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天氣特別好之外,溫度也逐漸攀升。清晨,可以只穿一件薄薄的襯衫,就能遊走場區四處。遠方的山頭上都有一些雲朵的駐留,但那都無損一整天陽光的大肆歡鬧,毛地黃衛兵似的壁立成簇。光站在一處地方,就有許多鳥兒與你分享牠的背影、歌聲、躍跳的姿態或忙著築巢的辛勤,甚至是迎接新生命到來那無法制抑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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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地黃
蹲在草叢外靜靜的等待,也是賞鳥的必修課之一。同事蜀龍說鳥不喜歡比牠高的東西。這說法看似成立,但擁有翅膀的牠們有時居高臨下,望著你不知蹲在那幹嘛的,同事阿雅說,也很像在嘲笑。靜靜的坐在一棵樹或一片芒草的身旁,那陽光還未照射到的涼爽裡,棕面鶯叫著清涼的頻率,藪鳥在草叢裡挪動著腳步,竹雞發出一種乾澀的“狗乖”,四處都有隱伏的燥動。什麼都正在發生,而後迅即成為過去。
一隻金背鳩停在高處的獼猴桃藤蔓上,發著呆,偶爾啄食著獼猴桃的花苞,安靜至一種接近沉默的樣態。要不是先前看著牠飛抵,將至難發現。牠們飛翔時有一種振翅的音響。其中一隻還會間或發出“ㄅㄨ”的一聲,好有趣哪!也許有一天,我能光聽見翅膀拍擊的音響,就可以認出牠是誰。那樣也是一種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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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棟門口 小葉胡頹子
赤腹松鼠攀折著櫻花果吃,我也可以聽見牠咀嚼,攀折的音響,偶爾總有果實因此掉落。而牠的眼神在發光。台灣叢樹鶯還在昨天的老位置附近唱著,今天只有一個人跟一大把時間的我,可以好好等牠。但我並不擅長找尋牠,甚至可以說是駑鈍至極。那麼首先就試著以牠喜愛的高度找尋吧!只要聲音不要消失,都有機會。但牠卻一陣響亮,一陣幾乎覓無所蹤。直到我稍離目標草叢一點距離,則又立時唱了起來。
牠尤其喜愛那種幾近密(覓)無章法的草叢,讓人找尋起來特別具挑戰性和難度。只要我一超過牠所謂的安全距離,牠就禁聲好久好久都不發一語,像在生悶氣那樣;像牠根本就不在那裡那樣。然後我看見一隻鳥,像黑色的流星般竄入另一邊的樹叢。關於躲藏這件事,除了不可能把自己縮小之外,我們永遠無法那般謹慎而靈巧。牠移至了遠方,葉子彷彿都在發光。黃腹琉璃的叫聲顯得微弱,我立在山桐子身畔,想和它一起分享今晨的太陽,聽眾鳥歌頌晴朗,驅走心裡莫名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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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梨園落葉
山薔薇伸張著燭臺狀的花苞、獼猴桃開花了,有著淡淡的香味。可惜我聞不出來裡頭藏著怎樣的信息,獨一無二,又彌足珍貴。植物葉片上開始頻繁出現啃噬的痕跡,相較於具妥善效率利用太陽能的植物來說,吃食葉片的初級消費者──毛蟲,也算是環保綠能的一員呢!
很多特別都一直在那,等待你發現注目。毛蟲用啃嚙作畫,雲彩搭上了奇萊山的肩膀,兜頭覆蓋。附生於樹幹上的蕨類,明白昭示著連日酷晴之下的乾渴。北五味子開花約有一週了,她有一種和桂花接近的幽香。佩羅特木也在開花,細如水鑽。老葉兒樹開花、小實女貞花苞,暖地櫻桃也成熟了。檢視著有破洞的葉片背面,納悶著小蟲們都躲去哪納涼了呢?台東莢迷果實成熟了,那隻有著和大彎嘴畫眉類似叫聲的小彎嘴畫眉還在叫著:「ㄨㄛㄨㄛㄨㄛㄨㄛㄨ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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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羅特木花
要知道暖地櫻桃成熟了沒,看地面上通往櫻桃林的路徑明不明顯就知道。(快轉,剛剛吃櫻桃中。)山桐子的果實仍未落盡,旋即又有了花苞。感覺上,它算是有著工作狂等級的植物呢!毛地黃盛大的為夏天拉開序幕,韻如昨天看見褐鷽交配。葶藶、漢葒魚腥草陸續結果了,毛地黃的花朝著不同方向,那是受光的指示所致。同事阿雅說光的訊息異常複雜,而植物們是很聰明的呢!相較之下,其實是人類太過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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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異果
這樣漫無目的的在自然中遊走,獼猴桃花香被晨風送來我的鼻前,幸福不過如此,心裡無事,身體安好。桑葉懸鉤子的花苞已經醞釀好一陣子了,像是剛捏好的包子形狀,綻開來時並沒有特別吸引人,有一種乾澀之感。蜂兒們圍繞著盛花獼猴桃發出一陣嗡嗡鳴響,老梨園的叢樹鶯不在了。達成使命或另闢戰場?地面落葉有著深厚的褐黃,而叢樹鶯忽然又唱了起來,牠現在唱一陣就停好久,不再能輕意循聲找到牠了,忽然對自己先前未把握機會前來找尋感到遺憾。牠在應付?還是今年該唱的歌已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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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山五味子
上次帶學員去合歡山,一個學員跟我提到前一陣子發生的白姑大山山難,因為救難隊應付說謊,而未去找尋罹難者所在的地方,讓一條生命永遠留在山裡。我聽了,覺得每個人把自己基本的工作做好,不要應付,也是一種工作道德。而,你能不感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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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葉懸鉤子花苞
紅胸啄花、藪鳥、白耳畫眉、小鶯、繡眼畫眉,都被我聽見了。塔花快開盡了,山桔梗還在開。天南星喜歡站得很直,它佛焰花苞上的線條,美得令人屏息。大冠鷲不到八點就出來上班了,可見今天天氣真的很好。誰又將會被吃掉呢?成了牠的早餐。
疏果海桐的花苞也就緒了。除了天氣太乾燥這點之外,有些花遲到之外,一切看起來似乎蠻正常的。生死悲歡,與誰無涉?而我在結束散步前,與櫻花樹上幾隻有著大頭的毛蟲相遇,是葉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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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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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渴的蕨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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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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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果海桐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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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蟲咬的阿里山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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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地櫻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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葶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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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似小飛揚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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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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