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106 禮拜五 天氣陰雨 沒有下雪
【離場感言】
早上讀書會。雅芳姊首先報告了她去參加生態講習的分享。繼而換S把《繽紛的生命》做個了結。她沒準備power point,也沒有硬梆梆的講義,卻真正是咀嚼過了,並融合了自己的思維,很輕鬆的闡述而出。大概是目前為止,感覺最好,也最舒服,甚至可以說“最像”讀書會的一次了。果然就算做錯了,一直做,一直試,總會有個形貌出來的。只要心還在的話。
S一月底要離開了。最後她順帶說了一番離場感言,分享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像是細微的觀察是我們所缺乏的。從小到大,沒人教你觀察。我們只會收集書面的資料,鮮少實行。只要教會他們觀察,也許很多話都不必講了;因為需要便利,所以破壞,減少開車,也是愛護地球的方式;解說員需要互相漏氣求進步。最怕不曉得自己是錯的…….。並順代替現下的解說員瓶頸發聲:解說員面對問題時無人傾訴;解說員需要一個領導者;解說員需要你照顧到心理層面,津貼、加薪或是更多的假期都不是他們真正在意的。誰又願意為那幾百塊的津貼拚命帶隊呢?以前的解說員,能力或許沒有現在的強,卻都有一份熱心和使命感;農場如果只是持續的使用著前人的遺產,不出十年就沒人要來了;農場裡還有很多待開採的財富,卻沒有人重視……。可謂“人之將離,其言也善”。那些都是老問題了,卻一直被忽視,R嘴巴裡說著會改善,實際上卻依舊毫無動作。我們總覺得有些事沒關係,不重要,但某些小事卻會連結成大事,或是具有決定關鍵的力量。每件事都有其意義和目的,誰知道哪天會有怎般的發展?我們很難想像。
【向心力】
N說他不曉得怎樣去做到凝聚向心力,這是他最不會的。沒有結論,但晚餐時,我才從同事的嘴巴裡,聽到真正的聲音。餐廳這樣的場所,有時是可以聽到最多話的地方。或許是放鬆了,或許是沒有正式上班時的束縛。因為上面的人,並沒有細心的去注意到解說員的需要,並主動的去幫他解決。例如:年終獎金,R並不會主動去處理,讓廠商在過年前發下,而不用解說員自己去請R向廠商詢問;周末有一隊,十五人,所以R沒排留守的人,甚至組裡頭三個小頭頭都跑了。如果有事,是誰要出來處理?解說員帶了一大堆隊,鮮少時間可以做例管,但是比重應該是例管為主、解說為輔,畢竟解說是該以研究作為基礎的。很多事,不該是解說員在帶隊、例管之餘還必須自己去擔心、掛念的。如果上頭做好這類行政上他們本來就可以顧全的事,又怎樣不會有向心力呢?當發現問題,一定有蛛絲馬跡可循,或許必須暫時拋棄既有成見,真正的去聆聽問題,才能有所發現吧!對方很輕易就能感受到,你是不是真的替他著想,是不是他這一邊的。
而最根本的問題,是人。R並不適合帶領這個團隊。她的眼光太近了,看不見遠方。也因為她面對很多事情的態度,把解說員的凝聚力、使命感弄得疲累了。雖然她是個好主管,但有些事,不是光性情好,就可以了。
我,覺得自己很自私,很少去關心這類問題。或許是我可以一個人好好的,而且有些事並不是我在意的。但他們是我的夥伴。該逼著自己放棄有時的冷漠和自我的疏離了。我還可以在這裡訴說我的恐懼和張惶,但他們呢?
