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312 禮拜天 天氣晴
【賞鳥】
這次的醫師團,素質又更好了一些,早上的賞鳥,雖然我和阿芬還是得併隊,人數卻已比前兩隊多出讓人吃驚的許多,有個可愛的小男孩,我好喜歡他。他很貼心,媽媽說他幼稚園班上只有七個小朋友,每次有什麼他都要準備七份送朋友。昨天晚上我沒上班,早上他媽媽告訴我,昨晚他想要找我跟我說謝謝,但是找不到我。後來九點集合時,他甚至還拿下了一個舞龍舞獅的道具,還有一張他畫的獅子臉,媽媽說他昨晚特地加了工,今天要拿給我看。小孩子真的很可愛。希望自己以後可以生下那麼可愛的。
賞鳥時,只要沒有看到鳥,我就很急。尤其是稍稍感覺到學員的躁動不安時,其實我是更緊張的。於是我會一直走一直走,下場可能是繞了一大圈,走了兩倍以上的路,卻同樣一隻鳥都沒看到。最記得某次我用同樣的態度帶賞鳥時,有個學員氣急敗壞的從後頭追上來,質問我剛剛經過的地方明明有鳥聲,為什麼不能停下來在那裡等待和找尋。於是我慢慢放慢了腳步,但今天又發現自己,並不夠慢。
今天還是沒什麼鳥,除了開頭看見了褐鷽,然後從小木屋繞到四人房,又看見褐鷽,最後是從梨園繞上實驗室,燦爛的吉野櫻是最後的希望──還是沒有鳥。但整個過程中,阿芬停得很久,那樣的久,同樣令我幾乎焦躁不安。就變成,我一直催促著她走的態勢。可是我也從她的堅持中,體會出整個賞鳥的主導者,其實是我們。我可以選擇定點停很久的等待鳥,這就是我今早的收穫。
【灰林梟】
回到辦公室,正和同事分享早上賞鳥的景況時,阿炮打了電話來:「四人房有灰林梟!」一時間,整個辦公室全部騷動起來,大家輪番喊著:「我的車子鑰匙勒?」、「相機!相機!」然後一起都衝向車棚,連迎面而來準備上班的同事都被拉著一起掉轉頭往四人房衝去。
到了現場,小魚帶的那隊學員已經看了許久。據說是小魚也是在原地硬等著鳥出現,而一群松鴉就剛好把灰林梟驅趕到明顯的柳杉枝條處,就這樣被她看到了。小魚真是神耶!那觸眼的剎那,真的覺得好感動哦!等待了那麼久的灰林梟,終於親眼得見。之前偶爾晨起追蹤著牠的聲音,屢屢撲空。同事說那是有沒有用心的問題,不然怎麼小魚一出馬,就看見了?小魚說,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下次我們一定可以常常看見的。就像蜀龍說他在梅峰有好多個第一次,這也是我的第一次。Lulu不在,打電話給她,她很羨慕的嚷著:「可不可以叫牠等到明天?」不過大家拍了很多照片,至少她能分享第二手的菁華。看見灰林梟時,大家拚命的拍著照,這時就覺得自己照相技術真是太差了。而阿雄已經看過十次的灰林梟了,但似乎感動依舊。灰林梟是讓你百拍不膩的對象吧!這個早晨,因為灰林梟而發光!大家連早餐都不想去吃了,近八點半,才姍姍抵達餐廳。
【熱誠】
於是看到灰林梟的興奮延續到了帶隊的情緒。帶的很愉快,大概也是對象讓你感覺有互動,讓你很想掏東西給他們。帶完後,遇見昨天跟我這隊的小男生,我答應過他今天要帶他去看松鼠標本,但他後來去跟了阿芬的隊。於是遇到他和爸爸媽媽時,我又再特地帶他們繞到標本室看松鼠標本。走向標本室的路上,小朋友喃喃念著:「終於要去看講了大半天的松鼠了呀!」但等看到標本,他卻很失望的喊著:「又不是真的。」在看白尾鴝的標本時,他則是一邊興奮的指著白尾鴝標本,一邊搖屁股,一邊唸著「33123」〈音階,白尾鴝的叫聲〉。那副模樣真是可愛。我想這些可愛的畫面都會一直留在我心中,想起時就禁不住微笑。
