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記能高安東軍061205-1210-7＠山南山北

2006-12-15 10:15:55| 人氣4,20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山裡──記能高安東軍061205-1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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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為天透亮時拍的水鹿剪影

預定行程：天氣晴
D4：12/8 0600出發→0800白石山→0900萬里池→1200屯鹿池→1220屯鹿妹池紥
實際行程：
D4：12/8 0904出發→1115白石山→1251萬里池→1543屯鹿池

我很好奇，每個人是怎樣在當他自己的，憑藉著什麼，依恃著什麼，又相信著什麼？辛苦了幾天，今天該算是“休息日”。儘管還是五點就起床了，Duck說那些水鹿們尿了整夜的尿，看來他睡得不怎麼安穩，大概一直在擔心水鹿會把帳篷踏扁吧？這是「中年男子」所謂的「深思熟慮」嗎？小魚也起來後，發現我居然還躺著賴床，她嚷著：「還睡！」我馬上就嚷了回去：「昨晚你們兩個把我的右手、左膝都快壓斷了！」地是斜的，我睡在最低的那側，中間是小魚，最旁邊是Duck。睡下去後，只覺得空間又更狹小了，好擠，而且所有的重量都在我身上。這兩隻“大水鹿”加起來，大概有近百公斤吧！小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讓我多賴了五分鐘。

照片為環白石池所攝帳篷在遠端

Duck夜半和清晨各都出去上了一次廁所，他說水鹿變少了，只剩幾隻還在撐持、等待。所以他特地犒賞了牠們的堅持。試想一探頭出去，帳篷外就是幾頭大水鹿用著渴望的眼神盯著你去解手，也算是難得體驗。牠們都不怕冷嗎？星空下的水鹿身影，浪漫卻又顯得虛幻。

我們鑽出帳篷，觀察著那幾隻僅剩的水鹿。天際漸漸發白，水鹿們彷彿接收到了什麼信號似的，紛紛回返牠們山裡的住所，準備墮入睡眠。牠們會不會覺得人很辛苦，大太陽下還要背著重負行走，而不是像牠們躲到樹叢裡頭涼快？但人類卻覺得夜晚太冷，而且無法分辨。上帝所分配給我們的，本來就是不一樣的天賦。

照片為陽光下的母鹿

最後大概只剩下一個家庭，有一隻大公鹿，角顯得雄偉碩大，一隻角才露出一點頭的小小公鹿，兩隻母鹿，還有一隻可能剛成年的公鹿。牠們之所以不願意離開，一方面是小魚特地小便給牠們舔舐，甚至還灑了鹽，而且要感謝那隻剛成年的公鹿，頻頻想要搶奪母鹿正在舔舐的地方，就會被那隻大公鹿“警告”，那是種對於“鹽分”霸道而強硬的佔有態勢。牠們就這樣一來一往的防衛、偷襲、趁隙、驅趕…….，而終於讓我們等到天色透亮，連我的夜盲機4500都能拍到牠們的身影了，白天牠們看起來感覺又和夜晚有別。輪廓清晰了些，眼神黯淡了些，還脫去了夜晚的神秘，顯得親近許多。

牠們讓我想起小時候曾聽過的鹽的故事：「有個國家從來沒有鹽，有個人從海邊帶來了一船的鹽，所有的食物加了鹽，都更增添了美味，於是國王給了他許多的金銀財寶，換了那一船的鹽。」這是我記住的糢糊的梗概。你會想說，鹽有那麼珍貴嗎？或許它的確是珍貴的，只是因為我們習以為常，珍貴也就成了平凡。水鹿們大概也是住在那個無鹽(言)王國裡的人民吧！所以牠們拿牠們的尿，要換我們的尿嗎？

照片為母鹿感覺很像小鹿斑比耳朵很大

我們三人屏息拍著，晨光在波光粼粼的閃爍中流逝，牠們則舔著，追逐著，離開，復又回返，這是一種沉默的應允，關於靠近。直到不知名的飛鳥聲聲催促，牠們才真正的走遠了，隱入山裡。離去前小小公鹿還喚了一聲，小魚浪漫的解讀為──牠在跟我們說「謝謝」還有「bye bye」。池邊又復歸平靜，昨夜的水鹿PARTY彷彿真的只是夢境，為了撫平這樣失落的空虛，我們各自走上池邊的草坡，繞著湖走了一圈，想從各個角度把它記住。肚子已經餓到不餓了，才走回池畔，取了“鹿尿”，在小魚的指示下準備起早餐。池水很清澈，實際上也沒什麼尿味，裡頭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龍蝨上下起落著，說不定這鹿尿還有養顏美容、強身健體之效，我們彼此開著玩笑。但周遭已經一隻水鹿都看不到了，除非再等到夜晚。我再度想起昨晚那最感動的片刻，六點不到，牠們彷彿接收到無形號令般的聚集，專注而沉默，牠們的眼神所透出的是一種含蓄的渴盼。我們被包圍了，被其他同樣巨大的生命。而牠們究竟在想什麼呢？

照片為天亮之際猶疑留下還是離開的公鹿

九點，收整裝備，再看最後一眼的白石池，啟程。欺身的箭竹，斑駁黃綠，輕拂過幾隻水鹿的毛皮？幾位旅人的心靈？高山芒奶油般的在山的稜脊上塗了一道道的奶油，凝固卻游動著。我一時只想不斷的走著走著，永遠不停下來，回過神時，小魚和Duck還落在極後頭，儘管我們在同一點出發，卻有快慢之差，人生不也如此？於是我停了下來，因為我們是伙伴。

我要檢舉

#白石山#白石池

台長：圓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