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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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11 禮拜六 天氣晴

早上五點起床，聽了英文，洗了頭髮，決定出門走走。四周充溢：小鶯、松鼠、冠羽畫眉、紅頭山雀，還有大彎嘴畫眉像是漱口又像竊笑一般的聲響。早上的柳杉林，陽光透過他們挺直的身軀，一束束的排列在鋪滿青苔的柏油路面，我很喜歡觀賞這般姿態的光線。靜聽鳥音，什麼都不想，似乎是漫步其上最適合做的一件事。從來也不知道牠們究竟在唱著什麼？也許答案很簡單，但我們並不需要知曉。

純白的霧社山櫻花瓣，在晨陽的照射下，略略偏黃，發光似的。竹雞又在比賽著看誰跳樓大拍賣賣得多那般的亂哼一氣。同事昨天提到，看見松鼠也像冠羽一般倒懸著吃食花蜜，學習本來就不是人類的權利。面對一片草莽，裡頭好近的傳出山紅頭、白尾鴝和冠羽畫眉的音響，我們彼此都儘量小心翼翼，但在彼此的耳中聽來，卻都是莫大的聲響吧？樹葉、枝條並不打算替牠們掩蔽，我藉著那些細瑣的響動，追蹤著看見牠們的可能，牠們卻就慢慢的退遠了。忽兒一大群的冠羽畫眉不怕人似的飛至我眼前橫陳的獼猴桃枝條上，發著嬌憨的呢喃，透過望遠鏡見到一臉憨傻，可愛極了。

通常出門都習慣安給自己一項任務，今天是要替開花的光臘樹拍照，辦公室門口的粗榧也開花了。阿炮打了電話來，他今天要帶隊，早上出來走原始林，才發現鐵絲圍門都上了鎖，告訴他密碼，走去找他的路上，遇見久違的藍尾鴝和成群的紅頭山雀。這次相遇的感覺，真的就像走路時踢到一樣的自然。其他同事帶著學員在上頭賞鳥，看來今天鳥況不錯，比我昨天好多了。

禮拜六的早上，替所有的植物澆一趟水，似乎變成一種固定的儀式。藉著澆水時一貫的沉靜思索，也替著全心迎接下午的營隊做著準備。禮拜六，和禮拜天下午，我都喜歡在自己的區域，用例管來沉澱自己。不過因此，很多這兩個時段的當天營隊，宥蓁姊都幫我們擋掉了。那天她又問了我們一次，願不願意接。願意接的話，就得犧牲這樣的享受。不接的話，很多想來的人都因此被拒絕了。但是星期日下午疲累已極的自己，還可以用同樣的熱誠對待他們嗎？看來拒絕似乎是較尊重別人的方法吧！

【小魚】
今天有一隊營隊，是由阿炮和小魚帶的。小魚很久沒帶隊了，中午她告訴我，這兩天她脾氣很差，越接近帶隊，她越緊張。我嚇了一跳：「怎麼可能？！」後來阿雄也說小魚今早還兇他。他說小魚是那種帶隊前後都會很緊繃的人，所以這兩天不能去惹她。小魚說她自己非常在意其他人的反應，所以無形中就變成一股極大的壓力。可是我帶隊前都不會緊張耶！看來是我該檢討了。

【諾華藥廠】
這是我第三次帶他們的隊了。大概有緣吧？怎麼每次都剛好排到要帶他們？他們是藥廠招待全台各地的醫生，所以醫生都是一台一台小轎車來的，很難湊在一起。後來是三點我帶走一隊，四點阿芬再帶走另一隊。我還蠻喜歡這次的醫生，含括幾個家庭，其中一個醫生則有一個自閉症的孩子，他很愛他，常常貼著他說話，彷彿像是在那孩子自己築成的堡壘牆外，努力的想要滲透進去一些什麼。有個孩子很可愛，幾個年輕人還算有興趣。還有一個醫生似乎不太舒服，不過我還是帶他走進了原始林…….。我慢慢對自己可以輕易跨越的陡坡和高度，產生別的感覺。大概是從學員身上，看見自己一段歲月後，也會像他們一般用踟躕、緩慢來攀越他們，居然珍惜起了自己現下的輕快。

【分享】
同事間都已習慣分享著彼此帶隊的快樂或不快樂。蜀龍今天看起來很累，晚餐我和小魚、麗雯一邊吃著麗雯煮的皮蛋瘦肉粥，一邊聽著蜀龍談著他今天的營隊。有一半的人拚命往前衝，又不聽；或是明明剛剛才講過的事情，又有人問；批評著我們種的植物一定很好種，看起來很容易長；沿路一直問到底還要多久…..，要不是蜀龍一直撐，大概十點半就可以結束了。

遇到這種隊伍，蜀龍說比連續帶兩隊兩天一夜的隊伍還累。看來也多少有著挫折感。如果是我呢？知道對方是來開同學會的，就少講一些，讓他們多拍照，多聊天。但問題是，有一半的人又不聊天，有一些人會認真聽，來有一部分人則是要你一直前進、前進。不知道，遇到再說吧！

【雜絮】
麗雯說她看見紫嘯鶇今天飛到辦公室旁邊的梅樹上。我會不會被生活中，那些小枝小節的抱怨和紛擾，侵蝕掉了某些部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