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臘八。
一早,爸、媽、叔、爺都在吃臘八粥。
奶奶更早些準備好臘八粥後,便去寺廟祈福。
我盯著叔吃那黏稠物。他是否吃得不亦樂乎,我不曉得;但我卻看得不亦樂乎。爸媽老是搞不懂,我怎地這樣愛看叔吃東西。
那些都不重要,總之,臘八粥,我一口都沒吃到。
煩。
不過他們肯讓我吃蘋果。
奶奶很喜歡用小刀刮呀刮地,把蘋果汁液多滲點出來,讓我就著蘋果吸。媽媽笑得開懷,因為凡經我吸過之蘋果,似蘋果乾,一點水份都沒有…。
那蘋果看起來真是糟透了!
再過五天,我便五個月大。
在2011年12月31日那晚,叔說我即將度過人生第一個「年」。父看叔幫我拍的照,心裡直犯嘀咕,嘴角又露出淺淺邪笑。我挺怕看父親詭譎的笑容,每次見著這樣的笑臉,直腸子的我不免皺起眉頭,感覺不是滋味。
父親說,叔幫我拍的照片,很像競選的候選人玉照。
我看了看。
嗻!
好像那種擁有雄厚地方人脈的人物。
就是儘管其他人要來拔我樁腳,死都拔不完的那種狠角色。
你看我笑得多憨、多甜。
我就是臘八號候選人,幫幫。
再看我另一張形象圖。
你看,我叔多適合當競選人化妝師呀!
每次在吃飯的時候,都會聽爸爸說總統大選實在無趣。
一個在歷史上敗走大陸的政黨,很難靠一個「好人」就能活過來,更何況白海豚都不想理那個黨。一個只懂得用三隻小豬管理資金的政黨,又如何能度過歐債危機?更別說已經敗走麥城、被藍色媒體逼得毫無退路的老兵,再配上只會發功的萬磁王…。
我想爸爸是個遊戲人間的人。他心裡只想投廢票,卻說出:
萬磁王總是可取一點,最起碼他懂得詢問幸福是什麼?所以我要投給他…。
你們說說,那不是廢票嗎?
在這死不長進的社會裡,總統連任第二遍,往往代表是沒有發展的開始。而且在連任第二遍過程中,總是在大選前,莫名其妙地政績都會接二連三出來。之前死了人、錯誤的政策等等好像全都消失一般…,然後你就會看到競選人穿著很詭譎的衣服,像是穿著「台灣霹靂火」戲劇裡「劉文聰」的衣服,出來拍競選廣告。真不知道是電視劇才是真實,以至於讓真正的真實來學電視劇,還是真正的真實其實根本就是虛假的。
他們每到一個地方,都要敬酒、跟人民寒暄、吃小吃。
爸說:我寧願看你喝奶!
噗,我喝奶其實比大人們喝酒還豪邁。
來!乾一杯!
要拼首任執政的,也看不出有什麼新格局。怎麼繞呀繞地,都看不出有什麼宏觀戰略。藍天裡滲著銅臭,綠地裡一樣泛黃,專權之父與不肖之子,一樣使人感傷,感痛。
我跟爸說,叫他不要再這樣犬儒下去。他盡可在家自己搞個投票箱,票投我就好了呀!我很親民耶,你看那跟奶奶相擁的合照,多麼能吸引別人的目光呀!
爸爸說他還是投給萬磁王好了。因為他真的很關心什麼叫幸福,但是他說他沒錢去不丹。原來要瞭解幸福,還需要錢。
我跟爸爸說:你抱著我就是幸福,你投給萬磁王,就是廢票。
爸說:
這不是兩全其美?
我說:
我的照片都不是候選人照片,是那些候選人學我。我是最真誠的,他們都是假的。
爸說:
你轉頭期盼我抱著你飛來飛去的眼神,都是真!那眼神,當真比惱人的競選新聞還要值得關注與凝視…
我說:
對呀,我才是最好的候選人,因為你一輩子都會投我一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