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家報告一下﹐現在出現在星光大道入口的就是入圍最佳男子團體的PRIDE!」
尖叫和歡呼此起彼落﹐PRIDE五人今晚以暗藍色的西裝出席這場盛會﹐以示莊重。他們一邊走向主持人的方向﹐一邊對星光大道兩側的觀眾們揮手﹐閃光燈閃個不停。
那天以後﹐他們得到HIKARU桑的允許﹐留在老家三天陪伴張爸。
那天晚上後來的事情﹐他沒有什麼印象了﹐只記得大家圍著難得清醒的張爸說話﹐氣氛被營造得不太沉重﹐也難得地看見張爸的笑容。HIKARU桑和天晴也笑著站在一旁﹐感受他們一家團聚的快樂。
以風朝前方望去﹐一眼就看見記者群中的天晴﹐笑笑地一路對著他們拍攝。接受了簡短的例行訪問以後﹐他們在一旁的記者區停留﹐方便記者拍照。天晴偷偷地朝他們小小揮手﹐他知道﹐她在擔心他們。
記得那晚﹐天晴幫他們五個和張爸張媽拍了張全家福﹐說印洗好後會給他們一人一張。
被帶到座位以後﹐以風疲憊地坐下﹐仰頭靠在椅背上。
「這幾天都沒什麼休息吧?」東景坐在他身邊﹐小聲問著﹐「有時半夜醒來都看見你在陽臺抽煙。」
以風沒有回答﹐保持著仰頭的姿勢﹐他知道東景和他一樣﹐從老家回來以後﹐都睡得不怎麼好﹐也每天都至少打一通電話回家。
「張媽說﹐自從我們回去那天開始﹐張爸的精神越來越好了﹐我想﹐我們都不用過於擔心。」東景笑著對前面另一個男子團體的團員舉手致意﹐「就先專心在今晚的頒獎典禮吧。」
『你相信張媽的話嗎?』以風很清楚﹐那是張媽不要他們擔心的安慰。
東景瞥了以風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不要想太多了﹐HIKARU桑也說了﹐今晚的表演過後﹐會給我們一個禮拜的時間﹐只是回來以後要更快地準備好演唱會的事﹐張媽也沒有必要騙我們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他總有些不好的預感﹐心臟老是扑通扑通地加速。
舞台很大﹐畢竟是一年一度盛大的流行音樂頒獎典禮﹐很多歌手和藝人都出席了﹐表演節目也很豐富。
座位是漸層往上的﹐PRIDE被安排坐在偏高的中間位置﹐舞台下左側是記者區﹐以風看見天晴正和身邊的記者朋友聊得很開心﹐忽然一回頭﹐對上了以風的視線。
他們就這樣遙望著﹐天晴看見他的臉色並不怎麼好﹐微微皺起眉頭﹐但下一秒﹐又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臉﹐豎起大拇指﹐以風見狀﹐也跟著笑了。
燈光暗了下來﹐開場表演開始。
「HIKARU桑呢?」以風記得剛剛是一起下車的﹐但他沒有一起走星光大道﹐直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他說他待在後台﹐那裡也有螢幕可以看見前臺。』另一邊的龍一小聲回答。
頒獎典禮進行得很順利﹐PRIDE在中場時離開座位﹐到後台準備待會的表演。HIKARU桑站在休息室中央﹐看著他們輪流整理造型﹐偶爾若有所思地望望掌心里的手機。
天晴開門進來﹐要他們一個一個對鏡頭說幾句話﹐然後將手中的照片一張一張發給他們。
是那天晚上天晴為他們拍的全家福﹐照片里﹐以風依舊緊抿著嘴﹐站在張爸身邊﹐不同的是這張照片里﹐張爸終於有了笑容﹐發自內心開心的笑容。
『還有一個驚喜喔﹐』天晴故作神秘地笑笑﹐『翻到背面看看。』
﹝你們﹐是我的驕傲。﹞
這是張爸的字跡﹐每一張背面寫著名字的下面﹐都寫著這行字﹐他們五個同時詫異地望著天晴﹐等待她給答案。
『那天回來以後﹐你們的情緒很明顯地低落﹐連可樂阿本都很少笑了。於是照片洗好的隔天﹐我又回去了一次﹐請張爸在照片背面寫一些話﹐希望對你們有點鼓勵的效果。』
「謝謝妳。」可樂的眼眶微微泛紅﹐對天晴說著。
她笑笑﹐不經意對上以風深深的凝視﹐那眼眸里有太多太多無法形容的情緒﹐可是她知道﹐那是他無言的感謝。
『來打氣吧。』
東景站到休息室中央﹐四個人圍了上去﹐天晴拿出攝影機﹐『大家都知道﹐今晚的表演很重要﹐不只是因為有太多圈內人在看﹐不只是因為這是現場直播﹐更重要的是﹐我們的張爸一定在電視機前面看著他的驕傲。』
東景把相片放在手背上﹐其他人跟著照做﹐抬眼看著兄弟們的眼睛﹐他微微哽咽﹐『用盡全力﹐證明給全國看﹐我們是大家的驕傲﹐是張爸張媽永遠的驕傲。』
原本站在圈外的舞者在這時也圍了上去﹐拍著PRIDE的肩膀以示鼓勵﹐然後將手重疊在他們上方﹐看著東景。
『為了PRIDE!』
天晴紅了眼眶﹐今晚的這聲打氣﹐是她有始以來聽過最有信心的﹐今晚的表演﹐一定也是有始以來他們最盡力的一場演出。
她在後台目送PRIDE步上台﹐看見他們把照片收進了上衣的左內側﹐她笑了﹐那是心臟的位置﹐對著回頭的以風﹐她握緊拳頭﹐給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她奔向前臺拍攝﹐聽見歌迷們的歡呼聲﹐是目前為止所有的表演當中最大聲的﹐她拍向觀眾席﹐斗大的螢光牌上寫著PRIDE五個英文字母﹐跟隨音樂搖晃著。
重節奏的音樂聲﹐仿彿連場地也跟著震動﹐臺上的五個人﹐揮出的每一個動作﹐跳起的每一下﹐似乎都很輕鬆﹐表情也很吸引人﹐天晴趁空檔看看藝人區﹐幾乎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的表演﹐她為此再次鼻酸﹐PRIDE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知道表演就快結束﹐又趕回後台﹐她想站在那裡迎接他們精疲力盡卻快樂的表情。遠遠地﹐她看見HIKARU桑站在後台階梯處接起手機﹐說了幾句以後﹐表情明顯變僵﹐她放慢腳步﹐心臟開始莫名加速跳動。
PRIDE五人喘著氣﹐滿頭大汗地從舞台上下來﹐看見天晴站在HIKARU桑的不遠處﹐怔怔望著他﹐眼眶里滿滿的淚水﹐他們的笑容瞬間凍結﹐看見HIKARU桑的折疊式手機還沒合上﹐被緊緊握在他頹然垂下的右手心。
以風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他﹐HIKARU桑抬起頭﹐拿掉了墨色眼鏡﹐朝他們五個彎腰行禮。
「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阿本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他吞吞口水﹐試圖穩定狂跳的心臟。
以風站在彎腰的HIKARU桑面前﹐伸手扶起他﹐抓在他手臂上的手不自覺地用力﹑用力﹐瞪著HIKARU桑的眼睛﹐他開口用日語說著。
『請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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