剩下的時間我留下聽著也帶到種子室和標本室的小魚解說。這是很難得的機會,尤其是之前並不太有時間聽小魚解說。收穫很多,覺得解說時的小魚,感覺像是會發光似的,變得特別漂亮。她的這隊素質頗高,她也帶得興致高昂,我今天也有同樣感覺,帶到這樣的隊伍,會激起解說員的熱誠和實力,帶完後,則有一種全身虛脫的暢快感,真的很棒!覺得梅峰的解說,其實是存在一種只能意會的傳統的,以後會不會有人是想念那種感覺,而一再回來?而這裡的解說員其實都很盡力的讓每個學員都有賓至如歸的感受,這是一種想給大家最好的,自我要求。這樣的信念,也吸引著我。希望有一天,就算有些人是想盡辦法靠關係進來隨意走晃的,都會覺得沒有配合解說實在是他們的損失。這該是我努力的目標之一吧。
【下午】
營隊結束後,學員們的旅程可能至家門口才告終,我們帶隊的情緒卻是嘎然而止,迅疾回歸例管、澆水等一貫的沉澱。小魚說她必須去做些不用腦袋的事情,那就是到育苗室的蘭蕨標本床架下拔草。我之前都沒注意到這裡也是需要拔草的,反正事情要做總是找得到,感覺需要做的事越來越多了。我也順帶一起除著屬於我的最邊邊苗床,這些苗床下雖然鋪著遮草蓆,但因為太久沒清理了,還是長了許多雜草。兩個人一起做同一件事都不說話,是種默契,也是種相信。相信彼此都在,也都會把事情做好。不過帶完隊,單純的勞動,想著自己的心事,順帶發洩某些講不出來的帶完隊的龐雜,感覺也很過癮。下班前我除完了一整條的苗床,很有成就感。
【寬闊】
U說解說員是一個團隊,每個人有什麼才能就讓他展現。似乎點到了自己一直無法跨越的什麼。發現這陣子的自己,太在乎一些無謂的繁雜了。尤其是在心理層面度過了一個難關,頓時覺得,很多事相較之下都不重要了。
【工作假期】
阿炮說他有個學妹正在做「工作假期」的題目。就像是現在去幫阿寶蓋竹屋,是要付錢去工作的。梅峰似乎也可以朝這個方向前進,反正草永遠拔不完。如果開放某些地方讓人家來進行「工作假期」,不但可以讓他們更深入的體驗梅峰生活,也能促進對梅峰的認同感和感情。覺得這個想法真的很棒。
【放在心裡】
I講了一些話,現在我還不想做。他說那就放在心裡吧!我喜歡這幾個字。我會放在心裡,反正,心似乎永遠也不會滿。
【阿雄】
昨天中午,兩、三年前曾來過梅峰的學員,看見曾帶過她們的阿雄,一時不敢相認。後來才艱難的問他:「你是不是變胖了?」後來傍晚時,蜀龍就遇見阿雄說是要散步去水蜜桃園,實際上就是一副“減肥”的模樣。他現在害怕的目標不是阿炮,而是要擔心變成大胖胖了。
【很窮的有錢人】
今天一個藥廠的工作人員,看到我的新玩具〈望遠鏡〉要一萬八,他一直嚷著牠實在買不下去。於是他說我們大概都很好過的樣子。我想,我們大部分該算是很窮的有錢人吧!如果我們想買的東西,都會很努力的存錢,然後毫不眨眼的買下去。畢竟那是會用到的東西呀!只是和一般人血拼的東西不一樣,而且都很貴罷了。
【羨慕】
中午吃飯,一個醫生說著他和太太很羨慕我們的工作,談著談著。我卻告訴他們,雖然很多人羨慕這樣的工作,但這份工作在很多人眼中,還有現下的社會價值觀裡,卻不是被認同的。這真的很矛盾。我現在也認同之前學弟所告訴我的,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工作,忙得很快樂,很甘願就好了。但是在目前,有幾個人是這樣呢?
【蟲】
除草時遇見一隻蟲,只要遇到我的干擾,就會圈成一團。就像D曾說我,遇到某些事情的應變方式都是一樣的,但總有沒用的一天吧?
【薯餅】
這裡的人都很輕易的滿足。特地央求廚師中午要煮薯餅,他今天真的準備了。很開心的吃著,後來剩下兩個。有兩個小朋友坐來這桌,媽媽一直問她們要不要吃。居然沒有人要吃。大概平常已經吃膩了吧!讓我頗感慨,究竟什麼叫幸福呢?幸福是要能體味每一項事物的美好而不過度吧?
【讀】
有個同事,總是讓學員感覺很棒。T說曾有同事做出結論說,那是因為學員只要跟她相處短短的兩天。所以人是有許多面貌的吧?隨著相處的深入,每一個面貌,都有讀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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