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七月底農場的大型活動落幕,我的腰也開始痠痛得無以復加。這兩年開始,大型活動結束後,總是會伴隨一陣腰痛,彷彿慶祝活動結束那樣的。我想是太累了,也可能是經常在走路,有時太用力而傷到腰。
但說累,我卻又覺得自己應該搆不上可以喊累的程度。畢竟我若睡眠不足就會頭疼,那像警告似的疼痛,總會讓不堪熬夜的我乖乖補足睡眠。就睡眠來說,我睡得不能算少了。那又是哪裡在累呢?
有時會心懷感激的反省,我不用在面對他人時為自己身體的殘缺而在意,也不用費盡心力裝扮自己(其實是懶),就這兩方面,我已比部分的人省了許多力氣。那麼我的在意、擔心又都用在哪裡了呢?
大型活動結束的隔天下午,我又繼續帶起了兩天一夜的解說營隊,由四個小團體所組成的24人營隊,讓我熟練的換上了專業的表情,緩慢的在森林步道踱了兩個小時的步,晚上講解「梅峰四季」簡報時,我的眼皮差點不聽使喚的閉上了。好不容易講完約五十分鐘的簡報後,換同事家麒上場講解星空簡報,我則一反常態的沒有待在簡報室,而是坐到一樓大廳的沙發上,捧了一本繪本,讓痠痛的腰喘息依靠。
坐在那好一陣,等待著星空簡報後,要跟出去夜間觀察幫忙照應,順便聽聽鮮少與其搭擋的同事帶夜觀的方式。暑假來打工的同事的妹妹坐到我身側,隨手指向右側地上的一隻蛾,說:「欸,那裡有一隻妳的小孩。」同事們現在都這樣稱呼蛾族們。我把視線從繪本裡拉出來,投射到牠身上,隨之震顫:「哇!這是一隻我很少見的蛾耶!妳的眼睛真是太厲害了。」旋即掏出頭燈、相機拍起照來。
但更誇張的是,我怎能坐在那那麼久都沒注意到牠呢?牠身上有著黑黃對比強烈的紋路色彩,我覺得牠很熟悉,卻想不出名字。總是這樣的,忘記總是伴隨著記得,記得也總是尾隨著忘記。
我幫牠拍了幾張照,然後放到戶外去。隨後同事家麒帶著準備參與夜觀的學員往一平台走去,他和他們約定好這段路先不說話,聽聽看周遭有什麼聲音。(事先不知道他如此鋪陳,反而是落在後頭的我和聖琳,斷續閒聊著,還一邊驚訝著今晚的學員怎麼那麼安靜?)
走到一處轉彎,他們甚至還停下,熄滅燈光,在黑暗中凝聽,一種疑似貓頭鷹的鳴嚎。(從後頭跟上不察的我,還在黑暗中撞上一個學員,發出驚叫。)
過了一會,他讓大家點亮燈,問大家剛剛聽見了什麼聲音,是不是覺得心慢慢的靜了下來,而身處在黑暗中是否感到害怕?──他繼而緩緩的說起自己在山裡面獨處於闇黑中的感受,我知道他偶爾會跟我借了帳篷,自己跑去山裡面睡上一晚,雖然同事們都不贊成他獨行。
他說:「一個人在黑暗中真的會很害怕的,你的心忽然會急著告訴你許許多多的事,許許多多的念頭都會蜂擁而至,讓你來不及回答,也來不及分辨。而還好,現下身旁有那麼多人陪著一起。」
我聽著他這段話,一邊在腦海裡想像著「心」急於分享許多事情那樣的景況,我似乎也曾經歷過這樣的情境。但現在,這段路是我幾乎每天來回走動的黑暗之路,對我來說,害怕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反而清明與平靜才是我的追尋。但我知道對初來乍到的學員,只短短停留不到一天的他們,儘管經歷了夜晚與白日,在這陌生的黑暗裡害怕必會如影隨形。
聽了同事這樣感性的分享後,我的疲憊跑遠了,雖然腰痠還膩著我,改成了撒嬌的態勢。隔天我在中午前結束了兩天一夜的解說行程,儘管一度覺得腰已經不是我的,但仍舊感到喜悅。因為,我相信在這兩天的分享中,不知道有怎樣的感動,像這隻輻射夜蛾所帶給我的驚喜,像同事話語在我心裡點亮的光明,那樣的,會在學員的心裡,留下了一些仍有機會擴散的漣漪呢?11.08.01
輻射夜蛾Apsarasa radians(Westwood)
翅展41-50mm。♂♀扁平絲狀具短微毛,下唇鬚黑色具紫藍色光澤,第2節下側膨大呈鈍角三角型,不及眼球2倍長,臉下半黑色具紫藍色光澤而中央有尖銳突出圓錐體,上半白黃色。觸角基間黑色頭頂白黃色,頷片黑色基部內半及末端白黃色,肩板、胸及腹背具紫藍光澤,胸背各節及腹部1、2節各具白黃色斑,♂腹節尾端具白色長毛束。前翅中央藍黑斑向周緣射出,周緣白黃色,環紋及腎紋核心有灰色鱗,兩紋內上角各留白黃色小斑。後翅深黑褐色而基半中室以下微具藍色光澤,外半白色微黃,頂角附近雙長白斑及M2~Cu2脈黑條出現程度有個體差異。
成蟲出現於4~5月、6~8月、9月下旬到10月,採集地點有苗栗縣橫龍山莊、中橫公路谷關、南投縣惠蓀林場、霧社、廬山溫泉、梅峰,另有台南的紀錄。
﹝分佈﹞subsp.radians(Westwood)臺灣、廣東;喜馬拉雅東北部經東南亞各地至馬來半島,蘇門答臘,婆羅洲,沙勞越,菲律賓,日本琉球宮古島。Subsp.figurata Moore安達曼群島。
參考資料:
《臺灣蛾類圖說(五)》張保信著 臺灣省立博物館印行p.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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