洞畫廊瞥見藤田嗣治很早期尚未大器前的素描;二十分鐘後,更意外在街角巧遇一個小型藤田嗣治展。
比起讓他成為巴黎寵兒的乳白色裸女畫,我更為喜愛他筆下兒童,杏眼,胖嘟嘟水滴臉,遺世而獨立。有時是在畫布上,有時是在木箱上,玻璃瓶上。
1960年藤田嗣治幾經流轉,他遠離巴黎中心,搬到郊外,終日作畫,這時主要是創作兒童畫和聖經故事畫作。難怪他筆下兒童,如此動人。
最有趣的是藤田嗣治竟擅長縫紉,也會自己做畫框、鞋子、盤子和木箱等。
東京都美術館語音導覽水準極高,透過語音導覽,很容易對主要展品背後故事,進入核心。
除了畫作,同步推出藤田嗣治的音樂會,和以藤田嗣治畫作發想的餐點。
1949年藤田嗣治幾乎是永永遠遠逃離了日本,再也不曾返回日本。時光走過69年,藤田嗣治畫作重新從四面八方彙聚在日本,擺脫當年誤解毀謗,東京都美術館以凝視藤田嗣治藝術生命起承轉合布展。
在我們眼前的藤田嗣治,傾其一生,用他的畫筆,展現他對繪畫、和平和愛的熱情。
與他同時代日本人認為他譁眾取寵,有損日本國格;法國人卻從他畫作發現東方魅力,當他為寶貝。
古來聖賢皆寂寞,50年後藤田嗣治大大被日本人認同接受,在天上的他,或許如他自畫相的貓,正慧黠斜眼睥睨眾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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