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實在是搞不懂耶!」梓勳看著那湛藍的天空,「完全沒聽她說休學的事,就這樣一聲不響的消失了。」
「有什麼好不懂的?」申抿抿唇,「或許她自己另有打算。」
「奇怪,」梓勳望向申,「當初藤和葵要轉走,我們明明提前一個多月就知道了,你卻還在臨別聚會上向藤鬧彆扭的不是嗎?怎麼現在妍凌要到國外去,你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沒什麼奇怪的,」申說,「我只是變成熟了。」
梓勳對申投以質疑的眼光,臉上的表情似乎在慎重考慮是否上前確認申額頭的溫度。
「欸,勳。」申出聲。
「嗯?什麼?」
「那個……算了。」
「喂,」梓勳起身抓住申的衣領,「你明知道我最討厭人家話說一半了。」
申望向梓勳那雙透徹的雙瞳,「我是怕這個問題對你而言太難。」故作擔心的嘻皮笑臉說著。
「你不說,又知道對我而言太難?」梓勳加重抓住申衣領的力量。
「好,我說。」申再次迎上梓勳透徹的雙瞳,「不知道你會怎麼想?假使……你只剩半年可以活,你最想要做什麼呢?」
抓住衣領的力量消失了,梓勳只是茫然地握著申制服領口上的布料。
「最想……做的事?」
「唉~我說嘛!這個問題對你而言真的太難了。」
「……」梓勳背對申,低著頭思索著。
「欸,勳……還在思考啊?」
「……」
「欸,勳~別想了。」
「……」
「欸,勳。」申歛起嘻笑的口氣,突然很認真的叫著梓勳。
「…幹麻……突然那麼認真?」梓勳困惑的望向申。
「沒有……」背對著陽光的申讓人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但嘴角上揚的弧度卻無法使人輕易忽視,「我只是想……證明你在。」滿溢的淚水滑出眼角,順著臉蛋滑落了地面。
「姜…申……」梓勳詫異的望著申的淚水,「你有事瞞著我吧!」
第一次基測的腳步近了,醫院卻是申每天報到的地方,完全不像即將面臨大考的國三生。
「……關於這一點,還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低沉疲憊的聲音。
「喔……我的女兒……我最優秀的女兒……」妍凌母親痛徹心扉的呼喊。
「老婆,別這樣。」
「恐怕只剩一個多月……我很遺憾。」那低沉的聲音再次開口。
申呆站在門外好久,直至妍凌的父母親從診療間走出,他才漸漸恢復思緒。
「伯父、伯母……」他輕聲道。
「申帝,你來啦!」妍凌父親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疲倦。
音響的音樂已經停了,申帝手上的啤酒一罐換過一罐,大螢幕上呈現一片慘藍的顏色,整間包廂空盪的只聽得見申帝不斷灌酒下肚的咕嚕聲。
「她走的時候,是在一個晴朗的大清晨。那天我難得留在醫院陪她,她就這樣向這個世界揮手道別了,甚至不忘叮嚀我幫她照顧妹妹。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這是在她走的前一晚,闔上眼之前輕哼的。就像歌詞一樣,她就那麼靜悄悄的走了,留下好多好多,我們一同歡笑、悲傷的見證,也留下了無限的思念。」申帝闔上眼,憔悴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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