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
沒想十幾年前送小意的皮卡丘,當下居然正面向幫幫,縱使中間還隔著紙尿布袋。那皮卡丘會放電的尖角,已沾滿幫幫唾液,放不出電,反之,他叔拍照時,不小心摸著還覺得有點噁。
小意近日得了普通流感,一早在台中帶她看醫生,便急忙忙驅車趕回苗栗。
因為,聽老媽說已經有九公斤的兒子,也得了流感!但不知怎說,在見著兒子的剎那,還是能感受他旺盛生命,好似流感只增加他的戰鬥經驗值,以讓他能面對皮卡丘這個只是好看的巨獸,讓皮卡丘沾滿致命的唾液,遭受無止盡的攻擊…。
爾後,回到苗栗,在佈置幫幫遊戲區時,胃還是有點兒難受。心想昨兒個夜晚喝地酒,當時應該把它催吐出來,胃就不會到現在還不舒服。果然自己流感剛治好就多喝點酒,身體還是受不太住。
不過在2012年總統大選的當天,還是把房間整理的像樣些。
身體也在勞動過程中緩解與恢復。
我當然也去投票。
雖然我說「當然」,好像似乎要強調自己特立獨行似的。
不過這一段日子裡,心裡在乎的卻是投票前一天的十三號星期五。
因為那天,是我博士論文口試。
小意說,在她懷孕當口因為聽到我買的〈萬能青年旅店〉,於是在產後反覆聽見那些音樂時,就能回想起當時時光;那麼,陳建年的〈山有多高〉,應該也能代表我近幾日的時光吧?因為這張專輯發行的時間點,還跟我的博士論文口試非常近。
〈山有多高〉其實是一部台灣紀錄片,完成於2002年,而陳建年完成該紀錄片的配樂。該片是導演湯湘竹記錄自己孩子出生、成長、父親中風、返鄉等等的生活紀錄,是一部對自我生命定位做出投射的紀錄片。不知怎地,一聽見〈山有多高〉這首歌,我就好喜歡。
雖然歌曲稱為〈山有多高〉,但是我聽到關於海的氣息,我聽見關於海的寬容。作曲者鐵定瞭解海有多深,才能用更為寬闊的胸懷來塑造作詞者詮釋的山有多高。
我便在〈山有多高〉這首歌曲的陪伴下,度過口試前的一個禮拜。也細細地品味陳建年說的話:「一個人玩音樂,常常有一種孤單的心情,但卻又莫名的樂在其中」。寫論文也是如此。常有一種無他人涉入的孤獨心情,但卻因為寫自己喜愛與關懷的題目,而在邏輯思考與經驗研究過程裡,樂在其中。
其實你根本不孤單,只要你抱持關懷與希望。
像歌詞裡說的:山高路長,有我同行不孤單。
這很弔軌。
因為你明明常常生活在孤獨氛圍裡,過著異常無聲無言的生活。
但你卻始終感受到你與眾人的生活點滴,而讓你覺得──我不再孤單。
在當下口試過程的辯駁反覆,反倒是其次。奇怪的是口試過後,居然眼前浮現好多好多熟人的臉龐,以及他們的動作與語氣。像是法式優雅港仔教授的話語、學長娟秀的字體、學姐特殊的語氣、同學的對談、學生的回應、朋友的關懷、學弟妹的微笑與喧囂之類的…不知怎地,一直、一直、一直出現…。
就在環繞諸多人影的詭局氣氛之中,我看見學長姐在FB上說的話:
早安!戴博士!
好喜歡。我飄飄然地彷彿進入到潛水艇遠航…。
但就一下子光景。
感覺隨披頭四的歌曲而充滿同行的味道,實則仍回抱孤獨。
黃色潛水艇雖駛向陽光,卻依然沉潛海中。
或許在剛考上博士班時,我的人生已經在下潛、在探底,去發覺海有多深。過了一學期,便厭倦休學;接著服一年半兵役、再打混半年人生;又在沒人味的台北工作兩年,才回來接著再耗四年完成學位。這個過程,似乎除了小意能寬容我之外,我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能這樣陪我乾耗。
畢竟於反覆思考下,我似乎只能對取得博士學位定義為是一種對自我價值的捍衛而已,也只讓我想到〈士兵突擊〉裡的〈許三多〉這個角色。
似乎就沒有別的了。
於是,昨天跟今天還是一樣。
依然過著潛水艇生活:唱著一起同行的歌,卻過著孤獨的生活。
以後也會這樣過下去。嗯…沒有青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