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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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同事毛毛念著一則埔里的新聞，是鎮公所把水茄苳都砍了，改種櫻花，引起了鎮民的撻伐。聽到這樣一則新聞你有怎樣的感覺？不痛不癢，或是有甚麼關係？人們總是習慣依自己的意志行事，覺得櫻花美，就種櫻花，最好越多越好。卻忽略了水茄苳有它的生態地位，只是我們不了解罷了，但那並不代表他沒有在發揮自己的應盡的責任。

 

我們的教育一向匱乏於此，例如美感、留白、一種生態觀。總是要越弄越複雜，越弄越人工，最好大自然通通消失最好…….。通常去過一個地方，幾年後再去，已經完全不一樣了。總是被添加了越來越多的人工建物，越來越多的便利，卻不知道它先前之所以吸引人，正來自那股荒疏，以及和別人都不一樣的天成。

 

學長H上回上山來，幫我帶了凌拂的這本《山童歲月》，乍看之下以為是講山的什麼，不過主題是作者在漫談教育、自然，以及曾在山裡教書側寫幾則山童的容顏。

 

我較少看這類的書，但也能從裡頭漸次感受學長H的用心，讀出了幾許驚心的領會。

 

「膝蓋以上通稱為樹，膝蓋以下通稱為草，至於是什麼樹，什麼草，視若無睹，視而不見，對許多人而言，大概都是這樣子的吧！」

 

「情境所在，仍隨機在生活中觸發。關於教學與情意，知識得美應當應對在生活中的感知，知識應該結合在生活裡。」

       

「問起孩子未來的志願，大人十之八九期待的是醫師、律師、工程師……這個答案典型而標準，但是表情達意，過日子，生活中真正的感受與認知，如何貼近個人心中各種不同的差異與情表？」

 

「創作的思維可潛移於生命的成長，生命的成長可默化於生活所觀。」

 

「教育其實只在生命的對等交會。」

 

「許多故事看得見的是事件，說不清的是錯縱的心。」

 

「威爾森說，先獲取豐富的實際經驗，而非系統知識，才是造就博物學家的重要因素。做一個貪婪野人，什麼學名、解剖都不知道也不要緊，頂好能有一大段時期，只是隨意搜尋和作夢。」

 

「生活中的原味，當然也包括眼淚。」

 

「許多情境不能教條式地羅列，也無法設計，但是從生活中經歷，沒有比這個更深刻的了。」

 

「教育即生活。」

 

「瑞秋‧卡森面對自然，以充滿詩意的筆調陳述所見所思所感，她對自然的衷情全在字裡行間。她認為任何訓練都不及懷抱著發現之趣，純粹顯現出孩子分享的歡欣。她在書中說：『縱使我們大部分人都明晰的視力，卻無法洞悉對美麗與令人敬畏之物的單純本能，這本能甚至在我們成年之前便已喪失。』所以她說：『小孩要一直保留天生的驚奇之心，至少需要有一個大人陪伴，與他共享、重新發現我們這個世界的喜悅、興奮和奧秘。』」

 

「內在的成長在善於觀，也在善於等。觀在發現，開啟隱在的疑竇；等在掌握最對的時機，切中關鍵，講出最好的言語。許多道理重點在行，不在知。」

 

「從不認為時間可以治療一切；發生的永遠發生了，心裡只期望它對未來是一座警鐘。」

 

「或許生命的每一步，每一個時期，都在匆促和措手不及中存在了，成長了。無可避免，沒有甚麼應該必然是在一切準備就緒的情形下完成，因為世界從來就沒有就緒過。」

 

「凡是不可多有表演之心，一貪表演之心便不足觀。」

 

「自然自有它的機制，梭羅說他花了四十年才學會自然的語言，而我們太習慣於以人為本位。」

 

「面對環境不僅一般大眾的觀念需要提升與覺醒，即使許多相關的單位體系也需要適度的調整與細膩的認知，才能真正的深入環境並與環境契合。」

 

「美國的環境權史演進至今，被譽為美國近代環境保育之父的智者阿爾多‧李奧帕德(Aldo Leopold)將人倫延伸到土地的倫理，這個土地倫理的規範擴展了群集的界限，同時納入土壤、水、植物和動物。他的土地倫裡有三個重點：一是倫理學的生態與社會演化；一是土地金字塔的意象；一是生態良知。

 

面對生態環境他有一個清楚簡明的判準，即『一件事傾向於保存生物群落的整體性、穩定性與美，便是對的。否則，就是錯的。』所謂的整體性及是生物群落多樣性的保持；穩定性是指土地健康，也就是保持生物金字塔的結構；美則超越經濟價值，一如梭羅說看到一棵樹，他想到的不是它可以榨出多少精油，製成幾個箱子一樣的道理。這是李奧帕德被引用得最廣，同時也被奉為圭臬的準則。」100208

 

凌拂 著  天下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