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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4-12 16:18:48| 人氣24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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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411 禮拜一 本日最高溫 20.3 最低溫9.3 學姊淑惠生日
【忙】
這陣子會頗忙,除了農場本身的營隊、例管、額外的訓練課程〈例如週四要去科博館,還有特定的觀星、賞鳥課、植物辨識〉。另外則是在十八號之前,我要在下班後到松崗幫忙他們做社區總體營造的事情。

其實之前就該幫他們做了,但負責人──“小肉”的太太“玉妃”和我一直沒有遇見。所以在剩下的幾天,我們要一起趕著一些東西。

【醉】
本來和玉妃約晚上九點半時,她下班後,我會騎機車下去松崗和她碰面。但五點多時,小肉忽然就打電話給我,說玉妃怕我騎車冷,於是要他上來載我下去。更吸引人的是,他正和朋友在我們梅峰附近釣魚,要帶我一起去見識見識。

於是我就這樣上了“賊車”。這裡的原住民〈包括雲南人〉,還是幾乎所有的原住民?他們彼此之間幾乎是熟識而友好的,你會懷疑整座山他們都認識。透過原住民去認識原住民,你更可以順利的穿越一層透明的隔閡,直接就成為了他們的朋友。因此在那樣的氛圍下,我好像可以暫時,脫卻一些正經面具、知識份子的
某種優越和限制,而變回一個很單純的,只是喝酒、吃菜、看他們開黃腔、大笑、講著山野趣事、醉倒,那般無憂無慮的樣貌,漂浮。我好像一直倚靠著,如此接近他們,來逐漸修正著我所以為的原住民容貌。

我們到達的地方是,梅峰再往上開一點,右手邊有個岔路喚作“長安農路”,然後會通過我們一般帶原始林的水塔,再開下去一段,原來就會到了“雅各”家。雅各家闢了個池子,裡頭養了許多珍珠魚,“愛國”正在池邊垂釣,他和小肉教我如何看浮標,如何拖釣,但就彷彿受了詛咒一般,當釣竿在我手上時,魚就很奇怪的總不上勾。

愛國釣了足夠一人一條的魚後,雅各也過來池邊看我們,順便把魚拿回屋子處理。愛國是雲南人,高高壯壯的,我一聽他的語言就知道了,他們的雲南話,就是讓你覺得很好聽的獨特。雅各〈63年次〉則是泰雅人,胖胖壯壯的,看起來很和藹的溫柔。太太叫伊宛〈一萬〉〈64年次〉,也有點胖胖的,不高,皮膚卻很好,看起來很舒服,很親切。他們有一男一女,男的五歲,叫小伍。女的一年級,叫小安。還有一隻十四歲的母狗叫小黑,因為太過年老,得了白內障,最近卻又生出了四隻小狗,有點像可魯,但四隻卻是平地難得一見的結實、粗壯。橫樑下懸著一個鳥籠,裡面是一隻八哥,最近朋友送他們的。很愛說話,喜歡說「小白兔 嘟嘟嘟」好像是因為牠之前跟小白兔住在一起。還有「你好。」、「小伍,笨蛋」等。

另外還有爺爺,他喜歡人家稱呼他“魯泹”〈泰雅族對老人的稱呼〉,已經七十多歲了,卻仍是一副幹練的精瞿,臉上的皺紋深刻卻優雅,他們每張臉孔彷彿都是經過山神特別雕畫後的極富美感。在場還有張國楨,和台一種苗場老闆同名,不過應該沒關係;“河本”,本名“何文海”,松崗人,綽號“奇萊山終結者”,他可以自己一天往返奇萊主北,身上也許只帶一罐水。我之前在松崗工作時,只是有印象他總是騎著鮮豔又經過特殊改裝的野狼穿越,或是閒閒的走來晃去。未婚,老是爛醉如泥。從我們看到他後,他就一直呈祈禱姿勢的垂頭昏沉著。後來還加入一個“巴沙”,平和部落的人,也是我同事巴度的堂哥。反正山上的關係都是牽來牽去,你永遠搞不清楚,原來誰和誰有關係,但他們這樣一說,我再仔細看了他的長相,於是發覺幾分相像。

最後來說說我的朋友小肉。我對他又愛又恨,你們偶爾總是可以在電視節目上看到他一臉大鬍子,穿著叢林服的身影。他是典型獅子座的,熱情洋溢,總是輕易答應別人事情,不過能不能做到,通常都有落差。很實際的來看的話,朋友都在試煉你。當他和你相處後,他會知道你的優點、缺點,以及原則、底限。像我,就是會記住教訓的人。可以刻意不去觸犯他的缺點,而依然和那樣的他,相處。大概是鄉愿的只願意看他某一面吧,愉快的地方是,你可以實行一種照單全收的漫應,因為基本上,都不會實現。

