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隔天，臉上東貼一塊、西黏一張，申帝整張瓜子臉貼滿OK蹦，但仍舊笑嘻嘻地揹著書包出現在我們面前，好似臉上和身上的傷全都只是虛華的裝飾品。
放學，申帝拉著我跟在梓勳哥屁股後面走著。
「我說，」梓勳哥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說：「我要到補習班上課，你們跟著來幹什麼？」
「大笨蛋，難道我不能去看看是哪家補習班綁架了我朋友，害我們沒有一起玩樂的時間嗎？」申帝說。
梓勳哥再次邁開腳步，「隨便你。」然後上了公車。
公車停停走走行駛了大約半個小時後，我們在著名的補習街下車。申帝說，從這裡到市東區很近，走路不用五分鐘的路程。
當梓勳哥要走進補習班時，眼角餘光似乎瞥見認識的人，突然停下腳步，望著一群穿著別校制服的女生。
女生們嘰嘰喳喳的輕聲爭論著誰是梓勳哥目光關注的焦點。
人群裡一位白襯衫領口上繫著淺紅色緞帶蝴蝶結的女孩對上梓勳哥的視線，輕輕地揚起嘴角，露出一排雪白的貝齒，甜美的笑容充滿自信，好像電視上的名模那樣充滿著魅力。
梓勳哥在女孩對上目光且露出笑容後，也咧嘴笑了。不是只有微笑，而是和女孩一樣，露出牙齒的咧嘴笑著。
也許是錯覺，但好像看見了素未謀面的妍凌姊的影子在那女孩的身上。
這一刻，我知道了不安的感覺。隨著他們對望的耀眼笑容，我的心緊緊揪著，這個人，又是誰？
「是不是覺得很困擾呢？」申帝咬著棒棒糖說，「這個男人身邊總是圍繞著一堆女人的感覺。」
我移開一直望著他們兩人的視線，低頭假裝沒聽見申帝的話。
「崔愛凌，藤直高中的高材生喔！」
我皺眉，愛凌……？
「對，愛凌。」申帝不曉得怎麼發現我臉部的細微表情，從口中拿出棒棒糖後又說：「她的名字對梓勳而言真是充滿了魔力，不是嗎？」
我抬頭望著在補習班門口聊開的梓勳哥和崔愛凌，沒有回答申帝的話。
「記得是高一冬令營的時候和藤高合辦，是那時候認識的。雖然愛凌的長相並不像，但就單在氣質和個性方面，根本就像是那個人復活過來一樣。
自從那個人走了以後，原本不常笑的勳就更少露出笑容了，但自從認識愛凌，在她面前，梓勳的嘴角沒有一秒鐘不上揚。」申帝把棒棒糖再度塞回嘴巴，「每次看見擁有那樣笑容的梓勳，都讓我有股想打醒他的衝動，真搞不懂他究竟把崔愛凌當作什麼？」
我拉了拉書包，想轉身回家，卻聽見申帝嘴裡一聲輕嘆：「如果，把古綺寧的外貌加上崔愛凌的氣質，妳有辦法想像嗎？」
才剛踏出第一步就又停下了，背對著申帝，我沒有回覆，只是想靜靜聽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那就是一個完整的古妍凌……。明明在還沒見到妳之前，還很懷疑梓勳怎麼會教什麼鄰居家的妹妹數學，但那天在電梯遇上妳，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似乎只有妳，能讓他從過往的記憶獲得救贖……」
「申帝，」我打斷申帝的話，皺著眉說：「能不能請你……告訴我有關那個人的事呢？」申帝轉了身，看著我的背影。
「古妍凌……有關她的事，還有……任何關於你們的一切……你記憶中，我所……不曾參與過的一切。」
右手腕被申帝緊緊抓著，大步地帶著我離開這條補習街。
申帝走得很快，我跟著他的腳步也走得很快。
他在市東區隨便找了間KTV開了包廂，胡亂點著歌，音響馬上傳來震隆欲耳的搖滾樂，他則不斷的在大螢幕前來回踱步。
或許他在考慮該不該由他來告訴我有關妍凌姊和梓勳哥之間的事。
我走到沙發上坐下，僅是望著在螢幕前走來走去的申帝。
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都沒有開口，音響傳出的搖滾樂彷彿是遠方的吶喊，與如此安靜的我們形成極大的對比。
究竟這首歌曲是第六首還是第七首，我並不是那麼仔細的在計算，反正在曲尾激烈的鼓聲下，申帝走到我身旁坐下。
「妳想先聽哪部分的事？」歌曲正好結束，申帝的聲音顯得特別大聲。
我張嘴輕聲道：「全部。」然後下一首的音樂前奏透過音響活潑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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