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梓勳哥,你還好嗎?」有點擔心的語氣。
梓勳哥抬頭,朝我的方向望了一眼。良久,才發出聲音:「若涵?那麼晚了,妳在這裡幹麻?」
我抿抿嘴,才要開口回答,梓勳哥就搖搖晃晃的從地上起身。也許是因為坐太久,身體有點麻痺了,讓梓勳哥看起來像是沒辦法好好控制自己的四肢。
「那麼晚了,梓勳哥你又在頂樓幹麻?」我開口反問。
梓勳哥本來要拿起放在地上的手機,因為我的問句,讓他頓了一下,即使只有一下下,還是被眼尖的我發現了。
「沒有,只是來吹風。」他心不在焉的說。
「心情不好?」疑惑句但是肯定語氣。
「……」靜默不語,「……對。」
我靜靜的走向梓勳哥,突然聞到一股酒味。
「心情……糟透了。」梓勳哥皺著眉頭說。
我抬頭望著高我一顆頭的梓勳哥,他那深邃的雙眼裡寫滿疲憊,我的心突然一揪,濃厚的酒味沉默地環繞著我倆。
「若涵,能不能請妳……借我靠一下下?」梓勳哥說。
不等我反應,梓勳哥輕輕地把雙手放上我肩頭,自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全身的重量似乎都集中在我肩膀上的手臂。
本來有點重心不穩,可是看梓勳哥心情如此不好,我盡了全身的力氣,也要撐住梓勳哥。
「我真不懂……」也許因為聲音被壓著,梓勳哥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模糊。「為什麼是由申告訴我的……?連要離開…要離開了,她都不肯告訴我實話,為什麼不跟我說實話?我連她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梓勳哥的聲音開始慢慢的變小聲,而且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樣,說起話總是斷斷續續的。「我真愚蠢……如果申沒有跟我說實話,我會生她的氣到什麼時候?氣她的不告而別……我會一直埋怨她的…」
比起像要講給某人聽,梓勳哥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說著鮮少人知道,深埋在他內心深處的悲傷往事,平常不願提及的往事。「她以為出國唸書這個理由可以瞞我多久?那麼深愛泰迪的她,出國怎麼可能不會把她的寶貝泰迪都帶在身邊?為什麼……為什麼連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她都不和我說……?」
寶貝泰迪……?
所以梓勳哥如此深愛泰迪,對泰迪如此堅持,都和那個她有關?
本來毫無生氣的語氣,突然變的很激動,悲傷而激動,我上衣肩膀開始漸漸溼透。「什麼都不說……她都不說……當申哭的淅瀝嘩啦的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居然一點也不知情,還嘲笑他像掉入水溝的落水狗……明明最討厭眼淚的他……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我被蒙在鼓裡?就只有我不知情……?」
空氣彷彿在瞬間靜止,悲傷的令人畏懼。
寂靜的午夜,空盪的頂樓,只聽得見梓勳哥悲傷的啜氣聲。
樓梯傳來夾腳拖鞋快速拍動的啪啪聲,一個苗條而美麗的女子出現在我們身後。她剛開始嚇了一大跳,在認出壓在我身上哭的不成人形的男人是她弟弟後,只是默默開口:「申帝真的很瞭解你……他剛剛打電話給我,要我到頂樓看看不知道要回家的小羊,因為你不回他簡訊還不接他電話,讓他有點擔心。」
梓晴姊嘆了口氣,沉重的接著又說:「今天,是她的忌日?」疑惑但肯定的語氣。
她?是誰?
一個讓梓勳哥爲她大聲哭泣,爲她流淚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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