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ㄚ頭和古板老爸的愛怨情愁＠早安忘憂谷

2002-11-11 10:10:43| 人氣1,57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野ㄚ頭和古板老爸的愛怨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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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為了讓退休後的老爸多動動腦筋，也為了紀錄老爸兒時在家鄉的成長歷程和意外隨軍隊來到台灣的故事，為歷史留下見證，我總是半命令、半撒嬌地要求他寫自傳。因為印象中的老爸是個有文采的人，而軍人出身的嚴肅老爸那些過往的事蹟，家中沒有人聽過，更無人敢過問。無奈，每次他總有藉口向我推託，這次是最近心煩定不下心，下次是眼力不好不能寫字，下下次又是沒時間……。

我們父女倆的感情不算深，老爸那一代的家庭教育是威嚴且不善表達的，在我懂事以來，從不曾像個小女兒般的和爸爸親近甚至撒嬌過，而我的固執和叛逆指數也隨著挨打的次數不斷提升，直到我離開家裡北上唸書，且這一走就是八年，我真的成了媽媽口中原本是玩笑話的「野ㄚ頭」了。期間就算回了家，和爸爸仍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能閃則閃。

然而，不知從何時開始，我開始想家、念家，每回家一趟就更擔心老爸和家裡的狀況。我開始以老爸的立場假想他的內心世界和他曾說過的話，自此一向以老媽為主體依附對象的我，突然發覺自己的盲從，開始學著走新中間路線。更蠢的是心中那塊揮不去的陰影，為著不公平的待遇和莫須有的罪名指控而傷痛的怒吼，其實只有在夢裡才會出現，傷不了我！

那天回去，我無意中聽老爸談起兒時艱苦的求學經歷，以及家鄉整個家族從興盛到分裂轉而衰敗的故事。我靜靜地聆聽著，彷彿上了一堂民國史，看了一部戰爭紀錄片。這一課對我而言，如同一場尋根探源之旅，內心想著這樣的故事如果沒有紀錄下來，實在太可惜了！

當老爸說到當年他自願加入的空軍電台工作，初報到不過十天便宣布隔天上午要移防台灣，而他只有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可以徵詢當時依靠的二哥，但是卻陰錯陽差地沒能聯絡上他，於是仗著年輕氣盛，便決定放手一博、自作主張的來到台灣…。「沒想到這一別，就是四十年。」老爸說「現在回想起來，來台灣真是命中注定！」老爸說的輕鬆，我聽著卻是驚心動魄，換做是我…恐怕沒有這種膽識與勇氣。我聽著也是疼惜，二十歲的孩子便要離開父母、家鄉，背負戰火的罪孽和無情。

我靜靜地聆聽著，一個鐘頭過去了吧!這堂課，我專心認真，沒有絲毫不耐煩，這一次我是甘之如飴。

現在，我總鼓勵老爸說「人生七十才開始」，不要在世界還沒放棄你之前，就嫌自己老而放棄了世界，有時間就把自傳寫下來，將來子孫也有個根據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為了老爸老媽，我和老公甚至考慮提早生個小寶寶，讓他們享受含飴弄孫之樂。

也許人真的成熟懂事了，我發現過去孩童時的部分陰影，竟神奇地得到寬恕與解放，曾經在心靈留下的傷疤並沒有消失，但是我心卻平靜如水，不再怪罪自己的童年。我了解，父母該給我們什麼樣的成長條件和教育方式，不是應當如此的，也絕非我們能決定的，當他們盡力給了你所有，你就是幸福的!而幸福是不分等級的，「天下無不疼愛子女的父母」這句話，我深深感受。

我靜靜地聆聽著父親的故事，也靜靜地聽著心靈癒合的聲音，下次回娘家，我還要老爸講更多的故事給我聽。

我要檢舉

台長：白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