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3,015愛的鼓勵 44訂閱站台

070502 禮拜三 天氣陰晴

後來，我就很少剝奪自己的睡眠了。自從上禮拜累到極點甚至對同事發了一頓脾氣，然後洗好澡倒在床上就睡著後。接連幾天我都睡得極好。奇怪的地方只是一直做著反覆片段的夢境，例如夢中很想上廁所，然後去上了，又去上了，真正醒來時根本沒有去上，挺著一膀胱的鼓脹；以為自己睡醒了，只是在夢中，然後又醒了，還是在夢中；夢見自己開著車，打錯檔，一直倒退，一直退…….。

所以今早我也睡過頭了，被相約出遊的同事叫醒。連玩都會睡過頭，真是太糟糕了！昨晚畫完畫雖然算早歸，卻仍舊覺得很累。儘管我被喚醒了，但其實大半天都感昏沉，到了下午才有真正“清醒”的感覺。

我們三人七點驅車往小奇萊行去，為的是看望今年玉山杜鵑的嬌顏。天陰陰的，雲灰灰的，但顯得高。許多鳥音環繞：火冠戴菊鳥、台灣叢樹鶯、深山鶯、金翼白眉、栗背林鴝、鷦鷯、黃山雀、白眉林鴝……。在谷風中牠們的聲音穿梭、交錯，卻又不會混雜干擾彼此的空靈、絕響。光是這樣靜靜的聆聽著，就是一股平靜，我多久沒有這樣靜靜的坐在山裡？

山裡還在冬天的環抱裡，路旁幾根冰柱昭示著冬的未曾離去，地面上悄悄甦醒的新綠，卻掩不住迎春的竊喜。山酢漿草白色帶著粉紅線條的花苞，虔誠的低首默禱；台灣小蘖開出了滿堂亮燦鮮黃，落了一地的紛然；“鹿藥”已經挺著花苞就緒，只等待春天的禮炮乍響，隨之綻放；“玉山金梅”翻出一綢嫩葉鋪陳等待；“茶藨子”早已不顧一切的開起花來，在風中晃盪著風鈴般的小花，傳送著無聲的春訊；先出場的蕈類大部分是絲膜菌(菌蓋撕開有一層膜，與盔孢傘同科，柄脆，黃綠色和苔蘚共生)〈特別訂正，據菇菇王子“清醒”時說法，菌蓋撕開有一層膜是「小菇」類的，絲膜菌艷色較暗淡，表面有絲狀物〉，體型都不大，難以滿足我這早已看慣“大”菇菇的眼睛，同事說得再過一陣子，才輪到“大”菇菇出場。地面上有許多大蚊忙忙碌碌的飛找著，尋找著另一段生命開始前，曾經失落的什麼，亦或集體跳著求偶舞，而心中的天使何方？

鳥兒的喚聲遠離了我所熟悉的跡軌，有時候“聽不懂”，卻也是一種懂。

走著走著，發現“阿里山龍膽”在稜線處展顏，“箭葉堇菜”也不惶多讓，地楊梅笑了，虎杖嫩芽紅著臉探出頭來。遠方的玉山杜鵑一叢又一叢的，雖然不是V口中的“極好”，卻也“尚佳”了。我們循著稜線接近她們，路徑越來越難走，原來──這區玉山杜鵑最好的朋友是“高山薔薇”、“刺柏”，我們三人被刺得血跡斑斑，“啊”聲不絕的才終於稍稍欺近，卻發現「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啊！還好有找到幾叢遠觀近看兩相宜的極品植株，讓V大呼值回票價！

我們一邊拍著，一邊艱難的移動著，這片上帝的花園可也有頗大的範圍。我發現「走山羌走過的路就對了！」我循著山羌糞便的遺痕，或蹲或鑽，少被刺了幾下。但「你畢竟不是山羌」，V說，山羌的路走多了，還是會接回人的路。偶爾還是省不了被“高山薔薇”“紋眉”。V在拍照時，對拍照沒那麼狂熱的我就坐在一旁翻著帶去的書，一邊想像著山羌坐看雲起，在杜鵑叢下緩步輕移，前方有路彎曲，通去哪裡？我在模擬山羌的心情，山羌的心情是歡暢，亦或猶豫？

其實我很少特地為了看什麼而去哪裡，最近都是因為同事的帶引。我也無法體會一直為玉山杜鵑按下快門的心情，我只會拍個幾張，深深注視幾眼，就覺得夠了。也許我的層次還未到，還不會欣賞真正屬於杜鵑的美。“看見任何東西都要當作是第一次看見”，這是最近看書得來的一句話，我正試著領會。

數位相機拍杜鵑實在是沒有很漂亮，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