我也喝了一點酒,應該算是三分之二一般紙杯的水蜜桃酒。他們自己釀的,很香。然後就顯得有點昏沉。幸好後來改喝茶,慢慢的清醒了部份。期間只配著吃了一些青菜墊胃,魯泹看我只夾某一樣綠青菜,於是就把碟子擺到我面前,很細心的老人呢!他喜歡喝維士比。和原住民喝酒,可以體驗酒醉後的不真實及開放境界。他們會變得不似平常悶騷,甚至有點超過的誇張,例如:“我可以抱你嗎?”〈河本〉,但其實不會真正的騷擾你。甚至會很有經驗的自己摸到固定酒醉倒下的房間去,睡一晚,明天再回家也沒關係。也許隔天看見你,還會想起自己有點超過的舉措,大概就會有點靦腆的,對你笑笑,走遠。

而我下次應該不太敢再答應和小肉去喝酒。因為他居然,喝醉了,不知道是否酒量不好,還是真喝太多了。到了九點半時,我一直催他要走,畢竟我和玉妃約九點半。但他除了一直說要走了,卻又坐著不動、一直抽煙、一直喝酒或喝茶、最後甚至是垂下了頭,也醉倒了。弄到十點半,雅各和伊宛甚至要各開一台車把我們載回松崗。他卻堅持要自己開車回去,我坐在他一旁,又想相信他又很緊張。SAMA姊早上才出了車禍,我不會成了一天之內第二個出車禍的解說員吧?

還好我們平安的回到已陷入沉睡的松崗。玉妃在家等我們,有這樣的老公,其實也蠻累的,她一方面縱容著他的隨性之所至,但是代價就是常常得等門吧?這似乎是山上多數夫妻的互動模式,反正知道丈夫醉倒了會睡誰家就好,不過小肉都會回家。玉妃說那麼晚了,只好明天再開始。因為太多事情了,也無法讓我直接用NOTEBOOK把資料帶回梅峰做。這是山上居民未全面電腦化的美麗與哀愁。而且這類的事,忙的似乎,也就是那幾個。

所以我就被留在她們家過夜了。當下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我帶著一身的酒氣和昏沉,倒在他們家小妹妹的房間裡,翻轉。應該是可以一睡不起的,卻一直思潮起伏,一直咳嗽,呻吟,空氣中加入了不知何處傳來的小肉的呼聲,在黑暗中顫動。然後才不知不覺睡著。卻在半夜兩點半時,被肚子餓的磨蝕、頭疼的輕顫、不舒服的欲嘔、對自己身上濃濁氣味的厭惡,驚醒,還摸到臉頰上一塊沾黏的透明魚鱗。兩點十四分,遂坐了起來,端起電腦,倚著牆,喧嘩。

【回梅峰】
因為昨天貪戀著想留在台北,於是規劃了今天早上搭早班車回梅峰,下午一點上班的回程。本來覺得自己安排的很流暢。不過像國光客運最早的六點班車,我根本就坐不到。從淡水五點半起床,出門在無人且有著自己甜蜜芬芳早晨氣味的小鎮裡穿梭,似乎是某種難以同外人道的享受和恣意,也彷彿沒有那麼那麼多的人,可以拉扯住我的眷戀,以至舉步難移。於是我雖一身沉重行囊〈一背包好有成就感的書〉,卻心情輕鬆愉快的準備賦歸。騎機車到捷運站,途中買了幾個阿給帶給同事,該死的麵包店卻居然都沒開。搭上六點那班捷運,但他六點零六分才開。捷運上也是安靜而沉穩的三三兩兩,彷彿正坐在一列欲往夢境駛去的列車上頭。再加上我得從台北車站走到客運的時間,到了車站,已經是六點四十六分,連六點半的都搭不到。只得搭七點的。

但禮拜一早上,居然又遇見塞車。最後我花了四小時,在十一點時到達埔里,理所當然錯過了十點二十五分,開往翠峰的那班南投客運。我開始有點懷疑自己是否可以在一點前,準時出現在打卡鐘前了。

買了十一點二十五分往廬山溫泉的車票,可以在霧社下車,看來又要重施搭便車故計。雖然前陣子看了一些恐怖的社會新聞後,擔心自己如果攔到通緝要犯的便車不知會死的多難看,已下定決心少攔便車。但現下卻容不得你選擇。

