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
玉,自古以來便被人們視為避邪增福的飾件。而在中國深遠漫長的歷史裡,玉也有其不可磨滅的象徵和地位;從天子寶庫裡擺放的貢品到母親戴在新嫁娘手腕上的祝福,從撮合姻緣的定情信物到往生者陵墓的陪葬,不論是曹雪芹筆下《紅樓夢》裡的寶玉,還是李商隱七言樂府《無題》裡的「藍田日暖玉生煙」;玉,都耀眼、神秘,而且動人。
但我眼中的玉,卻是冷淡的,帶著冰涼的體溫和一點神話的色彩。在我的家族裡,孩子小的時候頸子上總不會是空蕩蕩的,一定會戴著一些平安符、銀鍊、觀音墬子等等的;而小時候的我戴在脖子上的,便是一條玉觀音鍊子;那條鍊子據說十分精巧細緻,但卻在一次嬉戲玩鬧中遺失了。
記得後來還擁有過玉佛珠、玉墬子和珠玉鍊等等玉飾,但最終不是撞破了、不見了,就是無緣無故碎了。而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個沉甸甸的八卦玉;那玉有一個八歲孩童的手掌那麼大,刻著乾、坤、震、艮、坎、離、兌、巽八卦,我很喜歡。人說:真玉即使用唇舌含著半天,都還會是冰冷的。而我的玉,即使是在夏日的艷陽下也未減冷淡,但最終,卻仍是碎了。
聽人家說:玉,若是無故碎了,便代表它為主人擋了一劫;它或許是金銀寶器裡最忠實的飾物,一旦認定了主人,就以死相隨;是美,卻也悲哀。
如果說,劍是俠女,而酒是歌妓;那麼玉,就是美人,冷淡而癡情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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