【H】
我們還很擔心H。因為他跟我們很好,所以大家才覺得很可惜。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就可以這樣輕易的一蹶不振了。如果那些讓他如此的人知道,大概也會很驚訝吧!原來我們每個人都具有令人頹倒的力量,都該謹慎使用。可是我有時還是無法想像,他就這樣被打敗了,選擇自顧自的不問世事,只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整天很閒,漫無目標,看著這樣的他,令人覺得或許他即將選擇離開還對獨一無二的每天有意義一些。這樣的情況要怎麼幫他呢?工作至少是要有成就感和使命感哪!我一直銜接不上,如果我是他的狀況,大概會努力的去找些自己能使力的方向,來突出重圍;有多少人在做著更辛苦、更複雜人際、壓力更大的工作,但他們甘之如飴,或許他們仍保有信仰、理想和使命感。他已經沒有鬥志了,也不相信自己還有力量。我只是覺得,他被自己打敗了。用同樣的態度,到哪裡都會遇到同樣的問題。是打擊太大,還是個性使然,或者終究是,他已經無心了。我才知道,最可怕的,不是悲傷、失望、挫折、打擊,而是連面對這些,都心灰意冷了。所以他說,如果再看到梅峰今年的雪,就了無遺憾了。
我很慶幸自己擁有人文的習慣。有時面對現實無解的狀況,只能在精神層面求得安寧。或許真該鼓勵這農場的人,多多看些人文的書籍。阿雄說,來這裡的每個人,不管你待多久,只要在離開的時候,回顧自己這段時間是有成長、領會,有收穫,達到自己設定的目標的話,就是最完美的句點了。祝福H。
【阿雄】
阿雄把蘭花手冊寫完了。而我校稿的日子也將告一段落。我很珍惜這段時間,藉著重複閱讀他的文字,除了練習修飾及刪減,也順帶可以對“蘭花”有較熟悉的概念。其中所感受到的力量,是那個累積的過程,縱使阿雄很忙、很累,但他依舊努力一篇篇的完成了。很多事,都是到最後才顯出力量。政客們總選擇做那些民眾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有在做事的事情做,鮮少人願意犧牲選票,而去做那些看不見,但完成後,影響無限深遠的事情。人們總會知道的,雖然是很久以後。
【下午】
蕨園裡白霧氤氳,陰陰濕濕的,很適合發呆、沉思或者自顧自的沉浸感傷。在這裡工作,有一個好處是不用努力假裝自己。可以不高興就躲起來、擺臉色或悶不吭聲,很舒服。很難想像到其他地方,我可以這麼自在。
讀書讀到「流浪樹」這詞,很喜歡。因為覺得自己也像一棵流浪樹,E就說過,你看起來就一副流浪的樣子。我倒不覺得,只是心喜歡流浪罷了。複習了前一天認過的蕨類,發現記憶還是必須依靠重複的刺激,才能深刻。我的蕨園,托阿雄的福,又可以延後一個月再講了。不過很懷疑,自己會因為多了這一個月,而有更好的表現嗎?
【第一次】
阿雄待很久了。他幾乎記得每個人剛來的樣子。穿著獵裝的胖胖秘書,很緊張的在教研組的台灣地圖板子前頭凝視;背著比身高還高的大背包,瘦瘦的小魚,對解說一職有非我莫屬的決心…….。這樣複習每個人剛來時的模樣,很有趣。
【語重心長】
這頓晚餐,我吃得很沉重。因為聽到很多現實面的問題,感到憂心和未來無望之感。但大部分是他人的部份影響了我。小魚忽然語重心長的問起我:「芭樂,妳真的想一輩子都待在這裡嗎?」這讓我想起當我告訴阿炮我很喜歡這裡時。他說他也很喜歡。但他說:「一個地方,等你待到不喜歡的時候,會不會太慢?」我很懷疑自己會待到不喜歡。這是一個會逼人家走的地方嗎?儘管我那麼喜歡這裡。
有一天我會走的。不過不是現在。
出國時,有一個夥伴說,當你離開一個地方七天以上,就脫離了那裡的影響。還好,我剛出國回來,還不致陷落在梅峰狹小的桎梏裡頭,一種屬於氛圍的桎梏。
【觀點】
承受越多,收穫越多,是成立的嗎?沒有人是永遠對的。遇到事情時,對方或許沒錯,只是處事態度不同罷了。而把錯誤推到別人身上最簡單。遇到事情時,必須把成見先放下。把成見放在前頭,你就已經在也聽不進去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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