到了霧社,緩慢的移動到往合歡山的岔口,等待了一會,居然讓我攔到一輛往梅峰的直達車。他是載著肥料要上山替百合施肥的東勢人。這次我老實的說自己要去梅峰,不過後來又覺得不太保險,畢竟這裏的農民似乎對台大都有一種莫名難解的愛恨情緒。還好他盡跟我聊水蜜桃樹、聊百合,我和他聊到這裡的原住民臨時工會否難請,甚至是比較懶惰的問題。他回答:「原住民和漢人以及所有的人都一樣,有勤勞、誠實牢靠的,當然也有偷雞摸狗、打混摸魚的。不過,我反而覺得原住民比較勤勞耶!」聽到這樣的回答,真好。而我居然神奇的,在十二點四十六分,就回抵了梅峰。

【下午】
在宿舍放了東西,隨便拿了一些名產和書,我緩步踱上辦公室。經過合作社分了一顆阿給給淑珍。打卡時,看到覺得變黑了的阿雄,告訴他自己重感冒了,他居然很樂,也許最終的病源體就是他呢!進到辦公室,神奇的沒什麼人,只有雅芳姐坐在固定座位沉默的處理著公事;已經來四天的同事,君仁,也一徑坐在江仔的位置上沉默,翻閱資料。我自己喧嘩的訴說著、唸叨著。覺得那樣的君仁有點像剛來的自己。不過和他應對,感覺卻是不太舒服的,我告訴自己去忽視他話語中的稜角。同事漸漸出現,LULU也重感冒;同樣今天收假從台北回來的汪汪,卻逃過了感冒病毒的肆虐;瑞琦心情不錯的抓了隻攀木蜥蜴要拍照;阿雄說他這幾天不在,要我去生態園澆水,再加上我一直說他變黑了,他乾脆回說了一句噁心話,讓我直接閉上了嘴;我則和他們分享我帶回來的雜誌和書。

然後兩點時,到樹苗室澆水。雅芳姊說最近又有人要來買樹,要買去所有的二葉松、華山松和四百棵粗榧。我則是矛盾的想著,等到全部賣光光,一棵針葉樹苗都沒有時,是何等景況?我希望這些樹被愛樹的人種到適合他們的地方;卻又擔心著並不是每個來買樹的人都會好好相待。

順帶的,把樹苗室外,一些本來因為沒有位置放,而被暫置〈通常是一段頗長的時間〉的針葉樹苗回回來來的移入空出的苗床。他們很多都死掉了,不然就是被雜草侵占,看了很是不忍。但我們這工作,其實做自己的例管時間不多,待做的事卻很多,有時候還要去支援其他人。於是對於這裏的事情,也是只能做多少算多少的緩慢進行了。但我終於比較有空的,可以把這些樹苗移部分進去苗床,讓他們享受有被照顧的待遇。縱使我搬得很累,卻還是覺得愉快。植物真的有療癒的功能,你是否相信?

四點五十回到辦公室,盧媽媽正和巴度以及雅芳姊在移動辦公室內的位置。我一回來就發現布置有變,連宥蓁姊的桌面,也難得的乾淨。不過看這景況也維持不了多久。但汪汪說我沒資格說人家,因為我的桌面最滿,這我承認。

秘書上來找食物吃,順便說起君仁撞到二平台那個我撞過三次的短橫桿,狂流鼻血。結果我覺得好笑,怎麼會撞到鼻子啊?可見他太高了,因為我都撞到額頭。幸好他鼻子很挺。昨天的藪鳥叫得誇張,到處都有的樣子,繁殖季真的到了,動植物們都活過來似的。

假期原來是這麼快結束啊!有點空虛,體內卻充溢了釋放和充電後的愉悅。於是期待,下一次假期的來臨。但是現在,三點四十一,睡不著的我該如何是好?更何況我今天還要帶兩天一夜,我開始覺得我這周會死得很慘了。

【無濟於事】
我試著倒在床上,閉上眼睛。卻怎樣也睡不著。既然注定今天精神就是不好,那乾脆還是起來打文章好了。五點十六分。真慶幸自己把手提電腦隨身攜帶。窗戶外頭傳來許多鳥音,真好。失眠是有代價的,至少我想到許多靈感。可以更保障我的文章和相片的160G攜帶型硬碟,雅芳姊幫我買到了。只是我又更窮了……。

台長: 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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